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少年前呢,?
新歷925,?
唉,,老年癡呆癥又犯了,,所以我也不太記得,。
只記得那時的我們都還很年輕,,我們被教團收養(yǎng),,在不斷的努力下成為了『紅衣』的首席小隊,,是的,,我們都擁有光明的未來,。
還記得那時的我喜歡過一個姑娘,她不但腰細腿長,,還有一頭黑發(fā),,而且還是我們隊伍的隊長,所以我們小隊的男生們都很喜歡她,,我自然也是如此,,但那時的我和她相比就像是一個衰仔。
但那可是那一屆首席小隊的隊長,,是未來『紅衣』的領路人,,所以我拼命地努力,希望能夠和她平起平坐時再和她告白,,我們班的男生們也是這么想的我們還組了個《隊長應援會》,,此,我們幾個成了好兄弟,經常一起去校外買酒喝,,時不時去主教的辦公室蹭點紅酒,,風衣、燙頭,、健身,,我們是把所有能讓自己變成不那么衰的方法都試過了,就是為了能夠讓隊長多看我們一眼,。
年輕時就是好,,就連女生的一個眼神都能讓我們這些被教團收養(yǎng)的孤兒們小鹿亂撞。
隊長給我們說:“我們『紅衣』的職責就是打倒『殘骸』,,為人們帶來安全的生存環(huán)境,,人們才會幸福?!蹦菚r的她是多么天真的認為『紅衣』是保護人們的英雄,。
所以我們也都一直相信著,將『殘骸』打倒了,,人們就幸福了,。
年輕有志氣,就是喜歡那些英雄情節(jié),,幻想著能夠在某次意外中大展拳腳,,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是會讓人尷尬地發(fā)笑。
可這一切都因為一場任務而毀掉了,。
那時,,小隊接到了我們人生中第一個任務,就是去剿滅一個綁架團伙,。
他們通過買賣那些擁有能力的孩子來獲取盈利,,我曾經也在這里呆過。
和我們接班的『黑衣』前輩們給我們準備了嘔吐袋,,我們有些不明所以,,而他們只是笑了笑說道:
“你們會用上的,這是每個新人都必須習慣的,?!?p> 在那之后,我們開始了對綁架團伙的圍剿,,學院教的很好,,戰(zhàn)術基本都用得上,就連敵人的反應都和我們預期中的一樣,,我們把他們逼到了一個走廊里,,由我和隊長來進行收割。
但當我反應過來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做什么:我們在殺人,,在奪走一條生命,,盡管他們罪有應得,但撕裂他們肉體的手感,、他們的慘叫、以及內臟流出來的畫面……
嘔吐袋很快就用上了,,我沒想過這么快,,盡管我很想吐,但還是強忍著把嘔吐袋給了在墻角嘔吐不止的隊長,。
她那原本高冷的臉上布滿了汗水,,眼角留下了行行眼淚,就連平時臉上的那一絲潤紅也變得慘白,,那驚恐的表情我至今還記得,,殺人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糟糕到會讓原本堅定的人變得軟弱,。
隔了一個月,,隊長退學了,據(jù)說是家里不想讓她再干這種危險的事情了,,但我們都知道,,那次任務回來以后,她在休息室里哭了很久,,之后她患上了ptsd,。
殺人……真的很糟糕對吧,不是因為罪惡感,,我自認為那群混蛋該死,,但奪走一條生命后,就回不了頭了,。
隊長走的那個雨夜里,,我撐著雨傘偷偷地跟著她,看她上了車,,車子在雨里留下了紅色的尾燈,,那尾燈不斷縮小,直到消失在了某個拐角,。
沙拉沙拉沙拉……
我望著紅光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平息,,我感覺一股強烈的空虛感包裹了我,站在雨里,,將雨傘扔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怒吼著,,全力催動著身體里的能力,,希望能夠發(fā)泄自己心中那無處宣泄的虛無。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熟悉到一成不變的男人走了過來,,他也將傘扔掉,與我一起站在雨里,。
“正司君,,后悔嗎?后悔沒有和心愛的人告白,?!?p> “不后悔,我這種不成熟的樣子,,還沒有資格和她告白,。”
“這樣啊……”
“正司君,,我的好學生啊……”
“怎么了嗎,?主教大人?!蔽铱聪蛩请p猩紅但卻清澈透底的雙眸,,那眸子里充滿了悲傷。
“你知道『紅衣』的工作是什么嗎,?”
“是打敗『殘骸』,,是保護民眾們,與其他的部門一樣,,只是方向不同,。”
“你們已經半步踏入『紅衣』了,,自然要習慣殺戮:
就像是一條上學路,,『紅衣』負責裁掉伸向學生們的鋒利枝葉,打掃路上的玻璃渣,;換句話來說,,我們的工作不是單純的殺戮,而是為了孩子們的未來,?!敝鹘绦α诵Γ牧伺恼揪募绨?。
“但要切記,,以任何理由奪走了生命,,那都是罪,罪只有自己能承擔,,所以才會需要『紅衣』,,被罪惡的鮮血染紅,始終為了美好的明天而戰(zhàn)的戰(zhàn)士,?!?p> 這些話我記到了現(xiàn)在,主教于我來說像是神,,我始終堅信著他能夠給我們帶來能讓所有人滿意的結局,。
所以,如果我用生命留住她就是那個結局的話,,那么我甘愿赴死。
正司君癱倒在地上,,睜開了雙眼,,結束了漫長的回憶。
他看向遠方那扭曲而又龐大的神,,,,它龐大的身體上長滿了如同《新哥斯拉》中的尾巴那般的觸手,他像是一個巨人,,一個不斷嘶吼的丑陋巨人,。而本該是臉的位置上長著一根巨大的觸手,那神嘶喊著,,猙獰著,,破壞了周圍的樓房,在混沌與火焰中起舞,。
他從腿甲的間隙里拿出了一瓶充滿了紅色液體的注射器,,笑了笑。
“這個交給你,,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就用這個吧,這是我的血,,能夠短暫的提升你的實力,,但代價也和你的『圣光』一樣,會消耗你的生命,?!?p> “一定要回來,回來以后,,咱倆干點白的,?!?p> 主教那仿佛開玩笑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正司君仰望著天空發(fā)出了響徹天際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主教大人,沒想到您早就料到了……”
“您可真是,,神機妙算啊,。”
“您一定能給予未來以美好,,將這個不完美的世界改變成你所希望的那樣,,我是如此相信著?!闭揪鲋鴫Ρ谡玖似饋?,腦袋疼地像是被撕裂了一樣。
“如果我是這條路上的一塊磚……”
“那就請盡情地在我的身上走過吧,!”
“我將把一切的污穢斷絕在這個不完美的世界,,將完美的選擇交托于你們!”
“來吧,!”正司君將血液打進了胸口,,伴隨著心臟的不斷運血,那強大的力量和無盡的瘋狂在他的身體里回蕩,。
他的身體開始膨脹,,直到比那幾百米的高樓還高,身上的鎧甲變得更加富有機械感,,無縫銜接了底衣的肌肉線條,,金色的裝飾也變得更加華麗,胸口更是長出了一顆碧藍色的寶石,,就連面具也更加地威嚴,,富有攻擊性。
他就好像是“特攝”中走出來的光之巨人,,是身披過去,,延伸未來的騎士。
兩只強大的身姿對上了眼,。
神與借用神明力量的人類,,只有死亡才能作為兩者之間的交流。
在兩尊身影的戰(zhàn)斗中,,另一位主角也即將到來,。
……………………
寂靜……
仿佛自己真的死去了。
洺祈總感覺疼痛已經消失,,而自己正在去往天堂的道路之上,,路的前面有一批人喊道:
“不要過來……”
“不要過來……”
“還有人在等你,。”
而在洺祈的身后,,又有一批人喊道:
“不要回來……”
“不要回來……”
“世界是那般不美麗,。”
她犯了難,,她在身后看見了哭泣著的王晰,,她哭得很傷心,仿佛最親愛的人離開了她一樣,,又或者,,是被她親自殺死的。
“王晰,!”
她又看到了林陵,,那個少年還是像個衰仔,但身體已經被弄的皮開肉綻,,他是保護了同伴,,卻把自己搭進去了,他只是沉默著,,兩眼無神地盯著洺祈,。
“林陵……萊登呢,?萊登她在哪里,?”
話音剛落,從后面走出來了一只長著紅發(fā)的畸形的怪物,,她渾身冒著黑煙,,仿佛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怪物,但那頭紅發(fā)和萊登的卻是那么相似,。
“不要……是我的錯,,我太弱了……如果我能控制住能力,說不定你們就不會這樣了……”
“求求你們,,說句話?。 ?p> 洺祈呼喊著,,卻沒有一絲哪怕一毫的回答,,除了在洺祈腦子里不斷播放的聲音以外,這里只有寂靜,,仿佛大道的磨滅都不能撼動這寂靜的道路,。
“我想回家?!?p> 無助,、無力,,以及虛無等各種清醒圍繞著洺祈,她的眼淚逐漸落了下來,,她討厭這種沒有人能依靠,,沒有人來依靠自己的感覺,那會讓她感覺自己和這個世界掉了線,。
就連平時的開朗也煙消云散,,她不像桐祈,也絕對不可能成為桐祈,,桐祈是不會哭的,,無數(shù)人的記憶早就磨滅了他的感情,但洺祈卻只是一個勵志成為爺爺身邊之人的少女,,她自然會為孤獨和愧疚而哭泣,,她不是神,她是人,。
她絕對不應該擁有改變世界的勇氣和力量,。她也承受不起,也沒有資格和義務來承受桐祈的知識和責任,,所以事到如今她都沒有完全接管那偉大的一切,。
洺祈,不過是一個被卷入可悲計劃的普通少女,,她被鼓勵過,,被哥哥、被朋友們,,但她也只是被鼓勵過,,她不應該有與之相應的覺悟。
她蹲了下來,,在生死的中間,,她抱著頭,哭了起來,,她害怕,、愧疚、無力,、無助,。
她沒有勇氣回到那里,她更沒有勇氣去死,。
“洺祈,。”緊接著,,萊登那枯竭了的聲音沙啞道,。
“洺祈,。”林陵用著虛弱的嗓音說道,。
“你們……”洺祈抬起了頭,,看向了身后,二人不知何時站在了那里,,他們拍了拍洺祈的肩膀,,輕輕靠在了她的身邊。
“笨蛋,,不想承擔的話逃跑也是可以的,。”萊登的身體變回了原來的樣子,,看起來有些輕松,。
“無論如何,我們始終相信著你,,所以選吧,,無論是離開還是回來,我們都尊重你,?!绷至晗袷前参恳粯拥睾蜎称砼榱巳缓筚p了她一個腦瓜崩,。
“我……想活下去,。”洺祈站了起來,,眼神看向了死亡的方向,,那群不認識的人們微笑著看著她,,眼里滿是祝福,。
“你……遇到了值得的人呢?!?p> 夢妻走了出來,,她拉著洺祈的手,仿佛領導英雄的導師,,總是在關鍵時刻給予英雄教導和鼓勵,,正因如此,她來了,。
洺祈的弱小成為了同伴受傷的理由,,但與此同時,洺祈的強大也是同伴保護她的理由,,王晰還在等著自己,,林陵和萊登還在等著自己,,自己絕對不能死去。
自己還有該做的事情,,還有身為洺祈還沒有做的事情,。
那股熟悉的力量再次化作暖流涌上了心頭,那套如同騎士般的白袍再次隨著虹炎顯現(xiàn)在了洺祈的身上,,洺祈耳朵上的羽毛飾品也燃燒起了火焰組成的翅膀,。
她走過了生門,不只是出與夢妻的意愿,,更是出自自己的意愿,。
洺祈的表情上充滿了自信,她看向夢妻,,心里滿是感謝,,但此時,那握著的手卻松開了……
……………………
晚上9:50
教團塞森發(fā)布門口的十字路口,。
幾十個紅衣和黑衣在火急火燎地搭建著什么,,但無論紅黑衣,他們現(xiàn)在都是守護市民的士兵,。
“快點,!快點!”身穿黑色風衣的人們呼喊著,,手里的活也在不斷地忙著,,他們剛剛殺掉了前來偵查的『殘骸』,現(xiàn)在正建設保護市民的關卡,。
“那群家伙到底為什么突然開始頻繁出現(xiàn)了,?”
一個穿著紅衣的小伙遞過激光防爆器,又從一旁的軍用裝備箱中拿出了火焰彈和全自動火焰噴射器,。
“這些東西有用嗎,?”
“根據(jù)本部傳來的信息,那群那群怪物的弱點是光,?!闭f著,身穿黑衣軍服的短發(fā)女人拿過了閃光彈,。
“神的獵犬是嗎,?”一個帶著眼睛看著十分端正的紅衣拿著終端,然后指揮著關卡的搭建,。
可突然,,一只長著蝙蝠翅膀的怪異生物從大樓里飛出,身上還插著許多武器,那怪物立刻朝著眼睛男沖來,,將它撞飛了出去,。
砰!
意識到危險的士兵們立刻掏出武器,,十幾人才將怪物擋了下來,,剛剛的小伙子也從背包里拿出了閃光彈。
“閉上眼睛,!”
砰,!
在強大的閃光下,那怪物可算是老實住了,,緊接著,,在不斷的掙扎中迷失了生命。
“隊長,!您沒事吧,?”幾人立刻從廢墟里刨出了帶著眼睛的男人,他擺了擺手示意沒事,,然后有些吃力的站了起來,。
“我沒事,那只『殘骸』是從西路口的方向來的,,你們立刻去那個分區(qū)的隊長取得聯(lián)絡,。”
此時一個小伙子悶著臉走了過來,,從年齡看像是一個新人,。
“你是剛被調派過來的醫(yī)療兵是吧,還沒習慣紅衣的日常嗎,?”男人貼心的問道,。
“是的,畢竟我總是在后方治療,,還沒有上戰(zhàn)場的經驗,。”
“放心吧,,會習慣的,?!?p> 男人嘆了口氣,,心里還是沒底,他也不知道他們能撐多久,,盡管在地下室內已經安排了人保護,,但老實說,那點入手簡直同如虛設,因為大部分的人手都去和那兩個龐然巨物戰(zhàn)斗了,。
眼鏡男看向遠方:
在火光中,,兩個巨大的身影在不斷地交戰(zhàn)著,天上的戰(zhàn)艦也在不斷宣泄著炮彈,,半邊的城市已經因為他們的戰(zhàn)斗而化為廢墟與火海,,更別提,還有些許機甲和飛機連炮彈都沒有打完,,就在那兩只巨人的戰(zhàn)斗中化作了點點火光,,一切仿佛來自地獄的風景。
“唉……值得慶幸的是,,那些『殘骸』由于是自然生成,,并不和記錄中的那些怪物一樣,靠近就會影響人的心智,?!蹦腥舜蛉さ卣f道,又從瓦礫里掏出了那破損的終端,,試了試還能用后就繼續(xù)去指揮關卡的建設工作了,。
“盡管如此……光是自然生成的那些也足夠我們吃上一壺的了?!?p> 小伙子默默咽了口水,,眼里的害怕轉化為了干勁,他拍了拍自己的臉,,加入了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