第七十五章 我是我,,我非我
《夢梁錄》有云:買賣晝夜不絕,,夜交三四鼓,,游人始稀,。五鼓鐘鳴,賣早市者又開店矣,。
臨安府幾乎是沒有宵禁的,。
隨著天色已晚,華燈初上,,一副熱鬧的夜市場景便在這南宋都城展開,。
而王羽卻還在體驗著名為福報的加班生活,他一邊替著病人把脈,,心中一邊吐槽道:“白素貞,,我可真是替許宣謝謝你了,。”
王羽雖然沒為此感到一絲疲憊,,但許宣是會疲憊的,。
哪怕一旁的白素貞為王羽捶肩揉背個不停,也改不了“許宣”神色里的濃濃疲憊之意,,他已經(jīng)從辰時坐診到了戌時了,。
整整七個時辰啊,!
其間除了進食以外,,“許宣”寸步不離柜臺,對于一個凡俗人來說,,如此高強度的工作下來,,就算是鐵打的也有些吃不消了。
但王羽還沒辦法收工,。
雖說已經(jīng)入夜,,外面的人群散去不少,但依舊有不少人在默默等候,。
王羽這時候總不能自己站出來說,,大家別排隊了,回家去等明天再來吧,。
有失身份?。?p> “白素貞你真不是人啊,,你家相公都這樣了,,還不出去把人勸走?!蓖跤鸫丝绦闹型虏蹅€不停,,全然沒有魔門老祖的一點風(fēng)范。
只不過見著神色如此疲憊的許宣,。
白素貞絲毫沒有出去趕人的想法,,她鐵了心要讓許宣借此良機留下一個千古美名了。
至于許宣會不會累趴下,?
全然不在白素貞的考慮范圍內(nèi),,哪怕許宣因此操勞過度損失了精血,白素貞也有的是辦法彌補,。
她謀劃許久,,更是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只為許宣能在今日揚名臨安府,。
怎么可能會心下一軟,。
如今許宣接連坐診一天,,所展現(xiàn)出一副醫(yī)者仁心的模樣,必將流傳于百姓之口,,憑此般表現(xiàn),,日后所能收獲的聲譽,將遠(yuǎn)遠(yuǎn)超過今日所受之苦,。
“許宣啊,,我這是為你好?!卑姿刎懭绱讼氲?。
如此轉(zhuǎn)眼便到了子夜時分,保和堂門前的長龍終于散去,。
歇下來的王羽從白素貞手中接過一碗?yún)?,也不顧這湯水還有些滾燙,連帶著參須一并飲盡,。
隨著參湯落腹,,“許宣”原本有些疲憊的神情也舒展開來。
王羽長舒一口氣后,,便朝著白素貞感慨一聲:“娘子,,真是苦了你了,陪我坐診到這般時候,,明日你在家好好修養(yǎng),,莫要與我一同勞累了?!?p> “無有大礙,,比不得夫君如此操勞一天?!?p> “此乃醫(yī)者本分,,畢竟這治病救人拖不得,無非是苦了我一人,,這造福的可是萬千百姓啊,!”王羽此刻只覺自己入戲三分,,已經(jīng)是個優(yōu)秀的男主角了。
“對了,,今日里忙活了一天的下人們,,都得給他們加些賞賜,莫要忘了他們的功勞,?!?p> 面對著王羽的這番安排,,白素貞自然不會反駁:
“相公放心,一切都會安排下去的,,走吧,,咱們回家歇息吧,明日怕是依舊要忙碌一天呢,?!?p> “也好?!?p> “許宣”說著便緩緩站起身子來,。
正所謂久坐之下氣血淤積于下半身,猛地起身會導(dǎo)致體內(nèi)氣血遠(yuǎn)轉(zhuǎn)不及,,作為大夫的“許宣”自然知道這一點,,一時間動作緩而又緩。
白素貞見狀立馬攙扶著王羽,。
而就在這時,,有下人從保和堂外走了進來,朝著兩位主人家羞愧地說道:
“老爺,,夫人,,外面夜市還熱鬧,怕是行不得馬車,,咱們只能走回家去了,。”
“無事,,辛苦你等了,,大伙一同回宅子休憩吧?!?p> 王羽聞言并未有任何慍怒之色,,只是溫和地朝著下人勸慰了一聲。
一行人穿行在熱鬧的夜市里,,一路上所見商鋪林立,,攤販遍地,除了諸如細(xì)畫絹扇,、五彩花燈和各色剪紙之外,,還有各路南北小吃。
“狼頭帽,、小頭巾,,花環(huán)釵朵篋兒頭,姑娘們來試試,這花環(huán)玉釵往頭上那么一戴,,保管你尋得如意郎君,。”
“豬胰胡餅,,瞧一瞧咯,,還有魚鮮和蜂糖餅,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除此之外,,王羽甚至還見著勾欄聽曲之所沿街招呼客人,一路見來茶樓酒肆,,勾欄瓦舍皆是熱鬧非凡,。
這一切與之前保和堂那般景象形成了鮮明對比。
“可惜了,,若是此方世道無有仙神,,借著治病救人,外加挑起階級對立,,這南宋不是輕易落于我手中,?”王羽心中不由得有些惋惜。
這些可都是會動的信仰啊,。
可惜王羽他不敢伸手去拿,,他怕被漫天仙神連爪子帶人一起給碾死了。
“終歸還是力量不夠,,這番世道說白了不過是無數(shù)平行時空中的某一個可能罷了,,但我依舊沒有以力破局的能力?!?p> 想到這,,王羽突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倘若日后我真能一證永證,,屆時過去現(xiàn)在未來同在,,是否今日我一刀抹了自己,是不是立刻就能剩了無數(shù)步驟,?”
王羽突然笑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會冒出這般想法,是因為被這方天地所拘束的有些難受了嗎,?
亦或者是一些別的因素,。
“你們真的存在嗎?還是只是我杞人憂天了,。”王羽一邊想著,一邊低頭看了眼輪回空間遮蔽下的金色靈體,。
王羽是王羽,,但又不是王羽。
無論是那個魔門棄徒,,還是現(xiàn)在的這具神軀的主人,,他們都成了王羽的一部分,而王羽不清楚的是,,他們?nèi)缃袷欠襁€存在,,會不會影響自己。
為了防止這點可能性,,從第一次魂穿開始,,王羽就一直在用屬于自己的方式行事。
如此彈指間便度過了這數(shù)百載歲月,。
其間并無任何異樣,,但王羽仍舊未放松絲毫警惕。
他并不想成了別人的嫁衣,。
哪怕這個成為嫁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王羽也絕不容許有這個可能。
白素貞很敏銳地察覺到了自家相公的異色,,不過她只是以為對方有些勞累了,,輕輕喚了一聲:“相公,乏了,?”
被從思緒中喚醒的王羽點了點頭,。
他掃了一眼這熱鬧的坊市,只是想起了稼軒的那首青玉案,。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zhuǎn),,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p> 聞言。
白素貞一臉驚奇地看向王羽:“相公,,這詞是你寫的,?寫的真是妙哉,但為何只有半首,?!?p> “有感而發(fā)罷了,剩下的,等來日有機會再補上吧,?!蓖跤鹬棺×嗽掝},沒有再繼續(xù)開口了,。
應(yīng)如歌
感謝,,就此流年,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