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在布里埃納軍校的日子一天天過去,,拿破侖開始長個了,。
但是比較遺憾的是,,其他人要不年齡比他大,要不營養(yǎng)好發(fā)育得早,,總之都是開始長個的時間早,。
更別提還是安寧這個本來就已經(jīng)十八歲的成年人,。
所以結果而言,,拿破侖現(xiàn)在還是班里甚至年級里最矮小的人,。
只要安寧這個“靠山”不在拿破侖身邊,他就必然會被同學們嘲笑成“科西嘉土豆”,。
入夏后的某一天,,安寧軍裝破了個大口子,超過了梵妮的針線活水平能處理的程度,,便到城里的裁縫店去補衣服,。
當他補好軍裝從裁縫店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一群布里埃納軍校的士官生興沖沖的跑過,。
領頭的家伙大聲說:“快點,,走慢了就看不到了,??莆骷瓮炼垢藳Q斗了!”
安寧大驚,。
拿破侖確實敏感而且易怒,,但是因為一直有安寧這個“盟友”在身邊的緣故,他的情緒波動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nèi),。
而且拿破侖應該早就習慣了被同學們嘲笑,。
他經(jīng)常得到在學校里教文化課的修士們的贊賞,,并且靠著這種贊賞維持著自己的自尊心。
理論上講,,應該不至于有這樣劇烈的爆發(fā)才對,。
安寧趕忙追上那些士官生,大聲問:“怎么回事,?誰向拿破侖發(fā)起決斗了嗎,?”
安寧這時候還覺得是拿破侖太尖酸刻薄,氣壞了哪個貴族,,然后被人甩了手套,。
但是領頭的士官生回復:“才不是呢!是他自己扔手套砸的別人,!現(xiàn)在他正在被人按在地上修理呢,!”
安寧挑了挑眉毛,回頭對陪著他補衣服的梵妮說:“你自己回去吧,,我去看看去,。”
然后他就跟著比自己年齡小很多的士官生們奔跑起來,。
梵妮抱著補好的衣服,,嘆了口氣,開始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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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跟著一幫士官生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士官生們已經(jīng)把打架的兩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住了。
圍觀的人一邊倒的給拿破侖的對手加油:“干死科西嘉小矮子,!”
“錘死他,!”
安寧被堵在外面進不去,只能大吼一聲開路:“住手,!校規(guī)規(guī)定了,,在學校里打架斗毆要被關禁閉的!”
外圍的人一扭頭看到安寧,,就一邊退后一邊高喊:“科西嘉土豆的仆人來了,!”
安寧怒道:“我不是任何的人仆人!你們要什么時候才能學會尊重平民的人格,?”
他話音剛落,,就有人陰陽怪氣的說:“粗魯?shù)钠矫衲膬簛淼娜烁瘢俊?p> 安寧直接上拉丁語,,這個時候歐陸別的國家以會說法語為有文化的象征,,而法國則是會說拉丁語才是最有逼格的。
安寧用拉丁語怒斥:“一個人的學識取決于后天的教養(yǎng),你們這幫不學無術的家伙懂個屁,!”
然后他切換回法語,,因為這幫貴族少爺學習大部分都不太好,拉丁語分數(shù)都很低,。
安寧:“看看,!你們連我罵你們什么都不知道,不學無術的豬玀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裝高雅,?倒不如說,,你們這幫廢物,是給自己家的爵位丟臉了,!”
拉丁語帶來的壓制效果,,加上安寧的個人武力,立刻效果拔群,。
士官生們?nèi)枇恕?p> “讓開,!讓我進去!”安寧喝道,。
人群在他面前摩西分海一樣的分開,,他終于看清楚人群最里面的拿破侖。
矮小的拿破侖被一個比他大很多歲的士官生壓在下面,,但是他并沒有服輸,,還在努力用手狂摳壓制他的人的臉,摳出了兩道血印子,。
安寧喊了句:“好了,!松開!”
然而他的聲音被拿破侖的對手無視了,,于是安寧上去對著對手的臉就來了一拳,。
他對這幫貴族一向沒什么顧慮。
反正他的靠山是公爵,,法國最頂級的貴族,,甚至有王位繼承權。
騎著拿破侖的家伙被安寧一拳打飛爬到旁邊,,一口唾沫吐地上還帶著被打崩的牙齒和血沫,。
拿破侖終于被解放了,他站起來,,立刻跑向旁邊的花壇,,抄起花壇邊的鋤頭揮舞著就要跟倒地的敵人算賬。
安寧一把拉住拿破侖:“夠了,!你現(xiàn)在上去打他,,會讓你陷入麻煩之中!你也不想背上命案吧,?到底怎么回事,?”
拿破侖怒氣沖沖的指著躺地上的人喊:“他說我父親是科西嘉的叛徒!背叛了保利,!說我是叛徒的兒子,!”
地上那人翻身爬起來,冷笑道:“你難道不是嗎,?你現(xiàn)在是法國貴族,,銓敘局登記在案的,官方認證的貴族,!這就是背叛科西嘉得到的賞賜,!”
拿破侖怒道:“才沒有!”
“沒有,?那你讀書的錢哪兒來的,?我都聽說啦,是國王陛下像賞賜一條狗一樣賞賜給你父親的,,獎勵他為法蘭西服務了十年,!你的父親,那個中士,,背叛科西嘉已經(jīng)十年了,!”
怒不可遏的拿破侖又要揮舞著鋤頭沖上去,但是安寧拉住了他,。
“不要讓怒火取代了你的理智,!”安寧大聲說,“想想你之前跟我說的事情,!”
拿破侖不止一次跟安寧說過,,說不屑于和“這幫蠢貨”一般見識,將來要用從法國學到的知識,,解放科西嘉,。
他說過這些盛氣凌人的同學都是他未來的手下敗將,不值得現(xiàn)在的他大動肝火,。
但是顯然這些話,,已經(jīng)被盛怒之下的拿破侖扔到了腦后。
經(jīng)過安寧的提醒,,拿破侖似乎終于回想起那些話了,,他的怒火逐漸熄滅。
他甩開安寧抓著他肩膀的手,,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剛剛爬起來的敵人:“哼,,慶賀吧,今天是安迪在這里,你才撿回了一條命,!”
那高了拿破侖好幾個頭的大孩子吐了口唾沫在地上,,怒氣沖沖的道:“錯了,他要是不來,,你這回而就要鼻青臉腫赤身裸體了,!你會丟臉丟到一輩子都不敢進教室!”
安寧:“夠了,!給我滾,!”
他這聲怒吼相當有威懾力。
欺負拿破侖的家伙罵罵咧咧的走了,,全然沒有計較安寧剛剛一拳打掉了他的牙齒,。
他大概也不敢計較,因為害怕安寧真的跟他決斗,。
見此情景,,圍觀的士官生也三三兩兩的散去了,整個花園里只剩下安寧和拿破侖,。
拿破侖一邊擦臉,,一邊罵罵咧咧的說:“我受夠了這些外國小子的嘲笑,他們只是比我有錢而已,,精神上遠不如我高貴,!我要寫信給我父親,我要回科西嘉去,,參加科西嘉的斗爭,!”
安寧想起來了,拿破侖傳里確實記載過他給父親寫過類似的信,,想回到科西嘉,。
安寧還記得,拿破侖父親的回應很簡單:“我們沒有錢,,所以你必須呆在那里,。”
安寧:“你知道嗎,,拿破侖,,東方古國有一個寓言?!?p> 拿破侖疑惑的問:“東方古國,?是印度嗎?”
“不不,,是比印度還要東方的國家,,馬可波羅描繪的黃金之鄉(xiāng),。那個寓言說,上蒼想要對一個人委以重任,,就必然會先苦其心志,,勞其體膚——也就是讓他經(jīng)歷苦難。拿破侖,,你今天經(jīng)歷的一切苦難,,都是為了將來的平步青云,?!?p> 拿破侖抿著嘴,顯然在等著安寧繼續(xù)說下去,。
安寧:“你應該在法國學習知識,,等待機會,等機會到來之后,,你不光能解放科西嘉,。”
拿破侖皺著眉頭:“可是我除了科西嘉,,除了我的家鄉(xiāng)之外,,不關心任何別的地方?!?p> ——那是現(xiàn)在啊,,將來會改變的。
安寧:“你愿意跟你父親寫信,,就寫吧,,但是寫之前先想想看你家的狀況,想想你的家庭條件,,然后冷靜的推測一下他會不會同意,。”
拿破侖沉默了幾秒,,搖頭:“不,,我父親不會同意的?!?p> 安寧:“對吧,,這種事情只要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了。拿破侖,,要動腦子,,不要憑著感情沖動行事啊?!?p> 拿破侖憋了一會兒,,然后嘆氣道:“你說得對,,是我太沖動了。對不起,?!?p> 安寧嚇一跳。
什么鬼,,那個拿破侖跟我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