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章 終章(正文大結(jié)局)
陽光普照,,冰雪消融,。
凌青云留在軍營里,跟他的生身母親單獨相處了整整一天,。
我很難想象他的心情,。
新聞上那些幼年遭受拐賣的孩子長大后,,得知自己還有親生父母時,是如何一種心態(tài)呢,?
骨血上的連接,,是否能消融時空上的隔閡?
最熟悉的陌生人,,是否能承載最為本能的親子之愛,?
我不知道……
但我還是看見,凌青云走出來時,,手腳上的傷都細細貼了藥布,,總是笑彎彎的眼睛腫的像兩只核桃。
除了當事的幾位,,沒人知道,,那天在帳篷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人們只是看到,,黑色潮水一樣洶涌而來的夜人,又像退潮一樣,,一夜之間撤走了,。
官方的說法是,,凌青云千里單騎,與夜人之主談判,,在狹水關前簽訂了協(xié)議,。
對于這個說法,風間月的反應是眼睛瞪得銅鈴大,,如天雷轟頂:
談判,?說白一點,不就是嘴炮嗎,?
成千上萬的夜人,,能用嘴炮擊退,你TM在逗我,?
但他也不服不行的是,,夜人確實是退走了。
事情傳到市面上,,則又是一番景象,。
凌青云成了茶樓酒肆說書人口中絕對的主角,,到最后,,甚至傳說什么他化身上古神獸,一張口招來十萬天兵天將……總而言之,,市面上春宮文都一度遇冷,,反而玄幻話本賣到脫銷。
對了,,還有瘟疫的事,。
沒有外敵入侵這種大事,專注內(nèi)部,,就好辦很多,。
我找來夜女,采集微量血液,,或頭發(fā)指甲的碎屑,,或焚燒她們穿過的衣物——經(jīng)過試驗,發(fā)現(xiàn)血液是最有效的,,但就算是頭發(fā)指甲與衣物混合的灰燼,,對瘟疫也有一定的抵抗作用,能減短病程,,緩解一部分的癥狀,。
我把持著配方,將此事控制在最機密的范圍內(nèi),。頒布法令,,上下配合,,對瘟疫的征兆緊密宣傳,讓百姓保持通風,,用流動的水洗手,;培訓醫(yī)者郎中,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派遣到疫病區(qū),;讓病人單獨隔離,用我提供的藥方,,為他們診治,。
“沒想到,事情能這樣解決……”凌青云感嘆道,。這些日子,,他也成了我的活體供給者,他的器質(zhì)似乎療效加倍,,以至于指甲每次長出來一點,,都被我剪得禿禿的。
我一邊拔他的頭發(fā)一邊道:“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什么,?”
“百年之前,,也許瘟疫真的不是夜族有意傳播的?!?p> 凌青云一臉“你在說什么”的表情,,看著我。
“鏡花威力如此,,自然會有人秘密種植,,只是沒想到,它的花粉,,對于非夜血的人,,猶如毒藥?!蔽艺f下去,,“瘟疫席卷大地,卻只有夜人不會染病,。始作俑者順水推舟,,把這個鍋扣給了夜族。普通的百姓哪里知道什么,,都懷著一種‘非我族類’的心情,,所以最后,,事件失控,人們開始普遍認為是夜人投毒,,鞭尸了夜族的公主,,掀起了殺戮的開端,釀下了百年的戰(zhàn)火,,鑄造了血海的深仇……而那場仗,,像這場一樣,一切目的,,成為了傷害自己的妻子,、兒女、親人與朋友,。本來是不必打的,。”
凌青云驚訝地看著我,,似乎被我的腦洞震驚了,。
我笑了一下:“猜測而已。不必當真,?!?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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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氏境內(nèi)的疫病最快平息下來,然后我又去了安氏,,以我的經(jīng)驗幫助她們,。安氏暫時還由幾位長輩聯(lián)合執(zhí)掌,,但在我處理瘟疫,,逐漸了解安國內(nèi)務,并展示了自己的能力后,,有人開始提出,,以血統(tǒng)論,我與先君血脈最近,。我忙道,,此事不可輕言,我身為凌氏夫人,,自然要先與夫主商議,。
“所以你就問我來了?”我回到南海京,,凌青云笑瞇瞇地看我,。
我點頭。
“以我的立場,,當然不希望你去,,不過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愿,。”他笑道,。
“我這不是沒想好嘛,。”
“不著急,,慢慢想,,先參加慶功宴?!?p> 陽光明媚,,惠風和暢,五彩的赤鸚鳥飛過天際,。宴會在碧瀾宮舉辦,,廳前一副對聯(lián):會天下名士,宴萬里賓朋,。我注意到,,不少安氏風氏的傳統(tǒng)盟國小城,都來參加這本屬于凌氏自家的慶功大宴,,儼然奉凌氏為新的天下馬首,。
風間月并未到場,不過我們在慶功宴上收到了他的長信,,信件的用詞審慎委婉,,甚為官方,讓我初看都不太相信是風間月那家伙寫的,。信的前半截大抵是一些祝賀之詞,,而后半段,卻驚掉了我的下巴,。
信上說,,他與楚汀蘭即將成婚,到時還請我們光臨婚宴,。
都這樣了,,他還能娶楚汀蘭?里頭可是隔著他哥哥的命啊……
“難道說,,風間月那家伙,,到現(xiàn)在還如此戀愛腦?”我用極低的聲音,,向身邊的凌青云吐槽,。
凌青云也看了信,久久,,道:“不,,他不是戀愛腦了,。”
被凌青云這么一點,,我才突然反應過來,。
什么是少年?
少年意氣,,快意恩仇,,苦就是苦,甜就是甜,。
如果是以往的風間月,,即使不去報復楚汀蘭,但也一定難以接受這個害死他哥哥的女人成為他的妻子,,日日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
而現(xiàn)在,他居然接受了,,如同喝下苦酒,,還能笑著說真甜——這不像風間月,倒像凌青云會干出來的事,。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大張旗鼓認來的夜姬,如果夜族的君主不想自打臉,,總要榨干最后一點用處,。她還有政治聯(lián)姻的價值,生下的孩子,,就算不是真正的公主,,也總是半血的夜族。
損失慘重的風家,,正想抱住一棵大樹,,對抗聲勢如日中天的凌氏,。他現(xiàn)在要娶的,,是名義上的“夜姬”,而不是那個他也曾以少年之心愛過的楚汀蘭了,。
兩邊各懷鬼胎,,一拍即合,至于棋子本身的死活,,沒人在乎,。
楚汀蘭在風間月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醒著風間月,,他哥哥是怎么死的,。
我已經(jīng)在她身上,,隱隱看見風宣若的結(jié)局。
金玉寶石做成的籠子,,籠中的囚鳥,,被一根根拔掉羽毛。
凌青云深深嘆了口氣,。
我不知道他的嘆息,,是因為,之后的風間月,,大概要成為一個腹黑難纏,,不好對付的對手了;還是只是單純的感嘆,,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
……
迎來送往的一天過去,,晚上,我和凌青云才回到寢殿,。
這兩個月忙得翻天覆地,,我們一直沒什么單獨相處的時間,我掉了四五斤秤,,他看起來也黑瘦了不少,。唯有身上那橘子味的熏香還在,從嗅覺上讓人感到水靈了一些,。
我上前,,給他除下冕旒,放在床邊的柜子上,。
他笑笑地看我:“還想回現(xiàn)代嗎,?”
我心情頗為復雜,潮流洶涌,。
這些天,,我真切看到了在自己的幫助下,瘟疫勢頭減弱,,百姓回歸家園,,我離去時,康復的人們夾道歡送,,淚流不止,。
我終于感到,我在這個世界,不再是一個冷酷的旁觀者,,而是一個實在的參與者,,說不定,這里,,才是我的世界,。
但我想逗凌青云,故意道:“想,?!?p> 凌青云嘻嘻一笑,道:“好呀,,偶爾也該放個假,,等我把法術練熟,跟你一起去那邊看看,?!?p> 我先一愣,繼而笑道:“真的,?”
“真的,,”他道,“我連旅游路線圖都規(guī)劃好了,。我要去環(huán)球影城和迪士尼,!”
我:“……”
大哥您能不能提個現(xiàn)實點的,您看我像有錢去美國的樣子嗎,?
……
我們又絮絮叨叨說了半天,,到最后,我看天色不早,,行了禮,,想告辭離開凌青云寢宮。
凌青云卻在身后,,一把抓住我胳膊:“還有正事呢,。”
我以為他是要說回安氏那邊的問題,,連忙湊過去,,擺出洗耳恭聽狀。
然后他湊在我耳邊,,氣聲道:“這么多年了,,我擔心你抗體不夠,要不要再接收一點,。”
我反應了三秒,,才明白這壞蛋在說什么,,耳根登時大紅起來,。
啊啊啊……既然他不是凌海流的親生子,那自然跟安可心也就不存在血緣關系,,曾經(jīng)桎梏過我們的枷鎖不知不覺間被打破了,,但最近一段真是太忙太忙,我壓根沒往這方面想過啊……
想著,,他已經(jīng)湊近過來,,我從來沒有離得這么近看他笑彎彎的金色瞳孔,鼻子里都是濃烈的橘子味香氣,。
“喂喂……那個……你不是說……說正事嗎……”
他滾燙的呼吸從我左耳轉(zhuǎn)到右耳,,帶著撩撥的氣音。
“這不是正事嗎……合法……夫妻……嗯,?”
?。ㄕ耐辏?
月裹鴻聲
應該會掉落一個小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