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時間匆匆忙忙地,人沒沒有獲得足夠的成長,,就要繼續(xù)前進,,余慶在教室里翻著冷門的小說,桐祈在一旁吃著成堆的零食,,其他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聊天,、打鬧、互相取樂,。
教室里很吵,,但在學生的心里,這已經算安靜了,,沒有苦難,,有的恐怕是即將要上交的作業(yè),和晚自習是了了提筆,,為的是交上一個空空的答案,,至少不會被責罵。
“哈~啊……”
余慶發(fā)出一聲帶著疲憊的哈欠,,轉了轉腰,,發(fā)出了骨頭咔咔的響聲,他順勢爬到桌子上,,但又因為戴著眼鏡又換了個姿勢,。
“困嗎?”
“困,,一想到晚上有班會就更困了……”
“我這里有咖啡你要嗎,?”
“來點,然后我把速寫趕完,。”余慶借過桐祈遞來的咖啡,,頓頓地喝了兩口,,對桐祈他是一點都不客氣,,雖說兩人好像也不必在乎這些東西。
“好甜……”
“你不喜歡甜口的嗎,?”
“也不算吧,,只是比較無感?!庇鄳c打著馬虎眼,,把杯子還給了桐祈,手還很欠地去摸了摸桐祈的頭,,那順滑的感覺,,讓余慶一度認為在摸什么寵物。桐祈或許是習慣了,,也沒有阻攔,,只是繼續(xù)吃著自己的零食。
余慶從課桌里抽出畫板,,放在腿上,,拿出炭筆,以熟練的手法在紙上揮動,,不出十分鐘一張完整的速寫就完成了,。
“你好像素描和色彩還沒畫……”
“回宿舍畫?!?p> “你拖延癥該治治了,。”
“你又不是沒給我治過,,最后不還是沒用嗎,?”余慶露出無所謂的表情,隨手把畫板扔進桌兜,,就抱頭睡去,,一旁的桐祈則是玩弄起自己的碳條,然后用危險的視線看向余慶,。
……………………
“請各班元旦晚會代表來學生會報道,。”
“嗯……哈~”余慶被外面的廣播聲吵醒,,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感受到腰部的酸痛,余慶只好站起身來做著拉伸運動,,旁邊的桐祈已經睡死了,,其他人也是,少數人在寫著作業(yè),,班主任在班外看著手機,。
多么日常的時刻啊,,余慶看了看黑板上面的老表,已經八點半了,,看來自己是睡過了班會,,也不知他們開了個什么。
余慶的目光順著時鐘,,看向了下方的黑板:
元旦晚會三班負責人:余慶,、桐祈。
節(jié)目:
即興相聲:陳思宇
雙人演唱:XXX,、XXX,。
……
“哈?”
“唉,!余慶,!你還在這干嘛呢?廣播都叫你們倆了,?!崩蠋煵恢螘r進了班,說著還把桐祈拉了起來,,給了兩人兩本筆記本和兩根圓珠筆就把二人拉向學生會,。
“等等等等!你要干嘛??!”
“別說了!快去,!”
班主任將兩人送出班級,,余慶先是愣在原地,隨后用懷疑的眼神看向桐祈,。
“余桑,,我給你報了元旦晚會的負責人,謝謝我吧,?!蓖┢碓谝慌月冻隹蓯鄣谋砬槠髨D蒙混過關。
“桐祈,,這個月你能進一次家門算我輸,。”余慶的眼神里充滿了“你小子敢搞我”的感覺,,桐祈不由得流出了冷汗,,只好打著馬虎眼。
余慶拼死抵抗,可桐祈拉著他的手就是不放,,他連掙脫的力氣都沒有,,直接被桐祈鉗制著走向了學生會辦公室。
最后,,余慶自愿地被拖進了學生會,學生會里面的桌子被圍成了一個長方形,,是專門開會時的擺放方式,,學生很多,但在其中一位少女異常地引人注目,,畢竟全校黑發(fā)中,,只有她一位是白里帶黑,想不留意都難,,她現在正拿著文件仔細地閱讀著,。
白鷺庭只用半年就從紀律委員升上學生會副主席,這點倒是讓余慶感到有些驚訝,,但一想到她一個副主席應該不會沒事找事就沒有多想了,。
學生會辦公室里的人不少,所以余慶也稍微安分了一些,,極其不情愿的坐在了椅子上,,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氣,放好心態(tài)對著桐祈說道,。
“唉……我先說好,,我辦公能力很差的,要是真出什么事,,我第一個跑路,。”
“這不還有我呢嘛,,你見我干什么不行嗎,?”桐祈驕傲地豎起大拇指,余慶都能看見他的鼻子越來越長了,,但還是嘆了口氣,,摸了摸桐祈的腦袋。
“那就沒事了,,我要開始擺爛了,。”余慶一臉認真地說道,。
“桐祈,!”聽到有聲音叫自己,桐祈轉頭看向聲音和發(fā)源地,只見姬座堯和李莊瑤坐在對面朝著兩人揮手,,然后又慢慢走了過來,,在兩人的旁邊坐下。
“額……姬座堯,?”
“你怎么也來打白工,?”
“想著提升一下自己嘛?!?p> “你對著你小學就鋼琴10級的自己再說一遍,。”余慶調侃道,,手很自然地把姬座堯摟了起來,。
“話說你們倆怎么來了?按余慶的性格不應該來啊,?!崩钋f瑤向桐祈小聲說道,桐祈擺了擺手,,有些躲閃地說道:“我叫來的,,你們呢?”
“哦,,姬座堯是想幫……”
“人都到期了吧,,那么準備會議開始!”話題被迫結束,,突如其來的喊聲打斷了兩人的私聊,,姬座堯幫余慶打開了筆記,然后坐正,。
“哦,,謝謝?!?p> “起立,!”隨著一聲嚴肅地聲音響起,教室里的人匆匆地站了起來,。
“現在會議開始,,請各班負責人入座?!闭f完,,眾人坐了下來。
“請各班負責人把節(jié)目上交,?!?p> 余慶毫不猶豫地把那寫著節(jié)目的那張紙撕了下來,眼神不斷地往白鷺庭臉上掃,在確定心里的熟悉感是錯覺后,,很坦蕩的把表交了上去,。
“唉,話說陳思宇怎么上的相聲???”
“不知道,他可能真的想玩尬的,?!?p> 回到座位,余慶就和桐祈開始竊竊私語,,完全無視了白鷺庭在一旁“安靜”的暗示,李莊瑤見狀只好拿著班級節(jié)目的事情上去詢問詳細情況,。
“姬姬,,你們班的是什么?”
“樂器演奏和歌唱,,算是老二樣了,,不過這次倒是有一個人讓我有些意外,她演奏的二胡,?!奔ё鶊蛘f著,翻開了本子上“節(jié)目詳細”的標簽,,兩人也湊上去看:
節(jié)目:二泉映月
演奏者:夢妻
服裝要求:古裝
……
“她啊……”桐祈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認識?”
“嗯,,上周來找我表白了,。”
話剛說完,,旁邊的余慶就擺出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姬座堯也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他,,畢竟人夢妻才轉過來一周,,同班的姬座堯都還沒有怎么熟絡呢,他桐祈就已經被懟了,?
“啊哈哈哈……那個,,我跟她說,想告白就準備好鮮花,、告白詞,、好衣服和音樂……”
“總而言之,我拒絕了?!蓖┢韺擂蔚匦χ?,手不自覺地鬧著頭,把原本亂長的頭發(fā)揉地更加糟亂,。
“你這告白四件套是從江某那里偷的吧……”余慶從跨肩包里拿出梳子,,非常正常地給孩子梳起了頭發(fā),一旁的白鷺庭再也忍不了了,,所有人都在準備上交班里的節(jié)目,,就他交了一張只有節(jié)目名的表,然后就開始竊竊私語,,身為學生會的副主席,,這怎么能忍!于是她將目光移向了旁邊摸魚的老師,。
“姬座堯,,你們三個出來一下?!?p> 旁邊的老師發(fā)出了那讓人本能感到畏懼的聲音將三人叫出,,隔著門都能聽到對方的低素質和臭脾氣所造成的連環(huán)施壓,可謂是把三人從頭到腳數落了一遍,,白鷺庭雖然有些后悔叫這個低素質的老師去,,但還是感覺神清氣爽,世界凈化了都沒那么爽,。
“嗯,?剛剛說到哪里了?你們班還需要玫瑰花和情詞是吧,?”
“額……是的,。”
………………
被數落完之后,,三人一臉無辜地走了回去,,開始會議。
會議的大致內容如下:
負責人負責自班節(jié)目的組織練習和統(tǒng)籌,,有必要的道具也可以通過負責人向學校申請,。簡單來說,就是另類的經紀人,。
負責人也是本次元旦晚會主要策劃組織和舉辦組織,,權力由校方給予,節(jié)目和場地布置需要的經費可以找學校財務部申請報銷,。
之后就是進行了分工,,將負責人分配到學生會各個分布進行工作,,桐祈和余慶很不幸地被分配到了雜活,簡單來說就是哪里需要人了去哪里……也就時不時會做點體力勞動,,批改和篩選頭一批的文件,,心情好了還會讓你去寫報告和做表。
這些對桐祈這種全能型天才來說當然是小事一樁,,但余慶就不一樣了,,這對他來說完全就是要他的命,不是他不會,,只是單純的不想和懶,。
“額……祝你們好運?!奔ё鶊蛟跁笈闹鄳c的肩膀說道,,他的眼里滿是鼓勵和奮起,余慶都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怎么和這種人交上朋友的,。
“唉,,要不這樣,我把工作給你……哈哈哈,,以后晚自習后兩節(jié)課可以用來摸魚了桐祈?!?p> “你要不聽聽你說了啥,,我會哭的哦?!笨粗д说挠鄳c,,桐祈露出了無奈的神情,他拉著余慶走回了教室,,那時大家正在收拾東西,,晚自習已經結束了,該會宿舍了,。
“你回去好像還有兩張畫來著,,下周就要交哦?!?p> “……幫我起形,。”
“好吧好吧,,顏料用誰的,?”
“我的?!?p> ……………………
天空中下起了雪,,云變得灰蒙蒙的,,雪又覆蓋了地面,若是色彩,,不知又會用完幾盒白顏料,。
桐祈裹著厚厚的風衣,脖子上帶著魚樣花紋的圍巾,,手在不停地抖動,,纖細的手指已經被凍紅了,就這樣還是堅持打開手機,,點開電話,。
“余……余余慶,傘找找找到了嗎……”
“正在找,!啊找到了,。”
桐祈在雪里站了十分鐘,,余慶才匆匆地跑來,,脫下大衣給桐祈套上,就這他才停止了抖動,。
“你這衣服不保暖啊,。”
“那也比你一身黑的上世紀品味強,?!边@次是余慶的品味獲得了勝利,他還有些小滿足,,兩人打開了傘漫步在飛舞的雪中,。
“話說,你這身高是怎么回事,,半年了,,一厘米都沒有長,永遠的165了都,?!?p> “他不長,我能有什么辦法,?”
“多喝牛奶,。”
“我這半年光從姬姬那里嫖的奶都有三箱了,?!?p> “可能是你真的長不高了吧,哈,!”余慶露出了標志性的奸笑,,讓桐祈忍不住想捶他一拳,。
“你又在聊天?”
“是啊,,好不容易有時間了玩了,,總不能光打游戲吧?!?p> “說的好像你不是成天打游戲一樣,。”桐祈吐槽道,,隨手把余慶往傘里跩了一點,,這貨在走下去就撞電線桿上了,他對發(fā)短信是有多癡狂啊,。
“你這網戀總是文字聊,,也不是個辦法啊,都聊半年了,,連語音都沒有……”
“要你管,,我們連關系都沒確定呢?!边@話說完,,桐祈臉上就露出了不快地神情,畢竟這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的感覺著實人人惱火,,但真的實在是太慢了,,半年,要是其他年輕人,,嘴都親上了,這倆還在這文字交流呢……越想越惱火,。
兩人走著走著,,桐祈突然將手機從余慶手里搶了過來,并且打開了語音通話,。
“唉,!你還我!”
“給,,語音通話給你打開了,。”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桐祈打開通話的下一秒,軟件特有的電話鈴從身后傳來,,余慶滿臉震驚地向后看去,,只見白鷺庭站拿著發(fā)出音樂的手機在原地發(fā)愣,,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余慶手機上的正在通話中。
………………
時間往回退一下,,來到白鷺庭的視角,。
她告別了學校里的責任,享受著這僅屬于她的放松時間,,回家后還有三份工要打,,就算是放松時間,她也是不斷地壓縮壓縮再壓縮,,在家族的產業(yè)被姬家壟斷后,,白家破產,他們不得不賣掉那座莊園,,白鷺庭的弟弟因為沒有煉金術的天賦而被送往了孤兒院,,白家算是徹底垮了。
之后,,白鷺庭的父親和上一輩的人們,,為了重新拿回家族的煉金術,被迫去給姬家當起了地下殺手,,之后在一次意外中死亡,,而白鷺庭和她的母親背負起了那上千萬的欠款,那還是許多家族成員給自己平攤后的結果,。
不過萬幸的是,,白鷺庭并沒有因為欠款而被姬家欺凌,因為他們生怕白鷺庭失去希望而選擇自殺,,因為她是白家煉金術的最后一人,,為了能繼續(xù)研究白家的煉金術,白鷺庭成了那最后的樣本,。
她獨自一人在雪中漫步著,,雪落在她黑白相間的頭發(fā)立刻化成水滴,在茫茫的大雪中,,他打開了手機,,向那個不知性別的友人發(fā)送了信息,對方還是秒回,,這讓白鷺庭感到非常的安心,,好像只要自己需要,對方就一定會回應,,就像自己的騎士一樣,。
說起來,她有一個約定,,是和小時候的某人定下的,,但她始終記不得是誰,,名字已經忘記了,只剩下長相在心里不斷地添油加醋,。
當她開始回憶過去的那個少年時,,母親的信息出現在了手機屏幕上。
母親:女兒啊,,放學了吧,?
白鷺庭:嗯,正在往回走,。
白鷺庭:我有一個以前的問題想問您,。
母親:說吧,只要我還記得,。
白鷺庭:以前,,我們家是不是來過一個和那時的我差不多的孩子,他現在怎么樣了,?
母親:哦,,你是說余慶啊,他在咱家破產后就一直沒有聯系了,,想來也是慚愧,,當時夸下海口給他父親足夠的研究資金和壽命,,卻沒有完成,。
白鷺庭:余慶?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白鷺庭:等一下,母親,,我有電話,。
“是他?他怎么會突然打電話給我,?”白鷺庭打開頁面,是自己那不知性別的友人打來的,。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唉,?”白鷺庭尋找聲音向前看去,,只見兩個人手里拿著手機正在和自己語音通話,白鷺庭覺得應該是巧合,,直到母親發(fā)來了圖片,。
母親:〔圖片〕
母親:話說回來,,余先生還給我發(fā)過他孩子的照片呢。
白鷺庭打開了照片,,但下一秒,,他后悔了,面前的那個人和照片里的人簡直是一模一樣,,她瞪直了雙眼,,看向那正在通話中的手機。
她不甘心地接通了電話,,朝著電話那頭喊到:“喂……”
“喂……”同樣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在這
“……”
“……好像,玩脫了,?!?p> 不知為何沉默成了今晚的康橋,白鷺庭的臉迅速羞紅,,眼旁也急出了眼淚,,桐祈見狀,立刻把手機塞給了余慶,,并且大聲說道:“是他哦,,你至今為止談戀愛的對象就是他!”
“你,!那個,,我知道你可能會有落差……你冷靜啊,我也是剛剛知道啊……把手放下,!有事好商量?。 ?p> 只見白鷺庭臉蛋通紅著緩緩抬起了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向了余慶,。
“去死啊,!”
“噗?。 庇鄳c被一巴掌呼在了旁邊的樹上,,在腦袋重重地磕在了樹皮上后,,又不知哪里來的反作用力把他砸在了地上。
“余慶,!余慶,!余慶啊!”
“咳,!……桐祈……(指長高),。”余慶露出了釋懷的表情,,如同在最后將遺愿交給主角的配角一樣,。
“這個時候就不要玩梗啊,!”
“把他帶回去,,記住,如果他想不起來,,就不要告訴他任何事情,,就說他撞電線桿上了?!?p> “懂,?”
白鷺庭發(fā)話了,眼里滿是死氣,,就連桐祈也感受到了壓迫感,,只好乖乖聽話。
“是,!是的,!”
桐祈抱起余慶,以此生最快的速度開始了狂奔,,中途還不小心跌倒摔了個狗啃泥,,但又很快爬起來,看向白鷺庭,,隨后再次跑了起來,。
白鷺庭目送桐祈將余慶送走,眼里的眼淚終于忍不住地流了下來,,兒時的記憶在腦海里不斷地清晰,,好像不久前才發(fā)生的一樣,兩個孩子天真的約定,,但或許實現不了了,。
白鷺庭有她自己的責任,她要振興家族,,而她的那個騎士只不過是一個接觸過煉金術的普通人,,她不想連累余慶,就如同兒時的那部電影一樣:
公主認出了騎士,,但還是發(fā)動了起義,最后死在騎士手里。
不一樣的是,,騎士并沒有認出公主,,所以他們兩人的命運也就從此分離,白鷺庭有她的獨木橋,,余慶有他的陽關路,。
但,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