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這條似乎沒有盡頭的墓道中,又向前行進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前方的景色,終于有了些許的轉(zhuǎn)機,。
至少已經(jīng)不是一成不變的路了,而是變成了一間比較大的屋子,,這屋子其實更像是個大殿,,大殿很寬敞,眾人將手電筒的光亮調(diào)到最大,,也無法看清楚全貌,。
不過有一件事情,應該算得上是好消息,。
因為這大殿,,應該就是這條路的盡頭了,如果沒猜錯的話,,這里應該就是放置那血眼的位置,。
只是……
在哪里呢?
念及此處,,大家不免都有些惆悵,。
這的確是個問題。
其實最惆悵的,,應當算得上是趙臨安本人,。
他沒想到這個地方,,居然能夠如此的“空曠”,。
是的,實在是太空曠了,,而且這個布局,,也完全不像是他的那位朋友所能做出來的。
他不會喜歡在一條加長的甬道盡頭,,安插一處大殿的,。
那么,能夠說明這些原因的,,只有兩點,。
第一個便是這里還不是盡頭,,防止血眼的位置,其實另有所在,。
第二個便是這里其實根本不是防止血眼的真正位置,,而是一個……陷阱!
似乎是為了應驗趙臨安的想法似的,,就在眾人剛來到大殿,,還沒有探查明白具體情況的時候,忽然間,,聽見一陣天崩地裂般的聲響,。
“不好!地面在裂開,!”王正喊了一句,。
“等等!這些,,難道不是兔子的尸體嗎,?”而隨著,老孟也喊了一句,,接著,,他將手電筒照向不遠處,手電光所到之處,,赫然躺著三只兔子的尸體,。
“空氣中,有毒,!”此時,,陳朵反應過來,連忙高聲提醒大家,。
也就是在同時,,眾人齊齊戴上了防毒面罩,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震動襲來的方向,。
震動傳來的方向在眾人的西北角,,也就是老孟發(fā)現(xiàn)兔子尸體的地方。
就當眾人嚴陣以待應對那未知的威脅的時候,,事情再度發(fā)生了轉(zhuǎn)機,,那邊發(fā)生震動的地方,被震碎出了一個大缺口,,缺口里面有光亮,,并且看樣子還要空氣吹來,將這洞窟中的毒氣全部給吹走。
仿佛是擔心這墓道中的人會誤中這毒氣似的,。
四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似乎都在等待著老孟拿主意。
老孟想了想,,決定還是利用老法子,,讓幾個“敢死隊”進去一探究竟。
這地下坑洞中,,其實動物不少,,老孟隨便找了兩只蜈蚣,順著缺口溜了進去,。
不多時,,那兩條蜈蚣都安全回來了。
這說明一件事情,,里面很安全,。
“各位,看來里面沒有問題了,?!崩厦铣娙苏f道,接著,,便率先摘下了防毒面罩,。
眾人本來想要組織老孟不要做傻事,老孟卻擺了擺手,。
“沒事,,既然我派遣的那幾只昆中沒有事情,那么這也就意味著,,這大殿中的空氣質(zhì)量,,劃算可以?!闭f話間,,老孟便已經(jīng)朝著那缺口的地方走去。
并且將背包中的裝有血眼的盒子拿了出來,。
其余三人愣了片刻,,還是趙臨安先開口。
“跟上吧,,老孟現(xiàn)在的精神狀況,,并不是很穩(wěn)定,,很有可能出現(xiàn)一些差錯,。”趙臨安說著,便緊隨其后,,時刻注意著老孟,,以防他做什么傻事。
于是,,四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這空蕩蕩的大殿,,來到那篇滿是光亮的缺口位置。
只是,,當眾人進去之后,,看見里面的景色,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中圈套了。
這的確是放置血眼的秘密暗室,。
前面的那些倒霉蛋們,,就是順著這一路開了綠燈的墓道,一直走到這里,,并且取到血眼準備賣個好價錢的,。
不過,歲月可以摧毀機關暗器,,可以消磨掉珍奇寶貨,。
但是卻很難將石頭上的字消磨掉。
包括這珠子上面的符文,。
這本來就是一種帶有些許魔咒意義的物品,。
當血眼被再次取走的時候,這也就意味著,,那個魔咒,,觸發(fā)了。
暗室之中,,慘敗的光亮將這不大的房間照的完全,。
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似乎在吸食著這進入墓室三人的生命力,。
一如那些在墻壁上,,掛著的無數(shù)具被吸干的尸體。
而在這些尸體中,,趙臨安一眼便看出了廖忠隊伍的隊員尸體,。
王正自然也看到了這些隊友的尸體,此時的他,,已經(jīng)怒不可遏,。
他牢牢的揪住了趙臨安的衣領,大聲質(zhì)問道:“說,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搞得鬼,?我早就看出來你的不對勁!”
王正一邊大聲呵斥著,,一邊能夠清晰的看到,,自己的雙手,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干癟下去,。
“快,,快出去!”
趙臨安大聲喊道,。
只是,,此時其余三人,似乎都被牢牢定住了似的,,根本不能挪動一步,。
趙臨安眉頭緊皺。
很明顯,,血眼的真實答案,,便在這間小小的暗室之中。
不過這個時候已經(jīng)不是趙臨安所能多想事情起因的時候了,,他連忙來到三人面前,,一手一個,將他們給提出了暗室,,丟進了墓道之中,。
而也就在趙臨安將三人甩出去的時候,那被破開的缺口,,竟然又是自動合上了,。
趙臨安所在的這間散發(fā)著慘白光芒的暗室,驟然之間,,變得陰暗起來,。
此時,被趙臨安丟出去的三人,,發(fā)現(xiàn)趙臨安被困死在其中,,開始不斷的拍擊這面墻壁,想要將這里破開,。
只是,,這墻壁仿佛是鐵打鋼鑄一般,顯得一場堅硬,,以至于無論他們怎么做,,都無法將這墻壁破開,,只能在這里干著急。
但是一旦來了一件壞事,,那么也往往就意味著將會有更多的壞事來臨,。
正當外面三人在絞盡腦汁如何將趙臨安給解救出來的時候,,他們聽到了身后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最后,一支大概有十人的隊伍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視野之中,。
這十人隊伍中,,男女老幼皆有,甚至其中還有兩個穿著巫袍的外國人的身影,。
其中領頭的,,是一個老人,看起來七十歲左右,,雖然滿臉皺紋,,老態(tài)龍鐘,但是整個人看起來卻有一種說不清楚的精神勁,。
“鄙人,,唐柳,唐門后人,,幾位,,若是識相的話,就將血眼交出來,,不然一會兒動起手來,,我的這幾個手下,可是不敢保證能夠手下留情??!”
唐柳笑著說,眼中帶著殺意,。
不過對于這一行十人的威脅,,老孟確實沒有露出半分的懼色。
他指著身后的石壁,。
“不好意思,,剛剛被我丟進去了,現(xiàn)在如果你們想要拿到那件東西的話,,可能需要先幫我們把這墻壁給破開了,。”
“找死,!”
此話一出,,唐柳身后的一個壯漢便打算沖上前給這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顏色瞧瞧,!
砰砰砰!
王正嫻熟的連發(fā)數(shù)槍,,直接將那幾個想要沖上來的漢子給逼退,。
“講道理,我現(xiàn)在也很想把里面那個家伙揪出來狠狠的揍一頓,,但是前提是你們能夠?qū)⑦@面石壁給破開,。”王正說著,,利索得給手槍換了彈夾,。
陳朵則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面前這十個人。
雖然全程她不發(fā)一言,,但是身上的蠱毒,,卻已經(jīng)處于即將泄露的邊緣。
只要可以,,他們完全能夠來個同歸于盡,。
就這樣,本來是劍拔弩張的兩撥人,,架沒打成,,但是大家也不愿意暫時處于同一條戰(zhàn)線上,甚至還因為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突然行動而給自己這一方帶來麻煩,。
氣氛不免有些尷尬起來,。
其實,別看唐柳那邊人多,,但是兵貴在精而不在多,。
唐柳有自信,若是他們?nèi)σ愿?,也能夠?qū)⑦@三人干掉,。
但是他作為一名商人,只要仔細盤算一下,,就知道這買賣根本不劃算,,他們就算為了拼掉這三人,犧牲了哪怕是一個人的性命,,都是不值得的,。
因為對方這支隊伍,應該是四個人,。
他們一行一路尾隨,,也是知道那個消失掉的第四人的手段的。
唐柳隊伍中幾個人和那個家伙有過交手,,對方掌握的異術相當繁雜,,極難對付,,一旦雙方交惡,那么后果也不是他這邊能吃得消的,。
就算是打,,也得看到血眼的時候才能動手。
而老孟這邊三個人之所以不敢進攻,,其實和唐柳這邊的擔心是差不多的,。
因為即使他們?nèi)σ愿昂瓦@十個人交手,盡管能夠與這十幾個人同歸于盡,,那也是想當不值得的,。
怎么,?
讓那個小子出來給他們收尸,?
就這樣,雙方抱著同一個目的,,都有著相同的擔憂,,卻不能走在一起。
氣氛漸漸變得焦灼起來,。
終于,,到最后,還是唐柳先開口說話了,。
“幾位,,我們與幾位無仇無怨,而且目前還不想和你們交惡,,不如這樣,,大家先聯(lián)合起來,將那面墻壁破開,,怎么樣,?”最后,還是唐柳拉下老臉,,先講和,。
老孟思索片刻,也是點點頭,。
“這樣也行,,不過,在這之前,,我覺得,,大家先交換一下情報,是很有必要的,,你們?yōu)槭裁慈绱讼胍玫窖?,這種詛咒之物,,你們怎么會對它如此癡迷?”
聽到這里,,唐柳的隊伍中傳來一陣無法掩飾的輕笑聲,。
不過還是唐柳比較老成,他望向面前這三個人,,解釋道:“因為,,它有比詛咒更為有用的地方啊,!”
看著面前三人一臉疑惑地表情,。
唐柳不免對這三個人看扁了幾分。
【原來,,他們什么也不知道,。】唐柳心中想到,。
不過他嘴上還是帶著笑容,,朝著身邊的幾人揮了揮手。
那兩個外國巫師,,從口袋中取出一桿魔杖,,朝著他們的方向一揮。
四個小小的土石椅子便出現(xiàn)在了他們身邊,。
“坐,。”
三人一臉謹慎的看著唐柳,。
“無所謂了,,你們的那位朋友是不是已經(jīng)進去了?而且你們現(xiàn)在也沒辦法破門而入對不對,?”
“是又怎么樣,!”
“這說明啊,血眼目前正在進食,,在它進食的時候,,是無法被打攪的,等你們的那位朋友別吸食干凈了之后,,這墻壁也就破開了,。”
“?。,。 ?p> “哈哈哈,,開玩笑的,,你們朋友被關進里面,,應該沒有什么事情,因為既然他有能力將你們給撈出來,,自然也就有能力出來,,現(xiàn)在,我們只能等待,?!?p> 唐柳說出這些話之后,老孟三人都沒好氣的看著他,。
不過目前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畢竟面前這些家伙在這里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而他們,,又一時半會無法將這面石壁給破出來,。
目前只能暫時跟著幾個人耗在這里,見機行事了,。
“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們,,你們?yōu)槭裁磳@種東西如此癡迷了嗎,?”
終于,老孟開口問了一句,。
唐柳點了點頭,。
“小伊,上亮子,?!?p> 旁邊一個年輕女人點頭,她伸手一揮,,整個大殿瞬間亮堂起來,。
整個大殿,被不知名的光源所照亮,。
整個大殿雖然被人偷的只剩下土方方,,但是憑借那錯落有致的結構,也能夠想象出來,,這大殿曾經(jīng)是多么的輝煌,。
不過同樣的,這漆黑陰冷的墓室恐怖氛圍,,就一點也沒有了,。
相反,倒是有了一種在地下防空洞的感覺,。
“既然三位并不清楚血眼的事情,,卻能說出來血眼是詛咒之物,,那么只能說明一件事情,在這之前,,你們一定遇到了血眼吃人的事件了吧,。”
三人點點頭,。
唐柳捋胡須道:“很明顯,,這說明,關于血眼的來歷,,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其實我們一個也不知道,,我們只知道它會殺人?!蓖跽m正道,。
“?,?,?”
“哈哈哈,這位小兄弟,,果然爽快,,真是把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發(fā)揮到了極致??!”
此話一出,那其余九人也都哈哈笑起來,。
本來以為遇見的對手會很強勁,,沒想到見識會如此淺薄。
是他們過分重視敵人了,。
而這時候,,老孟也悄悄的給王正使了個顏色,讓他繼續(xù)裝傻下去,,因為他已經(jīng)感受到身后那面墻,,已經(jīng)開始漸漸出現(xiàn)了松動的跡象……
“那你說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正雖然覺得這么問,,有點崩壞自己的人設,但沒辦法,目前問題嚴肅,,為了能夠給那個家伙脫身的時間,,他也只能這么做。
唐柳老頭果然上當,。
他對眾人說道:“緣由其實說來復雜,,我給你們?nèi)齻€家伙說一說,其實也沒什么,,不過,,你們?nèi)齻€,聽完之后,,可不要驚訝哦,?”
……
暗室之中,趙臨安被封閉之后,,由于暗室中那慘白的光芒消逝不見,,趙臨安只能選擇將頭頂上的射燈給拍亮。
也幸好來的時候,,重要物資基本上都被他和王正分擔負重了,,所以在這里,就算被困個七八天也沒問題,。
唯一讓人覺得有點壓抑的,,便是這滿屋子的干尸以及狹窄的空間。
此時,,趙臨安將推老孟的時候,,從他身上奪走的血眼拿了出來。
這東西,,便是他的生命之一。
現(xiàn)在,,在這小小的暗室之中,,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現(xiàn)在只需要毀掉它,,那么終結自己生命七分之一任務便完成了,。
就是這顆珠子,害死了多少人,?
只是當趙臨安拿起面前這顆血紅色的珠子的時候,,不知不覺間,他感覺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
似乎一部分丟失的自己,,想要強行撞入自己的身體。
而一部分流竄的記憶,也漸漸回歸到自己的身體之中,。
公元紀年,,1000年
趙臨安實際年齡,60歲,。
哪一年,,大宋王朝正好建國40年。
雖有外患,,但幸好并無內(nèi)憂,。
趙臨安身著一襲大學士官服,走在街道之上,。
那是個正午,,天氣熱的可怕。
60歲的他,,看起來依然如同二十多歲一般,,看起來格外年輕。
不過,,此時的他,,英俊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喜悅之情,。
他一個人踉踉蹌蹌的走在街道之上,,神情恍惚。
趙帝十三將,。
他作為將首,,還能保持著一官職,這已經(jīng)算是莫大的幸運了,,他又哪里有資格去跟趙皇要更多呢,?
當今天下,一切太平,,他這個亂世才能存活的將軍,,死去,才是最好的歸宿??!
就在前不久,趙帝賜死趙臨安,。
準許在家自縊而死,。
此時,趙臨安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繁華的東京開封府中,,又正好值如今的正午時分,,路面上商販吆喝之聲以及飯館之中芬芳撲鼻的香氣讓人心神蕩漾。
但是趙臨安卻將這些視若無物,。
當今天下繁華,,百姓富足,不就夠了嗎,?
趙臨安自嘲一笑,,身旁的兩名丫鬟雖然有心替老爺分憂,但是她們都知道禮儀尊卑,,有些事情,,一旦僭越,那就是死路一條,。
就這樣,,趙臨安來到了自己的宅地之中。
他的院落算是相對繁華的,,仆人管家,,應有盡有,都是當今皇上賞賜與他的,。
只是,,即使是如此熱鬧并且繁華的宅邸,卻又有些冷清,。
因為這里少了個女主人,。
仆人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見老爺回來,,一個個呆立左右,,不敢說話。
趙臨安并沒有理會他們,。
直到在進入正堂的時候,,管家走了過來。
管家心事重重不無擔憂但是大氣又不敢出,。
“老爺,,白綾為您準備好了?!惫芗椅ㄎㄖZ諾的來了一句。
趙臨安點點頭,,嘴角帶著笑容,,從口袋中取出一錠銀子交給管家。
“別了,,老黃,。”
趙臨安說著,孤身一人走進了房間,,并關住了房門,。
門外,隱隱約約傳來了下人們哭泣的聲音,。
大家不甘心,,為什么這樣一個人,會被趙皇賜死,。
趙臨安進入房間,,看著房梁上懸掛著三尺白綾。
嘴角帶笑,,眼中含淚,。
君要臣死,臣謝主隆恩,。
而也就在那個時候,,另一個趙臨安出現(xiàn)了。
他痛斥這個趙臨安的軟弱,。
既然君要臣死,,那臣就反了他!
趙帝十三將,,十一將戰(zhàn)死于蠻夷,,一將被殺,一將被賜死,,這就是你們這些人應該落得的最后下場嗎,?
狡兔死,走狗烹,?,!
可是北有遼蠻,西有大夏,,戰(zhàn)事還沒結束?。?p> 只是當時趙臨安,,已經(jīng)自掛白綾,。
他的尸體,按照遺囑,,被管家入殮與北方群山之中,,與山林野獸作伴,始終守護著大宋邊疆,。
而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滄海桑田,。
而就在趙臨安自縊的時候,他的身邊,,多了個盒子,。
而那盒子中央,便是這枚血色珠子,。
這也是保證他能第一個能活下來的器物,,也是另一個自己復蘇的重要信物之一。
一開始,,趙臨安還是要堅定不移的毀掉這枚珠子,,來了結自己的生命。
只是當那段記憶復現(xiàn)之后,。
趙臨安動搖了,。
他憑什么要死?,!
要死的,,應該是趙帝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