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馬蹄紛飛,噠噠的響聲在青石路上響起,,一路到達柳府前,。
李彥翻身下馬,腳步急促,,向著錢氏房間走去。
剛到門前,錢氏房門打開,,姜糖從中猛地沖出來,撲到他懷中,。
“好了,,都沒事了,不用擔心,?!?p> 李彥撫摸著姜糖的頭發(fā),溫言勸慰,。
“這次我能平安歸來,,還多虧你給我的符紙,你們怎么樣?”
錢氏從門中走出,,輕聲說道,。
“走,進屋說,?!?p> 關上房門,李彥聽得微微心驚,。
沒想到韋忠在調動那么多高手圍殺自己的同時,,還有余力安排其他的手下。
錢氏一口氣說完,,才想起來問道:
“你那邊怎么樣,?鴛鴦樓拿房契的時候沒出岔子吧?”
李彥搖了搖頭,,
“鴛鴦樓,,已經(jīng)沒了?!?p> 不等錢氏從震驚的情緒中回緩過來,,他立即補上了致命一擊。
“柳岸與韋忠,,也都沒了,。”
錢氏跌坐在椅子上,,雙眼迷茫,,失去了焦距。
哪怕在威遠鎮(zhèn)身陷重圍之時,,她也未曾有過如此驚慌失神,。
她緩了良久,才澀聲說道:
“你殺了他們,?”
“應該說,,我是正當防衛(wèi)?!?p> 李彥淡然說道,。
錢氏失魂落魄的說道:
“柳承宗回來,一定會殺了我們的,?!?p> “自從輝兒失蹤后,他對柳岸的培養(yǎng)一日強過一日,?!?p> “你殺了柳岸,,柳承宗唯一的兒子沒了,就是斷了柳家的根基,?!?p> “這是捅破天的事情?!?p> “沒什么大不了的,,他這不是還有一個兒子嘛?”
“你該不會是在說自己吧,?”
錢氏眼睛睜大,,露出一絲嘲諷。
“難道你真把自己當三少爺了不成,?因為你,,柳府少了兩大一流高手,柳承宗少了繼承人,,你還想著入族譜當三少爺?”
“不,,恰恰如此,,他才必須認我這個兒子?!?p> 錢氏畢竟長了顆玲瓏心,,冷靜下來后,迅速明白了李彥的意思,。
“只是暫時的,,一旦沒了楊家的壓力,你會遭到最殘酷的報復,?!?p> 李彥打了個哈欠。
“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到那時,,誰報復誰,還不一定呢,?!?p> “走吧,接下來一段時間,,能過幾天安生日子了,。”
他領著姜糖離去,,只剩下錢氏在房間里靜坐,。
……
柳府,大夫人房內。
“篤篤篤”的聲音傳來,,屋內擺著一個佛龕,。
一個婦人半閉著眼睛,敲著木魚,,檀香裊裊,。
“現(xiàn)在幾時了?”
“回大夫人,,現(xiàn)在是辰時,。”
沈汀蘭小心回答道,。
“都到辰時了,,怎么還沒見岸兒來這里請安?”
“許是大少爺有什么事情在忙,,大少爺最為孝順,,一定是有急事?!?p> 婦人“嗯”了一聲,,道了聲“不急”,讓沈汀蘭自去忙,。
篤篤篤……
過了許久,,沈汀蘭又推門進來,送來點心,,就聽到婦人問道:
“現(xiàn)在幾時了,?”
“巳時了?!?p> 婦人眉頭皺起,。
“大早上的,能有什么急事,,連請安都抽不出時間來,?”
沈汀蘭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
“怎么,?當岸兒的貼身丫鬟久了,連我都開始瞞著了,?”
語氣平淡,,卻蘊含著令人瑟瑟發(fā)抖的壓力。
沈汀蘭眼中顯出掙扎之色,。
“大夫人,,可能有不太好的消息,,您可要撐住?!?p> 她艱難開口說道:
“少爺與韋管家昨夜在臥牛鎮(zhèn)設局殺李彥,,去后一直未回?!?p> 木魚聲停住了,。
氣氛沉默的嚇人。
“那個李彥呢,?”
“今天早上,,我見到他了?!?p> 嘩啦一聲,,茶碗碎裂聲從門外傳來。
沈汀蘭臉色一變,,拉開房門,。
一個丫鬟正慌亂的在地上收拾,正是當初饞李彥身子的紅兒,。
“汀蘭姐……”
“別說話,,進來?!?p> 沈汀蘭揪著紅兒進到屋中,對紅兒說道:
“還不跪下磕頭認錯,?!?p> “對不起,大夫人,,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我只是按照老規(guī)矩給您來送茶?!?p> 紅兒在地上不住磕頭,,身體如篩糠般顫抖。
平時大大咧咧,,喜歡說笑話的她,,在大夫人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
她很清楚,,身邊那些莫名其妙消失的姐妹,,最終都去了哪里。
每次有丫鬟惹得大夫人不開心之后,,城外的亂葬崗都會多幾個墳塋,。
篤篤篤的木魚聲又響了起來,。
沈汀蘭見大夫人并不言語,咬牙求情道:
“夫人,,紅兒也是無心之過,,您就饒了她吧?!?p> 紅兒眼中露出一抹欣喜,。
沈汀蘭曾擔當大夫人的貼身丫鬟多年,后來又一直服侍大少爺,,有她幫自己求情,,自己應該能留得一條性命。
大夫人搖了搖頭,。
“怎么連你也開始不懂事了,?”
說罷,她繼續(xù)敲著木魚,,再也不肯言語,。
沈汀蘭面露絕望之色,從懷中猛地掏出一把匕首,。
紅兒下意識的張了張口,。
沈汀蘭一把捂住紅兒口鼻,匕首猛地插入紅兒胸膛,。
鮮血濺到她臉上,,如同胭脂水粉,讓她更顯出別樣的妖艷,。
“對不起,,紅兒,姐姐沒有選擇,,沒有選擇……”
她喃喃說道,。
大夫人揮了揮手。
“叫幾個人來處理一下,,別弄臟了我這佛堂,。我這人心善,見不得血,?!?p> “再給我找套文房四寶,幫我寫封信,。兒子都沒了,,柳承宗這老烏龜總要回來了吧?”
……
楊府,。
“臥牛鎮(zhèn)那個關了三個月的舊酒樓燒了,?”
楊瀟啪的一聲捏碎了一顆棋子,,對面客人識趣的告退。
楊瀟想了想,,對身邊的人交代道,。
“讓老王過去看看吧,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來,?!?p> 他想了想,又對身邊人說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回少主,,今天八月十四,明天就是中秋了,?!?p> “八月十四……裴護院為母親服喪一個月,也到了回來的日子了,?!?p> 楊瀟拈著棋子輕敲棋盤,吩咐道:
“在醉仙居定一桌八珍宴,,給裴護院接風洗塵,。”
想了想,,他又說道:
“柳岸那邊有沒有來人,?”
“回少主,沒有,?!?p> “按照原來的約定,明天應該是柳岸交付九陰安魂花的截止日期,。”
楊瀟不滿的說道:
“待會兒你去找柳岸一趟,,告訴他別?;ㄕ小卧斓木抨幇不昊ê湾\繡玉盒都給他了,,把柳家祖地中的九陰安魂花置換出來,,就真有那么難?”
“好好配合,,柳輝的人頭交到他手里,。”
“不好好配合,,就讓他知道,,什么叫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