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賭傷身
皇后看著曾寬,此時(shí)似乎也生出一番惋惜之情,。
“尚膳監(jiān),?雜役太監(jiān),?唉,,可惜了……”
凌妃驚訝之余又輕輕嘆了口氣,,“不過也好,,如此他才能安心地服侍姐姐?!?p> “對(duì)了,琛兒最近怎么樣,?跟其他皇子們?cè)趪颖O(jiān)可否習(xí)慣?”
皇后擺了擺手讓曾寬先回去歇息,,隨后忽然換了個(gè)話題,。
“還好。不過姐姐您也知道,,琛兒雖宅心仁厚,,但在才學(xué)上卻碌碌無為,,前后找了幾個(gè)伴讀也不見起色,我這當(dāng)娘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說起九皇子趙琛,,凌妃不禁有些黯然神傷,。
“我大景自太宗皇帝以來,一直崇文抑武,,琛兒這般造詣將來如何能得圣上賞識(shí),,爭(zhēng)奪儲(chǔ)位?”
皇后聽罷也是唉聲嘆氣,,忽然她心思一轉(zhuǎn)又說道,,“不如讓他試試,?”
“姐姐是說……”
凌妃循著皇后的目光,,看到了剛剛轉(zhuǎn)身出去的曾寬,,“這個(gè)小太監(jiān)?他行嗎,?”
“別的暫且不論,只剛才他信手拈來的那兩句詩,,試問在如今的大景,,有幾人的才情能與之比肩?”
皇后說道,。
“妹妹愚鈍,。照姐姐這么一說還真是,除了當(dāng)朝太傅以外,,恐怕再難找出幾人了,。”
凌妃聽罷竟有些躍躍欲試,。
“妹妹若是不棄,,令他做琛兒伴讀,也算是他的一番造化,?!?p> 皇后說罷悄悄地瞥了一眼凌妃。
“話雖如此,,但妹妹怎么忍心奪姐姐所好,?姐姐自是不覺得,,您今日的氣色比往日可要好上太多了,這都是‘豫劇’的功勞吧,?!?p> 凌妃假意推辭道。
“過猶不及,,怕是他再來幾日,,我就要煩了,。再者說來,孰輕孰重我豈能拎不清,?”
皇后無奈道,。
“既然如此,那便恭敬不如從命,,全憑姐姐做主了,。”
凌妃喜道,。
“明日我便差瑾瑜去辦,。不過宮里人多嘴雜,加之他又是個(gè)太監(jiān),,多少有礙觀瞻,。不如這樣,平日還讓他在尚膳監(jiān)供職,,不過只安排些輕便的差事,,等閑暇之余再去你的會(huì)寧宮與琛兒做伴讀如何?”
皇后思量了一下說道,。
“還是姐姐有心,,此舉最好?!?p> 凌妃說罷起身致謝,,“琛兒知道后也必然會(huì)念皇后娘娘的好?!?p> “你想是誤會(huì)了,,姐姐豈是那施恩圖報(bào)之人?”
皇后聽罷臉上略有慍色,。
凌妃自知失言,,尷尬地笑了一聲。
“我也是看琛兒仁德寬厚,,將來若登大寶,,必是一代明主,無愧社稷百姓而已,?!?p> 皇后撇過頭,,意興闌珊地說了一句,。
“琛兒若得姐姐青眼相加,那定會(huì)是儲(chǔ)君的不二人選……”
凌妃眼睛一亮還想再多說幾句,,卻被皇后抬手阻止了,。她突然意識(shí)到不妥于是隨即岔開話題道,,“晴川可在宮里?前些天我親手為她做了一件冠服,,想著在她行笄禮時(shí)穿戴,,也不知合不合身,還盼姐姐替我給她,?!?p> “最近這些天她給我請(qǐng)過安之后便不知所蹤了,連我也每每見不到人,。唉,,這丫頭當(dāng)真是太難管教了,而我又不忍心讓她禁足,,算了,,隨她去吧?!?p> 皇后輕笑了一下,,滿是慈愛之色。
“這孩子……”
凌妃嘆了口氣,,卻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
“如果當(dāng)時(shí)我們沒有被分開,現(xiàn)在會(huì)不會(huì)有小孩,?”
“是女兒像你那么可愛,,還是兒子像我這個(gè)無賴?”
曾寬哼著歌兒回到住處已然是正午時(shí)分,,今日趕上他們幾個(gè)輪休,,所以恰好都在。
既然不用當(dāng)差,,又出不去宮,,那他們最大的人生樂趣便是賭錢了。
太監(jiān)嘛,,還能干啥,?
曾寬推門而入之時(shí)剛好看到甄多余一回頭跟隔壁屋過來看熱鬧的郝見仁撞了個(gè)滿懷。
“見仁,,快借我點(diǎn)兒銀子翻本,。”
甄多余急切道,。
“不好意思,,我的月俸都給我兄弟見智攢老婆本了?!?p> 郝見仁磕著瓜子說道,。
“一個(gè)太監(jiān)攢特么什么老婆本,?”
甄多余說完罵罵咧咧地推門而出,郝見仁聽罷立即追出去吐了他一身瓜子皮,。
“又合伙圈錢,,你們也別玩得太過了?!?p> 等甄多余二人走后,,曾寬彎腰撿起那三個(gè)骰子看了看,又隨手扔回茶碗里,。
“曾寬,,你丫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他之前也沒少贏我們啊,。是吧,?藺炎?!?p> 陸丙一邊往錢袋里裝銀子,,一邊看著藺炎說道。
“嗯哼,?!?p> 藺炎都沒抬頭,只顧著收拾東西,。
“此一時(shí)彼一時(shí),。你們別忘了,如今咱還有把柄在人手里呢,?!?p> 曾寬眉毛一挑,駢腿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這……你不說我倒還忘了,。唉,賴我,,一上賭桌這腦子就不靈光了,。”
陸丙抬手拍了拍自己后腦勺,。
“要不,,阿拉把銀子還給他?”
藺炎摸了摸錢袋,,不舍地問道,。
“這豈不是做賊心虛、欲蓋彌彰嘛?!?p> 曾寬笑了笑說道。
“那你說怎么著,?”
陸丙此刻更是渾身不自在,。
“好說。一會(huì)兒他若是回來接著賭,,你們便故技重施,,怎么贏得還怎么輸回去?!?p> 曾寬悠悠地說道,。
“那丫若是不回來呢?”
陸丙又問,。
曾寬聞言只是抻了抻袖口,,不再做聲。
甄多余這一去,,直到掌燈都沒有回來,。
正當(dāng)幾人洗漱完畢準(zhǔn)備上床睡覺時(shí),他才從外面悻悻地走了進(jìn)來,??吹皆鴮捤麄?nèi)酥蟾且痪湓挍]說,只是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徑直躺到床上蒙頭便睡,。
“多余,借不到錢沒關(guān)系的呀,,那二兩銀子阿拉不催你還便是,。”
藺炎看陸丙朝自己努了努嘴,,于是上前試探著說道,。
“不用。我,,我明日便還你,。”
甄多余也不露臉,,就在被窩里甕聲甕氣地說道,。
“那么見外干嘛?大家同在一個(gè)屋檐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說這些也顯得忒生分了。”
陸丙也在旁邊隨聲附和著,。
“不早了,,趕緊休息吧?!?p> 說完這句,,甄多余再不置一言。只剩下曾寬三人面面相覷,,無所適從,。
第二日曾寬照例早早地起床,在收拾妥當(dāng)之后又特意看了一眼甄多余那已空空如也的床鋪,,猶豫了一下便往坤寧宮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