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蘭姨母恐怕是名字起得不好,,人生那叫一個“相當(dāng)難”啊,。
就這樣,她又再一次過上了名存實亡的喪夫式生活,,直到臨盆也沒再見到,,那個在外花天酒地,、不知死活的老秦。
照顧姨母和小表姐的重大責(zé)任自然是落到了母親香禾的肩膀上,,那時的香禾除了上班時間,,都在那個雖有暖氣卻冰冷的兩室一廳里陪伴著姨母和小表姐,。
小表姐的名字是姨母取的,海海,,“人生海?!钡暮:!R棠改菚r大概也是茫然的吧,,哪里有什么方向,,只能閉著眼忐忐忑忑地往下走,一落再落的人生,,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而后,一件事的發(fā)生,,讓香禾再也不愿踏入這個屋子,,姨母和海海表姐隨之被接到了外婆的老宅,那時的老宅,,只剩外婆一個人了,。
那天中午,香禾一如往常地在廚房給姨母做午飯,,突然被雙爪子從后背緊緊攬住腰肢,,臭烘烘的酒氣讓香禾明白這是個找死的。香禾的暴脾氣絕對不能忍,,直接拿起手旁的尖菜刀,,一刀劃拉下去。老秦一聲尖叫,,嚇得跌跌爬爬滾出了廚房,,連忙解釋自己只是開個玩笑。開玩笑,?這種玩笑老秦大概是一心想找死,。
雖然老秦在暴脾氣的香禾這里并沒有占到便宜,但這事隨即被把香禾寵上天的我父親知道了,,父親立即和外婆商量,,讓香蘭姨母帶著孩子回老宅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日,外婆開心極了,,欣然應(yīng)了下來,。父親在那個兩室一廳里等著負傷肯定會回老巢的老秦,一頓胖揍之后,,老秦躺了遠不止半月,。
就這樣,香蘭姨母在老宅里出了月子,過了一段無比安寧的日子,,這期間老秦沒有出面過一次,,也是他哪里有臉。只是生活還得繼續(xù),,姨母仍舊是要帶著兩個孩子回去,,回到那個與她有著千絲萬縷聯(lián)系的虎狼窩,為了報答最初那段不知真假的短暫恩情,,她這一輩子似乎被緊緊套牢了,,像個沼澤,越是掙扎,,陷得越深,。
直到姨母出了月子回到家,老秦都沒有抱過一次海海表姐,,“牲畜尚且憐愛幼子,,他連牲畜的份都做不到”。誰也不知道老秦心里到底盤算的是什么,,葫蘆里又是賣的什么見不得人的藥,。
姨母的生活其實也沒太大變化,多了個孩子,,少了個老公,,從數(shù)量上看也算平衡。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忙里忙外,,還是竭盡所能的苦心經(jīng)營這個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四口之家,。
隨著時間的推移,海海表姐的眉眼越來越像老秦,,老秦那遲到的父愛也終于在這種外在相似性的觸發(fā)下慢慢表現(xiàn)出來,。帶海海表姐出門的老秦,好似老孔雀開屏炫耀它僅剩的光鮮,,像極了混吃等死的無賴無比驕傲自己撿到的那一枚閃閃放光的一元硬幣,。
此后,念卿表姐變成了最不受寵的別人家的孩子,,什么好東西都得讓,什么錯誤都得認,,什么委屈都得忍,。念卿表姐也知道她母親的不易,于是早早開始懂事,,盡管她從不表露出委屈,,但其實眾人都為她感到心疼。
有些救贖,不過是包裹糖塊的彩色塑料紙,,糖塊用盡之后,,便是華而不實的無用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