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說,，那女子不等陳五說完,，他曾經(jīng)親手砍了誰的頭，就出劍砍下陳五的頭了,?！?p>　　苦不憶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興趣。

　　“回大人,，就是這樣的,。不過，就在陳五的頭被砍下之后,，他還是又說完了最后一句話,，腦袋才掉到了地上?！?p>　　“陳五這最后一句話,，說的是什么？”

　　“‘你是……妖魅’,。不,，不是,，大人。是陳五對那女子說,，你是妖魅,。”

　　“陳五對那女子說,，你是妖魅,？”苦不憶身子前傾，注視著湯單,。

　　“是?！?p>　　“你可聽清楚了,，陳五不是說的你是妖女，妖人,，妖道,，又或者妖孽什么的？”

　　苦不憶追問道,。通常,，人們說起妖物來，都是這么說的,。

　　“不是,。陳五說的，就是妖魅,?！?p>　　湯單很肯定。作為古文獻(xiàn)專業(yè)的畢業(yè)生,。對于文字使用的準(zhǔn)確性,，養(yǎng)成了近乎刻板的習(xí)慣。

　　“聽到陳五說了這話以后,，那女子還又說道,，不愧是做了斬妖師，還有這股氣,。這話,，也不是一般人說得出來的?！?p>　　“好,，很好?！钡玫綔珕稳绱丝隙ǖ拇饛?fù),，苦不憶轉(zhuǎn)向盧一鳴和張衙史,。

　　“二位大人可知，陳五說的,，妖魅又是個什么樣的妖,？”

　　盧知縣和張御史對看了一眼。什么妖不都是妖嗎,？這又有何區(qū)別,？

　　“妖魅是域外之妖?！笨嗖粦浀恍?，“二位大人又可知，她又是哪一個妖族部落,?！?p>　　張衙史鼻孔里哼了一聲。

　　這么多年了,，妖族與人族沒有爭戰(zhàn),。妖族遠(yuǎn)在數(shù)千里之外妖域，眾多妖族部落,。除了你鎮(zhèn)安寺的人,，又有誰知道妖魅是哪一個妖族部落了。

　　“妖魅既是魅族之妖的泛稱,。而魅族是山頂洞族,，土林族，坎龍族等數(shù)妖族聯(lián)盟的盟主,。離我人域最近,，雖然沒有建立妖國。但我鎮(zhèn)安寺一向視同妖國對待,?！?p>　　“此人關(guān)在牢里，卻知道是妖魅殺了陳五,?？嗄诚雭恚约夯蚴茄迕芴?。事涉妖族,。就用不著再在這兒審了。本衛(wèi)明天即行將他押到鎮(zhèn)安寺細(xì)細(xì)問審,?！?p>　　依例，在人域自行修煉的妖魔鬼怪,，但凡被地方衙門拿住了,，不用上報,，自可即行處斬。

　　但如果事涉域外妖國妖族,，則一律交由鎮(zhèn)安寺處置,。

　　這樣做的主要原因：

　　任何一個人族國度都不想主動或單獨(dú)與妖族、妖國發(fā)生戰(zhàn)端,。與妖族開戰(zhàn),，慘烈無比。戰(zhàn)事一開,，百骨千里,。不像地里的莊稼，一年一茬,。沒有個十年二十年,，根本緩不過氣來。

　　因此,，事涉妖國妖族，處理起來,，往往比人族國與國之間的往來或摩擦還要慎重得多,。苦鎮(zhèn)安衛(wèi)以此為由,，要押湯單到鎮(zhèn)安寺受審,，那是一點(diǎn)問題也沒有。

　　妖族密探,？

　　環(huán)顧一眼周圍的刑具,。湯單頭皮一陣發(fā)麻。這要是被押到鎮(zhèn)安寺受審,，不知比在這兒要恐怖多少倍,。

　　看了一眼苦不憶。

　　他要是被押往鎮(zhèn)安寺去了,，就算苦鎮(zhèn)安衛(wèi)要用他,。那小土兒怎么辦？張府的人會饒得了她,？

　　“我不是什么妖族密探,。你們要?dú)ⅲ驮谶@兒殺了我好了,?！?p>　　“你說你不是妖族密探，就不是妖族密探了,？”苦不憶冷冷一笑,，“到我大成腹地,，為我鎮(zhèn)安寺所拿到的，又有哪一個承認(rèn)自己是妖族密探的了,？”

　　“苦大人,，下官以為……”

　　“張大人放心?！笨嗖粦洓]讓張衙史以為下去,，“鎮(zhèn)安寺七系四十九種大刑，專為審妖而定制,。不管什么樣的妖,，捱到個三七二十一刑，差不多就招了,。少有那種骨頭特別硬的,，酥骨湯灌下去，醒骨水里泡一泡……也撐不過這個四七,?！?p>　　苦不憶頓了頓，“至于五七洗髓,，六七種癔,，七七蝕魂……本衛(wèi)沒去看過?！?p>　　“絲……”張衙史也隨之吸了一口冷氣,，搖了搖頭。

　　種癔,，蝕魂沒說起過,。但五七洗髓，刑部就曾借用過,。哀號之聲,，有膽子小一點(diǎn)的衙役，聽了后直接被嚇暈,?？梢姶诵虒?shí)在過于酷烈。

　　左都御史周長青參與三司會審,，之后說道,，但用此刑，有罪無罪,，無不具結(jié),。更是親自似本上奏禁用此刑于人。

　　“既如此,，苦大人將之押往鎮(zhèn)安寺受審,，自然是再好不過,。”

　　盧一鳴忙著接過話來,。

　　鎮(zhèn)安衛(wèi)都說了此犯是妖族密探,，他盧一鳴當(dāng)然就不存在錯判。至于押到鎮(zhèn)安寺受審,，又審出個什么名堂,，反正都沒有他盧一鳴什么事了。

　　皇城邊上做縣官,，不好做呀,。

　　“好啊?！睆堁檬芬恍?，“苦大人鑒妖識妖，自然遠(yuǎn)在我等之上,。既然苦大人認(rèn)定他是妖族密探,，要押到鎮(zhèn)安寺受審，諒他什么妖也上天無路,，下地?zé)o門,。張某倒也很想看看，在你鎮(zhèn)安衛(wèi)的七七四十九大刑伺候之下,，這個妖族密探又能受得了幾種?！?p>　　“苦大人是現(xiàn)在就將此妖押走呢,，還是……”盧一鳴問道。燙手的山芋,，早扔出去早好,。

　　“等等?！睖珕未舐曊f道,，“說我是妖族密探，根本就是混淆視聽,?！?p>　　不等三人作出反應(yīng)，湯單接著說道：

　　“妖族密探潛入人域,，必是為了收集刺探人族情報而來,。自然隱藏得越深越好。又怎么會為了一個小叫花不被張公子的馬撞了,，在大街上與張公子發(fā)生沖突,?！?p>　　“你，”張御史皺了皺眉頭,，自然知道自己侄兒是個什么樣人,，指著湯單，“接著說下去罷,?！?p>　　“我若是妖族密探，張公子當(dāng)夜死后,，我又怎么會躺在橋洞下,，等縣衙的捕快前來捉拿?！?p>　　“有理,，你接著說?！边€是張衙史,。

　　“我若是妖族密探，又怎么會在刑場當(dāng)眾說陳五就要死了,？且死于子時正時,。豈不是引火燒身？”

　　“我若是妖族密探……

　　“說夠了沒有,？”苦不憶終于聽不下去了,，“你是真想死啊。那還不簡單,？張衙史張大人從京兆府請了斬妖師,。明天即到?？礆⒉粴⒌昧四?。”

　　湯單抬頭向天,，想了想,。對張御史說道：

　　“張大人，我有一事相求,?！?p>　　“你說?！睆堁檬氛f道,。

　　“和我一同關(guān)在死牢的小女孩，叫小土兒，想必縣城里見過她的人不少,。什么妖不妖的跟她沒半毛錢關(guān)系,。既然要?dú)⑽覂斆€請張府放過她,。她本來就無依無靠,，就讓她自生自滅吧?！?p>　　“這個不用你說,。張某身為朝廷命官，殺你,，非為私仇,，而是為百姓除害。絕不會連帶無辜,?！?p>　　“謝過張大人?！睖珕螞_張御史拱了拱手,，轉(zhuǎn)向苦不憶和盧知縣，“苦大人,，盧大人,，湯某還有一求。求你們明天不要再讓她上刑場了,。她還是個孩子,。這樣血腥的場面，必將造成她極大的心理創(chuàng)傷,，并會在她的心里留下?lián)]之不去的陰影,，籠罩她的一生?！?p>　　這話怎么聽起來有點(diǎn)……古里古怪。三位大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就答應(yīng)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