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克爾斯和令狐茍的商隊率先察覺到了西域諸國的異動,,不過待他們將消息傳到冥澤大營,,者蔑臺再轉(zhuǎn)手給伊吾盧城里的冥澤翎侯和摩柯末,,一個大圈子兜下來,黃花菜都涼了。
庇護在匈奴人羽翼下的冥澤翎侯和摩柯末,兩人自河西之戰(zhàn)后,穩(wěn)坐伊吾盧城,。
者蔑臺帶部東遷后,兩人更是沒了掣肘,,在烏孫諸部的供養(yǎng)下,,小日子過的異常滋潤。
他們不覺得誰會有膽量,,來捋匈奴人的虎須,,畢竟他們此時可謂勢頭正盛。
如今烏孫部落的疆土除了西邊連著西域,,其余三面皆處在匈奴領(lǐng)土的包圍下,,安全保障極佳。
至于西域千把人的小城和如喪家犬的月氏人,,兩人根本不視其為威脅,。
冥澤的警告和直支都恩拔的騎兵是一起到的伊吾盧城。
烏孫毫無防備的城防被月氏騎兵一戰(zhàn)而下,,為了鼓舞士氣,,直支都恩拔主動身先士卒,月氏騎兵高呼回家,,戰(zhàn)力飆升,。
反觀城內(nèi)因為左右相大祿分權(quán),短時間內(nèi)烏孫人根本組織不起來有效的防御,,結(jié)局早已注定,。
破城后,直支都恩拔泄憤般的驅(qū)兵進行屠城,,宣泄著月氏人流亡的憤怒,,報復(fù)著背叛月氏的烏孫各部。
冥澤翎侯和摩柯末一個都沒跑了,,冥澤翎侯被直支都恩拔下令梟首,,頭顱掛在伊吾盧城頭,威懾烏孫諸部,。
望著被縛跪地的摩柯末,,直支都恩拔知道他是匈奴金帳眼中的紅人,扭頭喝道:“來人,,把這只匈奴人養(yǎng)的狗腿砍斷,,讓他爬到冥澤去,去給他的狗主人者蔑臺報信?!?p> 此話引來月氏兵卒的一陣大笑,摩柯末被月氏武士利落的砍斷雙腿,,在監(jiān)視下一步步拖著血跡,,爬向冥澤。
直支都恩拔的屠城之舉對烏孫各部來說還算是開胃菜,,西域聯(lián)軍大部抵達后,,才是真正的刮地三尺。
烏孫各部被逐一洗劫,,作為名義上的主帥,,塔塔根本指揮不動這幫搶瘋了的聯(lián)軍。
張式眼睜睜看著西域聯(lián)軍愚蠢的將烏孫人逼向匈奴人,,但帳下沒兵的他能耐何,?
因為勸諫聯(lián)軍不要屠城,他直接被直支都恩拔捆送到了塔塔帳前,,塔塔又怎會因為一個漢使而去斥責(zé)自家倚重的將軍,。
忍下侮辱的張式望著月氏人的種種作為,怒其不爭的心道:“莽夫不足與謀,?!?p> 西域聯(lián)軍在伊吾盧城周邊的劫掠,浪費了大量的時間,,待西域聯(lián)軍將烏孫諸部搜刮的差不多了,,嘗到甜頭的聯(lián)軍才將目光轉(zhuǎn)到了沙漠戈壁對面的冥澤。
冥澤大營內(nèi),,者蔑臺通過逃難而來的烏孫人和斥候刺探,,很快了解到了伊吾盧城失陷的前因后果。
西域聯(lián)軍氣勢洶洶,,匈奴主力又遠在漢境作戰(zhàn),,以自家右日逐王部的萬余騎絕對抵擋不住,就算將匈奴目前在河西的三大部騎兵都集結(jié)起來,,也最多勉強守住,。
踱步在大帳內(nèi),考慮許久的者蔑臺決定保存實力,,他轉(zhuǎn)頭吩咐道:“傳令下去,,留下三個百人隊接收逃過來的烏孫人,其余各部盡皆起營,,向東邊的呼蠶水方向遷營,。”
信騎應(yīng)諾,快速打馬傳信,。
者蔑臺轉(zhuǎn)頭繼續(xù)道:“派人知會渾邪王部的留守千夫長,,通知他們我部要在其部轄地過冬,令其準備好草場,。
另外快馬傳信休屠王,,讓他領(lǐng)兵來援?!?p> 傳令官應(yīng)諾而去,,者蔑臺想了想又說道:“告訴牧民,能帶走的一根羊毛也不許剩,,帶不走的統(tǒng)統(tǒng)燒掉,,一件有用的東西都不許留給西域聯(lián)軍?!?p> 隨著者蔑臺一聲令下,,右日逐王部快速行動了起來,牧民們拆掉氈帳,,牛羊馬匹被趕出圈,,無法帶走的牛糞餅等消耗物被付之一炬。
望著在大風(fēng)中遷徙的隊伍,,馬背上的者蔑臺不由望了眼西方,,眼里難掩擔(dān)憂,他將冥澤與籍端水讓給西域聯(lián)軍,,以圖用空間來換取時間,,但是否能堅持到金帳援軍到來,尚是個未知數(shù),。
三天后,,在渾邪王德寶奴的呼蠶水轄地大營,剛剛安排完落腳的者蔑臺就等到了海梨猛哥,。
剛進帳,,者蔑臺就連忙開門見山的問道:“休屠王此次帶來了多少人馬?”
海梨猛哥掀甲坐下,,肅聲回道:“五千騎,。部族還要應(yīng)金帳令封鎖隴西各道,根本抽不出來人手,,大漢牽制了我們太多兵力,。”
者蔑臺臉沉了下來,,休屠部的援兵比預(yù)期的少一半,。
頓了頓,,者蔑臺說道:“河西各部的兵力,大部被金帳抽調(diào),,此時正在遙遠的漢境內(nèi)作戰(zhàn),,一時半會必然回不來。塔塔這次聯(lián)合西域諸國來襲,,怕是不好辦了,。
你我兩部加上德寶奴留下來的守營人馬,剛剛湊足兩萬騎,,而我部斥候已探明的聯(lián)軍數(shù)量就有八萬之眾?!?p> 海梨猛哥皺眉,,肅然道:“兵力上倒是個大麻煩,咱們要另想法子彌補,。
日逐王將冥澤空了出來,,我們不妨在籍端水和呼蠶水之間游騎襲擾,拖慢聯(lián)軍的前進,,以求爭得更多的時間,。
只要在大雪前,將聯(lián)軍留在冥澤,,我們便有了一個冬天的時間來緩沖,,屆時金帳的援軍再慢,也應(yīng)該到了,?!?p> 者蔑臺點點頭,說道:“我們沒有開戰(zhàn)的兵力,,也只能如此了,。”
見者蔑臺滿臉疲憊,,海梨猛哥主動說道:“襲擾斷糧之事就讓我休屠部騎兵來做吧,,日逐王帶著本部和渾邪王部布防呼蠶水如何?”
者蔑臺也是領(lǐng)情,,頷首道:“既然如此,,本王從部族中分出百騎給休屠大軍做向?qū)В也繉⒊袚?dān)休屠大軍作戰(zhàn)期間的糧草供給,。
另外本王想用我右日逐王部,,休屠王部和渾邪王部三部之名,聯(lián)名向金帳求援如何,?”
海梨猛哥點頭同意,,休屠騎兵在營地休整半日,,第二天便快速打馬西進,期間以百人隊為基,,散入草原,。
塔塔率領(lǐng)的西域聯(lián)軍留下一部人馬駐守伊吾盧城,其余大部在做好準備,,起兵東渡戈壁大漠,。
擔(dān)任前鋒的直支都恩拔帶人全副武裝的走出戈壁灘,駝隊為墻,,弓弩引箭,,時刻準備迎戰(zhàn)匈奴馬隊,但迎接他們的卻不是匈奴人的戰(zhàn)刀和箭雨,,而是空曠的枯草地和冷冽的大風(fēng),。
直支都恩拔吃過匈奴人的虧,心里警惕心大作,,他命令道:“各部戰(zhàn)陣不散,,哨騎先出去看看?!?p> 月氏哨騎打馬四探,,方圓十里內(nèi)根本沒有匈奴人的影子。
直支都恩拔推了推帽兜,,猶疑的呢喃道:“不應(yīng)該啊,。”
“將軍,,大王派人來問,,前鋒軍可需要騎兵支援?”
直支都恩拔笑道:“支援,?匈奴人聽聞我大軍前來,,早就嚇破了膽,我前鋒軍連點抵抗都沒有遇到,,一幫被嚇破膽的兔兒子罷了,。
你去回稟大王,大軍可盡數(shù)出漠,,我前鋒軍當為大王直取冥澤老營,。”
說著直支都恩拔吆喝大軍上馬,,準備一鼓作氣奔襲冥澤老營,。
當他們趕到冥澤時,留給他們的依舊是空曠的枯草地和大風(fēng),。
直支都恩拔臉上沒有了先前的笑意,,匈奴人跑了,,連一只羊毛都沒有留下來。
直支都恩拔將哨騎四散,,帶回來的消息可并不美妙,,他的前鋒軍撈不到仗打,又是輕裝急行,,沒有攜帶食物的他們注定今晚要餓肚子了,,好在冥澤邊上水是不缺,渴不死人,。
不情不愿的直支都恩拔跳下馬,,吩咐道:“派人去打獵,全軍就地宿營,。
另外派人將此地的消息回稟給大王,。”
行進途中的塔塔接到了前鋒軍的回稟,,眉頭蹙了起來,,匈奴人避而不戰(zhàn),。
趕過來的納氏干出聲問答:“大王,,可是冥澤的戰(zhàn)事焦灼,直支都恩拔求援了,?讓我?guī)Пブг?。?p> 塔塔搖了搖頭,,解釋道:“哪里來的焦灼,,直支都恩拔將冥澤翻了個遍,連匈奴人的影子都沒發(fā)現(xiàn),?!?p> 勒住馬,納氏干先是滿臉不信,,隨后說道:“草原上部族每逢遇上大敵,,在力有不及下就會拔營躲避。
大王不必憂愁,,我軍向東走就是,,難道匈奴人還能不費一兵將河西送給我們不成。
就算者蔑臺肯,,匈奴金帳肯嗎,?”
塔塔嘆道:“本王真后悔在伊吾盧城耽擱,我們來的太慢了,,讓匈奴人有充足的時間將所有部族東撤,,也讓者蔑臺有機會把冥澤草場盡數(shù)搬空,。”
大兵團作戰(zhàn),,沒有后勤與找死何異,?
西域聯(lián)軍本想搶了冥澤草場的匈奴諸部,用匈奴人的牛羊來供給軍需,,降低后勤跨漠的壓力,,如今看來此計是落空了。
納氏干想了想提議道:“為今之計,,就只能勒令聯(lián)軍加速向東了,,者蔑臺能做的了自家的主,但呼蠶水可是匈奴渾邪王部的草場,,我大軍得到渾邪王部旗下的牛羊,,同樣能就食于敵?!?p> 塔塔頷首道:“也只能如此了,。”
往東行的路上,,西域聯(lián)軍靠著自身攜帶的糧秣尚能堅持,,但隨著時間推移,神出鬼沒的匈奴騎兵卻開始三三兩兩的偷襲聯(lián)軍,。
有些時候匈奴騎兵的出現(xiàn),,只是單純的為了讓聯(lián)軍停下來防御,走走停停下來,,河西的天空上飄起了雪花,,薄薄一層灑在枯黃的草原上。
見匈奴人借著地利來遲滯聯(lián)軍,,塔塔心中滋味萬千,,短短幾年時光,月氏人終成了河西的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