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翠云嫂子,。
方長清一驚:
“女居士不是在家照看冬兒嗎,?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翠云嫂子哭喊道:
“道長救命??!快隨我去看看冬兒吧。大概一個時辰前冬兒突然開始喊疼,,后來越疼越厲害,,直疼得滿頭大汗,滿地打滾,。
我和余婆婆倆人都壓他不住,,期間痛得都昏死過去兩回了?!?p> 方長清一時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方凌見事出緊急,,忙對她爹爹說道:
“爹爹你快去快回,,這里我先看著,現(xiàn)在時值正午,,又有這些人在,,想來應該不會有事?!?p> 方長清猶豫地看看方凌又看了看眾人,,終于一甩袖子快步隨翠云嫂子離去。
這里幾個工人見道長走了,,又開始有些動搖,,方凌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如何能說動這些人?
眼看有膽小的扔了鎬頭便要走,。
秦相何唯有勉力支撐起來,,他作為主人說起話來自然比個小姑娘有分量得多,一番勸慰總算把人留住。
方凌擠到秦相何旁邊坐下,,拿起帕子替他擦了擦額角的冷汗道:
“對不起,,相何哥哥,昨日騙了你,。我取血是為了畫一種符咒,。而且我取得也不是普通的血,是精血,,血之精華,。所以你才會一直乏力沒精神。
今日也是由于我取了你的精血,,適才導致你陽氣虛弱,被陰氣影響才出了剛才那檔子事,。
本當是該用我自己的精血,,但是我又怕今天……”
“那符咒可是很厲害?”
秦相何插嘴問道,。
方凌如實回答:“可能會很厲害吧,,我也是頭一次做那樣的符?!?p> “厲害就好,,若是你把我搞成這副半死不活的德行,做出的東西卻沒什么用處的話,,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方凌見秦相何還能開玩笑,料想已無大礙,,遂放了心,,吸了吸鼻涕嬉笑道:
“看你這副病嬌美人模樣,我倒好奇你打不打得過我,?!?p> 秦相何笑罵道:“看你都被你爹慣成什么樣子了?”
方凌嘻嘻哈哈地閃到一邊,。
“我才不是被我爹慣的呢,!”
本來方凌準備說自小到大全是爺爺慣得她。卻不想秦相何接了話茬,。
“也對,,也是我慣的。不過我就樂意慣著,?!?p> 方長清走后,墓地這邊倒是一直風平浪靜。而那邊方長清走得急,,回來的也快,,只是懷里卻把冬兒抱了過來。
方凌疑惑不已,,卻見方長清將冬兒放在一堆干草上,,拉著方凌讓她看冬兒的右耳。
方凌驚訝地發(fā)現(xiàn)冬兒的右耳里面竟然向外冒著縷縷黑氣,,那分明是凝成實體的陰氣,。
方長清悄悄對方凌道:
“凌丫頭,咱們這次可能攤上大麻煩了,。方才秦相何中邪那會兒你也看見了,,我當時掰了他的手發(fā)現(xiàn)那手冰冷僵硬,根本就不似人的手,。
而這邊又正在我們準備燒掉尸體的時候,,冬兒出現(xiàn)這種狀況。
我猜測那邊棺木里趟的根本就不是僵尸,,而是鬼尸,。
僵尸無魂魄,沒有靈智,,只是靠著一口怨氣力大無窮而爆起傷人,。
但是這個恐怕是有魂識的,而且吸了方圓幾里地的陰氣,,早已有了靈智,,說不準已經(jīng)化為厲鬼了。
哎,,我們當初不該來啊,。”
方凌也是一驚,,她到底不如他爹爹思慮周全,。雖說方才事出緊急,她還未來得及告訴她爹爹紅眼兒的事,。
就此時情形也不能確定棺材里躺著的就一定是具鬼尸,,但就目前陰氣的濃重程度,方凌不禁擔心起另外一件事來,。
想那紅眼兒必是被外泄的陰氣所吸引,,恰好又撞見被自己取了精血,正值陽氣虛虧的秦相何才鋌而走險,。
既然紅眼兒能被吸引過來,,難保別的鬼魂不被吸引。
雖說她自小便與鬼魂打交道,但卻沒幾個正經(jīng)有出息的,。如今對付一個僵尸尚且困難,,若再多來幾個厲鬼,怕是兇多吉少了,。
思及此處,,方凌馬上盤膝打坐,掐訣念咒,,片刻后伸手一招,,便覺陰風襲來。正是清遠山里的那幾個老鬼,,老宋,,老賈一伙。
方凌悄悄給幾個鬼物交待一番,。便與方長清合計接下來的事宜,。
看冬兒如今的狀況,必是坑里那尸身被動了手腳無疑了,。
若是方才檢查也就罷了,只是如今方長清已斷定眼前的是具鬼尸,,還怎么下得去手,?
但是時間緊迫,若是過了午時則更為麻煩,。
思來想去,,方長清牙關一咬便在自己肩上額頭各貼了一道正陽符,又取來一塊棉布遮住口鼻,,便懷著一副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向墓井摸去,。
適才剛跳入墓井,不知是害怕還是受陰氣影響,,只覺雙腿跟灌了鉛一樣,,直接便僵了。
由于害怕尸體沾染活人的生氣而詐尸,,再者他也實在沒勇氣用手去翻過那尸體的頭,,便拿锨將那尸體的頭顱撥到左側露出右耳。
細看之下不禁一陣頭皮發(fā)麻,,只見那尸體右耳處露出一根筷子粗細業(yè)已生銹的鐵針,,露出的一截上似乎已經(jīng)生出了一圈圈的黑毛。
方長清忍著恐懼和惡心,,著人拿了兩根長木棍,,筷子一般夾上鐵針一頭準備拔出來。只聽一陣撕心裂肺地叫喊傳來,卻是冬兒疼得醒轉過來,。
方長清忙停下手中動作,,看來事情已經(jīng)很明顯了。
當日入殮后,,那道士定是將一枚鐵針釘入尸體右耳,,導致秦家先后兩人慘死。
現(xiàn)在想來他們剛開始應該都是耳內(nèi)先出現(xiàn)疼痛,,因是成年人,,且都能忍得住,待到痛入骨髓的時候便是已經(jīng)痛到顱內(nèi)了,。
冬兒是孩子,,忍不住疼,所以才在一開始便發(fā)現(xiàn)了,。也正是順著他耳朵疼的部位找到了這枚鐵針,。
如今鐵針已經(jīng)與冬兒有了某種關聯(lián),強行取出,,冬兒只怕會立時斃命,,原本想要一把火燒掉怕是也不成了。
方長清上來將這些推測全部講與方凌聽了,,為今之計只能是想辦法先破了冬兒與這鐵針的關聯(lián),。
只是方長清歷來都只是卜卦看相,并不擅長驅(qū)邪,。
而方凌又是個名副其實的半吊子,,只懂得一些單一術法,并沒有系統(tǒng)學習過道法原理,。對于這種復雜的情況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定主意,。
躊躇不下時,到底還是方長清年長,,思慮深遠一些,。
“午時將過,冬日天氣短,,天黑之后必不能將這尸體單獨暴露在野外,。
且不說可能吸引過來無數(shù)陰魂惡鬼,便是不慎被他詐尸逃脫,,不僅后患無窮,,整個鎮(zhèn)子怕是都要遭殃。
以我看,,咱們不如將這尸體抬至義莊,,咱們也好趁機布置些陣法,,我再于棺木上畫些符咒散一散陰氣。
如此也算有了準備,,即便他屆時起尸也不是說跑就能跑得了的,。
若是明日再想不出辦法,只能一把火燒了,,至于冬兒那便只能是他的命數(shù)了,。”
方凌看著冬兒稚嫩的小圓臉,,初見時候的調(diào)皮靈動,,現(xiàn)已蕩然無存,只一副煞白的病容不禁讓人唏噓,。
生命原本還有大把的時間去成長去揮霍,,可如今仿佛再往前一步就到了盡頭。
想到死,,方凌似乎突然抓住了什么,,不禁眼前一亮:既然這禁咒誓要冬兒性命,那便讓他死上一回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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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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