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爺爺?shù)奈堇铮袃砂烟珟熞危謩e放在大柜的兩端。爺爺屋子門向西,，進(jìn)門迎面墻便是大柜子,，上面擺著爺爺那威嚴(yán)的畫像,，像的前面放著一對小鏡子，是俺婆梳妝用的,，大柜左端為上座,，放在大柜和爺爺睡炕的東頭中間，爺爺是經(jīng)常睡在或者是坐在炕這頭的,。大柜右端是次座,。在腳地中間擺了個長凳，為下坐,。爺爺?shù)拇罂皇菛|西盤著的,。爺爺經(jīng)常睡在東邊這頭。這上座經(jīng)常是爺爺或他大兒坐的,，也就是我爸的位子。這次座經(jīng)常是他二兒坐的,。這下座經(jīng)常是他三兒和四兒坐的,。我爺家這爺夫幾個有個習(xí)慣，就是一到才黑,，都要來爺爺屋聚一會,。誰不來爺爺都會把誰喊來。一到才黑,，爺爺?shù)奈葑颖銚頋M了人,。我大坐上位。我二爸坐次位,。我三爸我四爸挨著坐腳地中間的長凳上,。妯娌四個就靠在炕沿上。一大家人就這樣排列著議論著家長里短,。這都是從爺爺?shù)纳陷厒儌飨聛淼囊?guī)矩,。誰那晚上沒見，爺爺都要問你個為啥,。爺爺經(jīng)常是抽個長桿桿的旱煙袋,。吧噠吧噠地坐在炕那頭和大家聊閑話。這上座和次座可不是亂座的,，是專門供他大兒,、二兒的。老大老二也是不能亂坐的,。老大可以坐在老二的位子上,。但老二絕不能坐在老大的位子上,。就坐在長條凳上的老三老四都要以左為上論座。誰坐的不對,，爺爺都會瞪著眼訓(xùn)斥一番,。所以我一大家人在爺爺?shù)难矍澳鞘呛苤v究規(guī)矩的。

　　早上我寫完字回到家,。把今天新軍日搞抹桌子的事給我大一說,，我大問我俺爺打新軍來么？我說沒有,。我大嘴上嘟囔著：你二娘把你新軍哥都慣成啥樣子咧,！”。

　　到了天才黑我大引著我來到我爺家里聚攏來了,。我爺爺,，我二爸我三爸我四爸都在屋坐著。我三娘四娘靠在炕邊,。我家分出去了,，住在離老莊子較遠(yuǎn)的村東頭，因路遠(yuǎn),，所以從我家搬出去后,，我媽一晚是不常來我爺跟前談?wù)摷页５摹Ｎ叶餂]來,。我大坐在椅子上,，往大圓一瞅，沒見我二娘,，便問我二爸：“葉紅做啥去咧,？”

　　還沒等我二爸回答，只聽見我爺憋出來一句話：“為啥,，哼,！還不是護(hù)短！嫌我說了她娃了,！”,，說著話兩眼兇狠地朝著我二爸臉上盯著。那神情分明是斥責(zé)我二爸：看你倆口把個娃都慣成啥咧,！

　　我二爸羞慚地低下頭,，任憑我爺訓(xùn)斥。

　　一大家人嘮叨了一會,，只見我爺陰沉下臉對我大弟兄四個說：“這再有一月天氣,，麥就上場了，你看你弟兄四個一年忙里碾場用牛拉碌碡多弱黑,！用人家的拖拉機(jī)一年受的氣可少,？么咧我尋思著你弟兄四個一人出一點錢,，咱這一大家也買個拖拉機(jī)，今年忙里咱也叫人家眼氣眼氣咱,！”說完目光巡視了他四個兒一番,。見人人面有難色，我爺便生氣地決斷到：“今天四月六日,，五一前你一個個給我拿出六佰,！剩的我出，就這樣定了,。天也不早了,，都回去休息?！睜敔斏鷼獾卣f,。

　　弟兄四個和我倆娘都面帶為難之色離開了爺爺?shù)奈葑印．?dāng)我大走到門外時,，只聽見我爺在后追喊：“光明,？明個叫娃子過來，早上給我往地里送飯來,！我明要挖蔥溝,，晌午不回來！”

　　我大扯了扯我的衣領(lǐng),，我會意地向我大點了點了頭：“我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