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要挾
魏宣片刻都沒耽擱,,策馬風(fēng)塵仆仆地直奔長安城的鎮(zhèn)國將軍府,。
長公主魏菀親自相迎,,上前行禮道:“太子殿下當(dāng)真是稀客啊,,今日怎的得空來府里,,來人,,快請?zhí)拥钕氯デ皬d稍坐,?!?p> 魏菀是劉淑妃所生,與梁王魏璃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她一直瞧不上魏宣,,覺得他的生母不過是個低賤的宮女,靠巴結(jié)沈皇后上位,,使了卑劣的手段,,陷害親兄弟才得到了太子之位。
她不喜沈皇后的強(qiáng)勢的做派,,劉淑妃更是視皇后為勁敵,。
魏宣客氣一笑道:“不敢勞煩皇姐,孤今日前來只是想和明潭說幾句話,?!?p> 魏菀露出了狐疑的目光,魏宣鮮少來鎮(zhèn)國將軍府,,魏宣并非沈皇后親生,,雖位居?xùn)|宮太子之位,卻對沈皇后言聽計從,,實(shí)則是沈家和沈皇后的提線木偶,,他今日居然是為了自己兒子登門,實(shí)在是稀奇,。
“來人,,為太子殿下引路去北苑。我這幾日身子不爽利,,就不陪殿下了,。”
一個傀儡太子,她自然不會給他幾分好顏色,,她貴為大熙國長公主,,生母出身高貴,夫君又是正一品的鎮(zhèn)國大將軍,,她并不把魏宣放在眼里,。
魏宣走后,魏菀對身邊的女官流螢道:“去查一查太子今日為何來府里,?!?p> 雖魏菀瞧不上魏宣,卻也不敢掉以輕心,,魏宣心思深沉,,像他這般年紀(jì)有那樣的心機(jī)和手段必定不簡單。
他和沈皇后狼狽為奸,,在宮中排除異已,,沈家在朝堂之上只手遮天,父皇幾次透露想要動沈家的意思,,卻也不敢妄動,。
但沈家樹大招風(fēng),沈家得勢必引發(fā)多方勢力不滿,,日后必定會聯(lián)手將其除之,,魏宣這個太子也當(dāng)不了多久,,皇后一倒,,母妃上位,太子之位終究是自己胞弟梁王的,。
而她要做的事,,便是在這場朝堂風(fēng)波來臨之時,保護(hù)鎮(zhèn)國將軍府,,護(hù)住陸家的地位和榮耀,。
鎮(zhèn)國將軍府很大,北苑和南苑隔了一條街,,元嘉帝很疼愛這個長女,,鎮(zhèn)國將軍在外征戰(zhàn)多年,元嘉帝也甚為倚重,,賞了這偌大的府邸,,遠(yuǎn)超長安城所有文臣武將的府宅。
“殿下,,前面就是北苑了,。”
魏宣點(diǎn)頭示意管家退下,崔九見那管家走遠(yuǎn)后,,便道:“步行至北苑需大半個時辰,,長公主居然沒叫人安排轎輦?!?p> “此處并非東宮,,慎言?!?p> 魏菀對他不咸不淡的敷衍態(tài)度他如何會看不出,,長公主和梁王是親兄妹,她還記恨著梁王從馬背上摔下來的這件事,,自然也不會給他什么好臉色,。
不在背后捅刀子就已經(jīng)不錯了。
不過魏璃去了洛陽封地,,這些年洛陽那邊倒是沒傳出什么風(fēng)聲來,,魏璃也一直安分守已地在封地當(dāng)他的梁王。
沈家一家獨(dú)大,,劉淑妃的勢力還不足以和沈家抗衡,,梁王選擇在這個時候隱忍不發(fā),也是明智之舉,。
“孤這個皇姐自小受寵,,陸將軍立下赫赫軍功,鎮(zhèn)國將軍府頗受父皇的倚仗,,孤自然也是極敬重皇姐的,。”
前面就是北苑陸明潭的住處,。
自從回府之后,,陸明潭一直想著戚九珠說過的話,想起她離開時,,那瘦弱的背影,,她腿上還帶著傷,卻忍著痛,,一聲不吭,。
想必她的心里是極委屈難過的。
他準(zhǔn)備好了最好的傷藥,,和一支玉蘭花簪子,,將傷藥和簪子放在一個精美的匣子中,便打算出府親自將這傷藥和賠罪禮送去戚家,。
誰家的郎君沒有幾房妾室,,戚九珠看上去是個聰慧的,,想必不會因?yàn)樗蛉盏膸拙錃庠挘阏娴拇蛩惴艞夁@門親事,,畢竟以戚家的情形,,尋一門比鎮(zhèn)國將軍府更好的親事可并不容易。戚家主君也不會輕易放棄了這樣好的機(jī)會,。
陸明潭頓時覺得信心滿滿,,對于這門親事勢在必得,他只需將這兩件東西送出去,,甚至無需再多說什么,,戚九珠自然明白,他親自送去這兩件東西,,便是表明他日若煙進(jìn)了門,,他也不會做出寵妾滅妻之事,也不會動搖她鎮(zhèn)國將軍府正妻的位置,。
那戚家娘子是個聰慧之人,,他將梯子遞過去,她自然會順著梯子下來,。
這門親事自然是不必退了,。
“太子殿下到——”
崔九高聲道。
陸明潭見魏宣前來,,趕緊上前行叩拜大禮,,魏宣親自攙他起身道:“這里不是宮里,都是一家人,,明潭不必行此大禮,。”
雖說魏宣大不了他幾歲,,母親和魏宣不是親兄妹,,可他的確該喚魏宣一聲舅舅。
魏宣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若不是宮里頭關(guān)于魏宣的傳言,陸明潭也必定當(dāng)他是和藹可親的長輩,。
魏宣目光落在桌案上精美的匣子,,匣子里是一小瓶藥粉和一支白玉蘭花簪子,他目光在匣中停留了片刻,,嘴角泛起了笑意,,眼中卻帶著幾分冷意。
“聽說明潭在找一物,,今日孤前來,,是想將此物物歸原主,。”
他對崔九點(diǎn)頭示意,,崔九拿出那張事先準(zhǔn)備好的身契,,遞給陸明潭。
陸明潭接過身契,,臉色驟然一白,,這是薄若煙的身契,幾天前他讓人帶著銀子去醉仙坊贖人,,可那晚正巧醉仙坊大火,,他的人去遲了一步,之后醉仙坊的管事說這身契被大火燒毀了,。
既然身契被燒毀了,,他也可省去許多功夫,便暗中給薄若煙準(zhǔn)備了一張戶籍,,打算讓若煙改名換姓,,便是想著待他娶妻之后,便會迎薄若煙入門為妾,。
沒想到這張身契竟然會在魏宣的手里,。
他今日帶著薄若煙的身契前來,到底有何目的,?陸明潭握著這張身契,,雙手甚至開始顫抖。
若煙的身份不能泄漏出去,,若是讓母親和父親知曉他和青樓女子有了首尾,,必定饒不了若煙。
“不知殿下此為何意,?”他看著那雙含笑的鳳眸,,心里有些犯怵。
魏宣臉上依然帶著溫和的笑,,喜怒難辨,,更是讓人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孤知明潭在找這張身契,,孤為表誠意便親自送來,。”
那俊美不凡的臉上笑意不減,,卻讓陸明潭心慌不已,,接下來魏宣的話更是讓他背上冷汗淋漓。
“孤亦知侄兒對此女子用情至深,,一日都不舍得和此女子分開,,毀了這張身契,,明潭便可光明正大迎她入門。只要此女子有個良家女子的身份,,皇姐自然也不會反對,。”
魏宣居然在查他,,而且單憑一張身契便能猜到他的目的,,但他卻對魏宣想要做什么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