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隔壁倚紅樓粉香撲鼻,、嬌聲啼啼的“繁盛”景象截然不同,,四季齋門面前的小廝賣力“招攬”,,門庭卻依舊冷清,,想來近日成帝欲頒布“女風(fēng)令”的風(fēng)聲早就傳遍京城了,,往日常駐四季齋的“風(fēng)流女子”也扮作良婦掩藏在閨中,,生怕惹了是非,。
“好嫂嫂,,眼下風(fēng)頭正緊,,你還是不要逆著圣意去了吧,,”紅櫻縮著身子稍稍躲在張兆白身后,緊緊拽著自頭頂垂下的紗,,怕被人認了去,,“何況,勝錦哥還那般不待見你,,上次你去見他……”
“你不必勸了,,紅櫻,”張兆白隨意扯下臉前艷紅的紗丟在一邊,,捏了捏她糯米團子一般的臉頰,,“告訴你哥哥,,這是他唐家當年點了頭的,如果真的惹了什么事端,,一紙休書將我趕出門去就好,。”
眼見兆白利落轉(zhuǎn)身向著四季齋走去,,紅櫻貝齒漸漸咬緊下唇,,似是下了什么決心,猛地向前幾步拉住張兆白,,面紗也隨著一股急流被完全掀開“嫂嫂,,難道你的心是鐵做的?難道你看不出哥哥對你什么心意,?你已是我們唐家的人,,卻三番五次見一個倌兒,你可曾想過我哥哥心里是什么滋味,?”
兆白見狀并未立刻作聲,,左手五指緩緩覆在紅櫻拉著她的那只手上,一個用力將手甩在一旁,,“對,,鐵做的?!倍盏娘L(fēng)吹得狡黠,,偏往紅櫻的衣領(lǐng)里鉆,直到吹冷了心口才罷休,,她便是不明白,,也替自家兄長不值得:張兆白這種女子到底有沒有心?
風(fēng)雪漸大,,直迷得路人睜不開眼,,倚紅樓的鶯鶯燕燕見風(fēng)涼了,早就進了樓閣取暖去了,,只那四季齋的小廝還守在門口不敢進去,,今兒個生意這么差,怕是明天的炭火都分不到他們這些小的身上了,,尋思著,,他裹緊了略顯單薄的衣衫,瑟縮在門口的柱子旁,,長長嘆了口氣,。
“阿單,我這人都到門口了還不迎我進去,?”
阿單聞聲猛地抬頭,,見是張兆白眼神頓時變得光亮起來,,“姐姐,你可算來了,,不然我們四季齋怕是連冬日的炭火都要斷了,。”
“這不是來了嘛,,”兆白溫聲安慰著,,從懷里取出一錠銀子交到阿單手中,“這雪來得又急又猛,,天色也暗了,,怕是不會再有客人來了,快拿著銀子去買些好的炭火與吃食,,記著,,勝錦的那份要單獨放、單獨送,?!?p> 阿單用力點點頭,嫩白的臉上被寒風(fēng)吹出一層不自然的桃紅,,“還是兆白姐姐心疼我們”,,他湊到兆白耳畔,,壓低了嗓子,,“姐姐,勝錦哥在他的房間里,,今兒個一天沒出門了,,怕是心情不好?!?p> 兆白聽后一副心領(lǐng)神會的模樣,,刮了下他的小鼻尖,“機靈鬼兒,,我曉得了,,快去吧,再不采買來怕只能等到明個了,?!卑魏┬σ幌拢笫志o握著銀兩,,右手拽著衣襟,,頂著風(fēng)雪逐漸向城西商鋪街走去。
“這般年紀就在這熬著確實苦了他了,,”若在尋常人家,,十五歲的少年在學(xué)堂里讀書斷字意氣風(fēng)發(fā),,如果再添幾分聰慧,考取個功名也算好前程,。瞧著阿單走遠了,,兆白轉(zhuǎn)身便想上樓尋勝錦,誰知前腳剛踏進堂門,,就聽門后的人言語間似有不滿,,“阿單這么小就開始占人家便宜,不知羞恥,?!?p> “我當是怎的了,原來是我家勝錦吃了飛醋,,”兆白也不惱,,一個健步向門后走去,環(huán)過蔚藍衣衫下那纖瘦的腰肢,,順手捏住勁瘦線條,,“瘦了,近來定是沒好好吃飯,?!?p> 越發(fā)不知廉恥……勝錦凝脂般的皮膚凡是露在外面的都羞得赧紅,他沒有推開兆白的力氣,,只能任由她大庭廣眾之下動手動腳,,引得旁邊幾個小廝竊笑,“你,、你走……罷了,,上樓去?!?p> “勝錦是越來越主動體貼了,,看來是因為有日子沒見,這心里的確想我,?!闭装谉煵鲃樱频脛馘\心中越發(fā)慌亂,,他刻意離兆白遠了幾步,,步履文雅卻難掩心中悸動,“跟著,?!?p> 兆白見他走得快,反手拉過他的腰帶,,故作嬌嗔,,“走那么快我都跟不上了,,你拉著我好了,”勝錦見她是越發(fā)放肆,,咬緊淺色的唇卻也未說什么,,虧得今日沒什么客,堂里都是自家小廝,,要是再有旁的人,,怕是臉都要被她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