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腐敗的爛肉都被剔除的時候,,那名士兵額頭上的汗水已經(jīng)開始滴落了,,然而他并不知道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這點疼痛只不過是開胃菜而已,。
“殿下,好了,?!避娽t(yī)放下了手中的小刀后才走到了朱瞻垶的面前。
他可不想被當(dāng)成刺客直接被拿下,。
“煮過的布條干透了沒,?干透了就拿進(jìn)來,!”朱瞻垶對著外面喊了一嗓子,然后轉(zhuǎn)頭看向了那名傷兵,。
“過會兒會很痛很痛的,,你咬住這個,不然的話我怕你會咬到舌頭,?!?p> 說著,朱瞻垶遞過去了一塊布,,示意那傷兵把自己的嘴巴塞住,。
那傷兵有些不以為然,受傷到現(xiàn)在他都抗住了,,還會怕治療時的這點兒疼痛,?
但礙于朱瞻垶的身份,他還是點了點頭,,把布接過來塞進(jìn)了嘴里。
“忍著點兒,?!敝煺皥炗謬诟懒艘痪洌缓蟛艤?zhǔn)備開始消毒,。
酒精清洗傷口的疼痛不必多說,,朱瞻垶前世有幸體驗過一回,那還是在上學(xué)的時候打籃球受了擦傷,,又正好趕上校醫(yī)務(wù)室的碘伏沒了,。
現(xiàn)在回想一下,朱瞻垶仍舊還能記得那酸爽的感覺,。
當(dāng)酒精倒在那名士兵的傷口上時,,那名士兵的眼睛瞬間瞪大,朱瞻垶覺得所謂的目眥欲裂應(yīng)該也就這樣了,。
嗓子里不停的發(fā)出空氣通過口水時的咳咳聲,,身體整個繃緊,額頭上的汗水大顆大顆的掉落,,就連眼睛里都瞪出了血絲,。
這無疑不在說明這名傷兵此時在忍受著何等的痛苦。
在一旁看著的朱棣感覺牙齒發(fā)酸,,但卻也沒有出聲停止,。
一邊仔細(xì)地盯著傷兵的傷口,朱瞻垶?zāi)弥澳敲鬈娽t(yī)用的小刀,,時不時地清理掉一些沒有清理干凈的爛肉,,以及被切開但卻仍有黏連的肉,,表情很是認(rèn)真。
“好了,?!笨粗鴤趶氐赘蓛袅耍煺皥炞屇莻€倒酒精的人停下了,。
第一次沒有經(jīng)驗,,再加上這酒精是經(jīng)過揮發(fā)了的,所以朱瞻垶選擇讓時間長一點,。
就是苦了這傷兵了,。
“用這些布條給他包扎上,不要碰水,,也盡量不要讓傷口接觸任何的東西,,尤其是地面和汗水?!?p> 看著在給傷兵包扎的軍醫(yī),,朱瞻垶一點一點的囑咐著。
“是,!”軍醫(yī)點了點頭,,給繃帶打了個結(jié)。
“好了,,如無意外的話三天之內(nèi)你的傷口就會慢慢干燥,,然后結(jié)痂?!?p> 看著那名已經(jīng)虛脫了的傷兵,,朱瞻垶感覺牙齒發(fā)酸。
他想到了自己那次用酒精清洗傷口時,,那種幾乎把牙都咬碎了的感覺,。
“這就好了?”朱棣這才站了起來,,走到傷兵面前仔細(xì)的看了看,。
不過除了濃重的酒味之外他聞不到任何別的味道,也看不出來什么東西,。
“嗯,,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明天這個時候就會有效果,,三天左右傷口就會開始慢慢結(jié)痂,,那時候他就可以正常的生活了,只不過要注意不能用力過大,,免得把剛結(jié)的痂給崩開,?!?p> 朱瞻垶一邊洗著手一邊給老爺子解釋著。
“如果是以前,,那么這個傷兵最后會怎么樣,?”這會兒朱棣是在問那個軍醫(yī)。
“陛下,,我們大明在治療傷兵上已經(jīng)足夠完善了,,但這名傷兵在這之前傷口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腐敗的情況,甚至有膿水流出,,可能……”
軍醫(yī)的話沒有說完,,但任誰都知道接下來的話肯定不好聽。
“那他活下來的幾率有多大,?”朱棣并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仍在繼續(xù)的問著。
“回陛下,,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可能不會超過一成?!避娽t(yī)低著頭,,有些顫抖的說出了這句話。
治不好傷兵,,這是他作為軍醫(yī)的失職,但這也卻是是沒辦法的事情,。
“垶兒,。”朱棣轉(zhuǎn)身走向了他的大孫子,,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和剛才對待軍醫(yī)的時候判若兩人。
“經(jīng)過這么處理之后這名士兵活下來的幾率有多大呢,?你心里有數(shù)沒有,?”
“爺爺,這個孫兒也不知道,?!敝煺皥灢]有給出任何承諾。
“不過按照那個白胡子老頭的說法,,如果一切都沒問題的話那他活下來的幾率是超過八成甚至是更高的,。”
“不過爺爺你這壇酒精放的時間太長了,,也沒有好好的保存,,所以里面的藥效會流失很大一部分,,具體結(jié)果會怎么樣孫兒就不敢肯定了?!?p> “按照那個白胡子老頭的說法,,這酒精在制作出來裝壇之后就要用油紙封上,最好再用一層泥封,,這才能保證藥效不流失,。”
油紙就是桐油浸泡過的紙,,這樣處理過之后就會不沾水,,古裝電視劇里的雨傘大多都是桐油紙。
“那爺爺這就給你爹寫信,,讓他好好注意一下這個,。”朱棣抬步準(zhǔn)備離開,。
朱棣打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仗,,也可以說是個十成十的軍伍之人了,行為上也帶著軍伍之人的利索,。
“誒誒誒,!爺爺您別急啊,!孫兒還沒說完呢,!”看著朱棣這就準(zhǔn)備離開,朱瞻垶趕忙開口喊住,。
有些事情他去做名不正言不順的,,哪怕他是太孫,還是讓老爺子這個皇帝去做的好,。
“嗯,?還有啥事兒?”朱棣有些懵,。
“除了酒精之外,,包扎用的布條都得像孫兒之前那樣去處理,而且用完了的藥物,、布條甚至是傷兵的衣物都要及時處理,。”
“能夠燒掉是最好的,,如果條件所限不能浪費的話也得煮過才行,,而且時間不得少于半刻鐘?!?p> “除此之外,,傷兵營內(nèi)的血污等污漬處都要及時的清理干凈,,而且還要定時定點的通風(fēng)?!?p> “這么麻煩,?”朱棣瞬間皺眉。
在性格上,,朱棣和軍營里的那些粗人基本無異,,因此在聽到朱瞻垶說的如此麻煩之后就下意識的這么說了。
“麻煩歸麻煩,,但如果一切真的有效果,,那就會讓傷兵的痊愈率達(dá)到八成甚至是更多,孫兒認(rèn)為是值得的,?!?p> 朱瞻垶是知道酒精的效果的,在這個時候自然是要努力說服朱棣,。
只不過連他自己都沒想到,,還會有人幫他說話。
“陛下,,末將認(rèn)為太孫的話可行,,再不濟(jì)也可以試試看?!绷玖顺鰜?。
“在這之前,我們傷兵的痊愈率就只有一半左右,,基本上傷口稍微大一些就會有腐敗流膿的可能,,而且可能性還不小,而到了今日這傷兵這等程度的基本上也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挺過去了,,那是他命不該絕,;挺不過去,那也是正常的,?!?p> “是以,末將認(rèn)為無論能不能達(dá)到太孫說的那般有效,,但都值得一試,!”
“哪怕只有一成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