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料理首尾
曾寬感覺剛才就像經(jīng)歷了一番慘烈的廝殺,,此刻也早已跪得虛脫無力,,于是順勢駢腿坐在地上,隨后頭也不抬地向站在自己跟前的小川子緩緩豎了根中指。
“死太監(jiān),,我好心好意替你搬救兵卻換來這個待遇,?”
小川子此時的雙手由叉腰變?yōu)楸?,歪著腦袋氣鼓鼓地說道,。
“你誤會了,這次確實是夸贊之意,,感謝大美女小川子救我于水火,。”
曾寬此時方才仰面一笑,,“不過,,我只讓你去坤寧宮找瑾瑜姐姐,你怎么連帶著把皇后娘娘也請來了,?”
“是你自己說的嘛,,讓我去求援救你小命。我心想著那個什么姬沒影那么兇,,恐怕瑾瑜姐姐一個人降他不住,這才順便把皇后娘娘也請來咯,?!?p> 小川子瞪著眼天真地說道。
“順便,?皇后娘娘豈是你一個小小的婢女能順便請來的,?說,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
此時天色已暗,,曾寬就這么突兀地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盯著眼前這個太監(jiān)打扮的小小婢女,。
“我能有什么法子,?不是早就告訴過你嘛,,皇后娘娘喜歡我。誒,,你是不是想賴賬,?一直問來問去的,還不趕緊去給我做好吃的,?”
小川子揉著肚子催促道,。
“今日怕是滿足不了你了,你沒看見這還一堆人和事等著寬公公我處理呢嗎,?”
曾寬說罷起身看了看周圍,,剛才那一眾吃瓜群眾此刻都正呆立原地,默默地注視著他,。
尤其是甄多余和幾個姬無影的狗腿子,,更是兩股戰(zhàn)戰(zhàn),連大氣兒都不敢出一口,,生怕惹了這位新上任的監(jiān)工心煩,,再被斬草除根。
“我倒忘了如今這御廚房是你說了算,,那是不是意味著我以后便可以光明正大地進(jìn)來偷東西吃了,?”
小川子說著話還不忘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兩片薄薄的嘴唇。
“小寬子隨時恭候您來偷吃,?!?p> 曾寬說罷做了個揖,“不過今日天色已晚,,你還是先回坤寧宮去,,想必皇后娘娘那邊還需要你伺候呢,誤了當(dāng)差就得不償失了,?!?p> “好吧,那……我明日再來煩你,?!?p> 小川子可憐巴巴地應(yīng)了一句,抬手塞給他一袋東西之后才轉(zhuǎn)過身三步一回頭地走了,。
曾寬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又顛了顛手中的金條,,心里的疑惑卻也漸漸累積了許多。
打發(fā)走了小川子,,曾寬首先安排相關(guān)人等繼續(xù)各司其職,,去準(zhǔn)備晚膳,然后才朝著仍舊趴在地上的陸丙和藺炎走去,。
“好兄弟,,受苦了,。”
曾寬蹲下來,,輕輕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嗚嗚……寬寬,阿拉從來沒有像今日一樣期盼著能早點看到儂挺拔的身姿和英俊的面孔,,阿拉想死你啦,。嗚嗚……”
藺炎拉著曾寬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道,。
“寬,,今兒你丫要是再晚來一步,姬無影那個孫子就要讓我們兄弟天人永隔了,,這特么給我打的,。得,啥也不說了,,今后哥們兒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陸丙摸了摸自己受傷的屁股,,強(qiáng)撐著身體向曾寬拱了拱手,。
“兄弟們言重了,若不是有你們在前面替我擋刀,、吸引火力,,恐怕此刻趴在這里哭的就該是我了?!?p> 曾寬說罷微微笑了一下,,“不過現(xiàn)在好了,也算因禍得福,。你們看,,那些殺不死我們的,終將讓我們更強(qiáng)大,?!?p> “儂這副嘴臉雖說賤兮兮的,不過做人嘛阿拉倒喜歡得緊,?!?p> 藺炎這時也破涕為笑,,翹起蘭花指以示欣賞,。
“那你沒有口福了?!?p> 陸丙揶揄了一句,,隨后又鄭重地說道,,“寬,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何長技硬是能讓皇后娘娘親自為你出頭,,不過我們哥倆的后半生是不是就可以放心交給你了,?”
“靠墻會倒,靠人會跑,。在這世上活著,,諸事還是要靠自己。對了,,你們?nèi)羰遣幌訔?,等過幾日傷好以后我給你們安排一份兼職做做?”
曾寬神神秘秘地說道,。
“奸……痔,?”
藺炎回頭看了看自己已然花開半夏的屁股,嘴角一抽,,“阿拉就只配做這個嗎,?”
“想哪里去了,我說的兼職便是在尚膳監(jiān)做太監(jiān)之外的第二份職業(yè),?!?p> 曾寬笑道。
“好,,哥們兒全憑你安排,。正所謂有了寬公公,生活很輕松嘛,?!?p> 陸丙剛笑了一下,這屁股上的疼痛立馬傳來,,惹得他急忙催促道,,“寬,咱能不能等會再聊,,你先找人把我們送去治傷,?”
“瞧我,把這茬忘了,?!?p> 說罷曾寬揮手招呼了幾個姬無影最得力的手下,吩咐道,,“你們當(dāng)初怎么伺候姬無影的,,如今便怎么伺候我這兩位兄弟。只要他們滿意,,咱們以前的恩怨便一筆勾銷,?!?p> “寬公公,此……此話當(dāng)真,?”
幾人忙不迭地問道,。
“怎么?口說無憑,,我再給你們立個字據(jù),?”
曾寬把眼一瞪。
“不用,!寬公公的話信得過,。兄弟們,那姬無影已成過去,,今后咱們便跟著寬公公混了,!”
“舉雙手贊成!”
“必須的,!”
“……”
一聲聲附和過后,,幾人小心地抬起藺炎和陸丙下去治傷。
可是剛拐過轉(zhuǎn)角沒走多遠(yuǎn),,這幾人中一個干瘦的身影便趁其他人不備,,偷偷溜了出去。只見他身形一晃,,已悄然隱沒在了這黃昏下的深深宮闕之中,。
“甄多余,如今你可有話要對我說,?”
幾人走后,,曾寬慢慢踱到孤零零站在一旁的甄多余面前。
“寬……寬公公,,那晚確實是我聽錯了,,望你念在咱們往日的同舍之誼上放我一馬?!?p> 甄多余說罷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不,你沒有聽錯,,我們?nèi)水?dāng)時談?wù)摰木褪恰娮訝巸Α?、‘國之亂象’?!?p> 曾寬順勢蹲下來戲謔地說道,,“不過,重要嗎?你看方才的那些人,,他們根本不會在意你說過什么、做過什么,。他們在意的,,恰恰是你聽不到、看不著的東西,?!?p> “那我?”
甄多余懵懂地眨了眨眼睛,。
“首惡必辦,,脅從不問。不過,,最好不要再有下次,。”
經(jīng)此一役,,曾寬似乎已瞬間成長,。他說罷轉(zhuǎn)過身,快步向御廚房走去,。
……
亥正,。
皇城之中的某座監(jiān)署。
一為白發(fā)老者緩緩地轉(zhuǎn)過身看著堂下跪了許久的兩人尖聲說道:
“今日你被皇后治罪竟是因為一個雜役太監(ji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