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顧云州的改變
在陳雄的心里,,也略感疑惑。
從前的顧云州像一塊雕著夸張紋飾的木頭,。輕狂,、跋扈、眼高于頂,、殺伐果斷,,但卻冷冰冰的。
說好聽點,,叫做御下嚴苛,,說難聽點的那就是不近人情。
但是現(xiàn)在的顧云州卻像是一團火焰,,溫暖,,讓人想與之親近。
上一次陳雄見到顧云州只是短短的三天前,,三天……居然能產(chǎn)生這么大的變化,?就好像是徹底換了一個人一般。
想到這,,陳雄微微歪過頭,,下意識看了一眼腰間的佩玉。
沒有變化。
一些冥怪比如骨女之流,,會變成人的模樣,。光從外表來看,很難分辨,。
為了對付冥怪,,朝廷遣能工巧匠和強大的修煉者,用了近二十年,,才制作出了這種佩玉,。如果附近有冥怪,佩玉將會微微發(fā)熱,。這也是如今,,胤國人探查冥怪的唯一手段。
既然沒有變化,,也就說明顧云州還是顧云州,,而不是什么冥怪頂替的。
陳雄微微松了口氣,,在心里找了個顧云州改變的理由——應該是突遭變故才讓心性改變,。
若是能讓顧云州收斂一下銳氣,倒也是好事,!
只是可惜,,終究是沒了根骨啊,!
“好,,我讓人去辦?!标愋壑苯討辛讼聛?。又看了看這他曾經(jīng)抱以厚望的后輩,似是想說出什么安慰的話來:“你……”
說著,,他卻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往下說去,。只得微微嘆了一口氣:“你好生休息吧,不要想太多,。我正好路過,,軍中之事頗多,我也不能久留,?!?p> 說罷,陳雄轉(zhuǎn)身離去,,陽光灑下,。他那白皙柔嫩的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了一種燦爛的金色,就像是在他的皮膚外,,覆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子,。
這一幕,被顧云州看在眼中,,不由得苦笑道:“銅皮鐵骨?。 ?p> 原本,,他離這個境界很近,。
但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成為過去式了,。
這個世界,,是可以修煉的。
從低到高,,似乎是從九級到一級,,每隔一級便是天壤之別。
但具體的差別和修煉方式,,他一時半會兒都想不起來了,。就像是腦海中完整的記憶被硬生生剜去了一塊兒。很有可能那根骨不只是是斷絕了他的修煉之路,,還剝奪了他關于修煉的大部分記憶,。
他只隱隱記得他之前的境界,如果不是因為骨女,,他現(xiàn)在也應該快到六級了。
想到骨女,,顧云州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那個夢,。這會兒依舊讓他感覺頭皮發(fā)麻,脊背隱隱作痛,。
“這個世界,,真是危險啊,!”顧云州長嘆了一聲,。
如果還能夠修煉,他倒真的想去跟這些冥怪斗一斗,。尤其是那豬豚蛇,,一口就能咬死人,想想都饞人……不對,,殘忍,!
就是不知道,,吃起來味道是更像豬還是更像蛇。
但這些都是以后的事兒了,,現(xiàn)在該操心的,,應該是不久后的圣旨。
如果圣旨是讓他去死,,那就直接嗝屁了,,之后的事也沒必要多想。
這年頭,,違抗圣旨,,那就是謀反!俗話說得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就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連揭竿起義都做不到,。
而且如果他敢反抗,,他的父母,還有那三歲的小妹妹,,絕對是必死無疑,!
躺在床上,無事可做,,再加上這身體也虛弱得厲害,。不知不覺間,顧云州再度睡了過去,。
陳雄走出院外,,在府門口隨意喚過一個把守的兵卒。
“二狗,,過來,!”
那名叫二狗的兵卒聞言,提著槍三兩步便跑了過來,。行了個軍禮:“將軍,!”
陳雄排出了一錠銀子,交到二狗手中:“去買把香燭,,要最好的,。再買兩斤紙錢,剩下的,,請兄弟們吃肉,!記住了,不許買酒,,要不然老子打你軍棍,!”
“是,!多謝將軍!”二狗身子一挺,,朗聲應道,。說著,又微微有些遲疑:“將軍,,現(xiàn)在又不是清明也不逢年過節(jié)的,,買香紙做什么?”
陳雄笑著輕輕踹了一腳二狗的屁股:“請你吃肉還這么多屁話,!少將軍想祭拜一下王爺和將士,,行了,趕緊去買,!我得去軍營了,!”
作為將軍,陳雄向來沒有任何架子,。
邊上早已有兵卒牽上了一匹神俊的白馬,,陳雄說罷,翻身上馬,,縱馬離去,。
二狗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銀子,就算是買最好的香紙,,也就能花去五分之一,。剩下的銀兩買來的肉食足夠他們這些王府的守軍吃了。
但他心里總有些不得勁,,回到營中,,二狗放好了長槍。伍長見狀疑惑道:“二狗,,今天不是輪到你守門嗎,?怎么就回來了?”
“陳將軍讓我去辦點事,!”二狗回道。接著,,二狗似是想吐出胸中的郁氣,,帶著幾分不解道:“伍長,你說說少將軍怎么回事,?”
李二狗也是個愣頭青,,也不管這話能不能說該不該說。還不等伍長反應,,便一股腦全吐了出來,。
“不就是被抽了根骨嗎,?怎么就成軟骨頭了?”
“東烈軍的孫武將軍,,不也是被剜去了髕骨嗎,?無法上陣殺敵,照樣帶兵打仗,。哪像他,,不思如何改過,驅(qū)逐冥怪,。反而娘們唧唧的,,一天到晚唉聲嘆氣。有點力氣就在房里亂砸亂鬧,?!?p> “今天,終于轉(zhuǎn)了性子,。沒有在房里瞎咧咧,,第一件事居然是想著燒紙?”
“人都死了,,想這些有什么用,?最重要的不應該是活人嗎?”
“真是搞不明白了,!”
“閉嘴,!”伍長臉色大變,連忙呵斥道,。
罵著,,做賊似的看了看外頭,見沒有他人,,這才微微松了口氣,。但還是黑著臉罵道:“將軍也是你能置喙的?掂量好自己的身份,!你個不能修煉的,,你懂根骨意味著什么嗎?那就是相當于把樹的皮給扒了,!”
“奶奶的,,平常對你們太好了。什么事都敢亂說,,趕緊滾,,讓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要是今兒有長官在這,,屁股都給你打冒煙了,!”
二狗不敢多說,,連忙離去。但心里,,估摸著依舊不太服氣,。
看著二狗的背影,這位老伍長嘆了口氣,。
當初,,顧云州隱姓埋名當大頭兵的時候,就在他手下干過一段時間,。
那時候少將軍,,少年輕狂意氣風發(fā)。
雖說狂,,但是他有狂的資本,!
可是現(xiàn)在呢?
老伍長想著,,又嘆了口氣,。臉上的皺紋里,滿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