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命
公交車的速度很慢,,來到八重神社山腳下的公交站時,,天已經(jīng)開始黯淡了,,星辰逐漸在青色的天空中顯形,。
神宮寺真右手手腕的銀色絲帶在散發(fā)著朦朧的光芒,。
不過八重美雪似乎看不到系帶的光澤,,也同樣聽不見鈴鐺聲,。
“我們上去吧,,神宮寺同學(xué)?!?p> 神宮寺跟在她的身邊,。
巫女服在晚霞里衣袂翩飛,八重美雪的步伐輕盈而矯健,。
給他一種未腳踏實地的感覺,。
“我們八重家族,在東京已經(jīng)接近五百年的歷史了,?!?p> 她觀望著左右兩邊茂密的叢林,訴說著屬于八重家的故事,。
“八重神社是你們出現(xiàn)之后才修建的嗎,?”
幾百年的歷史,可以說是相當(dāng)悠久的家族了,。
而且,,八重家族看上去并不是普通的氏族。
八重美雪搖了搖頭,。
“不是的,,是先有八重神社,然后有我們八重家族,。”
“欸,?”
霓虹所有的神社,,都是人為修建的,那么按理來說,,應(yīng)該先有人,,然后有神社,。
“我們八重家族,是被神眷顧的氏族,?!?p> 她輕聲呢喃道。
“神,?,!”
神宮寺真在這個瞬間,想到了星之魔女菈妮,。
唯一不同的是,,一位看起來像北歐神話中的神格,而八重家族背后的神靈,,是處于霓虹的背景之中,。
“霓虹歷史上的神話故事,并非全是虛構(gòu),,我們八重家族信奉的神靈,,是真實存在的?!?p> 八重美雪干凈的眼眸真誠地看著神宮寺真,。
額,我其實相信這件事,,但是不是應(yīng)該......不能表現(xiàn)得那么容易,?
“我可以突然出現(xiàn)或消失、存在感減弱,、無理由知道神宮寺同學(xué)的秘密,,這些事情很難用科學(xué)解釋,不是嗎,?”
神宮寺慢慢點頭,。
“數(shù)百年前,八岐大神現(xiàn)世,,我們家族的祖先受其恩澤,。它賦予了我們血脈相承的神力,給予我們力量,,囑咐我們代替它,,守護東京,守護霓虹,?!?p> 嗯,霓虹神話中常見的故事,。
神宮寺真從來沒料想過,,這樣的故事,,居然存在著真實。
“它還帶來了一個預(yù)言,?!?p> 八重美雪神色蒼涼地說道。
“什么,?”
她并沒有回答神宮寺真的疑問,。
臺階扶搖而上,紅色的鳥居近在眼前,,上面停著一排晚歸的鳥兒,。
這里是否是他們的歸宿。
“我們八重家族的力量靠血脈繼承,,是一種血繼術(shù)式,。八岐大神說過,血緣之力,,無法濫傳,,所以,到現(xiàn)在為止,,只有三條支脈,,我是現(xiàn)任本家,唯一的后代,?!?p> 神宮寺真只是點頭。
他沒有太多疑問,。
“那,,你們還能聯(lián)系上這位神靈嗎?”
八重美雪看了看他,,搖頭,。
“從它留下預(yù)言之后,八重家族就再也沒有辦法聯(lián)系上它了,?!?p> 看上去,這位八岐大神的預(yù)言,,也許與自己有關(guān),。
他們踏上最后一個臺階,不遠處,,八重神社的大門緊閉,。
“今天,我的父親和母親去其他分支家族了,大概晚上才會回來,。”
明明是在解釋神社今天不開門的原因,,由于思春期的特殊情感,,神宮寺真卻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
“異界入侵應(yīng)該也會在晚上才會出現(xiàn),,暫時不會有危險,。”
異界入侵,?
神宮寺真疑惑地看著八重美雪從口袋里掏出鑰匙,,打開鏤空木雕門上的鐵鎖。
他原本以為會有更加酷炫的開門方式,,沒想到卻意外的樸實,。
她推開門,帶著神宮寺真穿過神社大殿,。
“我們原本以為,,八岐大神賦予我們的力量或許會無用武之地,直到最近一周內(nèi),,從八重神社所在的這座山上,,開始出現(xiàn)了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生物,它們從異世界入侵而來,,具有極強的攻擊性,。”
神宮寺很聰明,。
所以前天八重美雪將自己推下去,,是因為時間太晚,正好碰上了異界入侵,,只能出此下策嗎,?
“目前他們?nèi)肭值姆秶鷥H限于八重神社周圍,神社夜晚之時會開啟結(jié)界,,將異界生物強制隔離在神社周圍,,維持人世間安定。這大概也是八岐大神為何要在這里設(shè)立神社的原因,?!?p> 踏進神社時那種奇怪的感覺就源自于此吧。
數(shù)百年后的事情都可以預(yù)言,,“神”的力量,,難以揣測。
“這些自古流傳而下的預(yù)言,都應(yīng)驗了,,也包括你,,神宮寺同學(xué)?!?p> “我,?”
神宮寺眨了眨眼睛,指著自己的胸口,。
他不認為自己有在現(xiàn)實被“神”盯上的資本,。
如果沒有前幾天的事情,他還只是一個普通而已,。
“一切,,都將在這里揭曉?!?p> 八重美雪在一處角落里,,按下了某一面墻壁,之后,,復(fù)雜的機械轉(zhuǎn)動聲響起,,腳下不遠處打開了一扇通往地下的暗門,漆黑一片,。
“接下來的所見,,都是我們八重家族至關(guān)重要的秘密,神宮寺同學(xué),,能否幫我們保密呢,?”
暗道里十分安靜,也沒有風(fēng)刮過的聲音,,下面應(yīng)該是不通風(fēng)的,。
神宮寺真抿了抿嘴。
“這些......秘密,,和我之前的怪病有關(guān)嗎,?”
八重美雪點頭。
“如果神宮寺同學(xué)想要了解一切的話,?!?p> 他總覺得,現(xiàn)在所見,,都或多或少與那邊的世界有關(guān),。
“嗯?!?p> 神宮寺真也不是會隨便將別人的事情到處說出去的性格,,只不過,當(dāng)別人拜托自己保密時,立場就會不一樣了,。
需要稍微考慮一下,。
得到肯定答復(fù),八重美雪領(lǐng)著神宮寺走進暗道,,身形逐漸被黑暗淹沒,。
黑暗中,身邊傳來清脆的響指聲,,石制的墻壁兩邊忽然燃燒起淡藍色的火炬。
“這是一點小術(shù)式,?!?p> 八重美雪捏了捏自己剛剛打響指的手,微微蹙眉,。
難道她不擅長打響指,?
他們走過一條長廊,來到一扇巨大的青銅門外,。
青色的銹跡斑駁,,墻上的刻畫已經(jīng)被腐蝕了。
“離我稍微后退一步,,神宮寺同學(xué),。”
“哦,?!?p> 站于門外的八重美雪緩慢閉眼,她伸出右手,,手掌之前浮現(xiàn)出復(fù)雜的藍色花紋,,并開始逐漸燃燒起藍色的火焰。
不具有熱量釋放的燃燒,,那是神秘的領(lǐng)域,。
大門上亮起了一根根淡藍色的光線,它們互相連接,,在大門上勾勒出一個像畫一樣的圖案,。
神宮寺真盯著這個圖案,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藍光綻放后,,八重美雪收回了術(shù)式,大門上的藍色圖案忽然翻出一點點鮮艷的紅色,,與藍色交織,。
之后,大門無聲地敞開了。
這是一個不大的房間,,差不多只有普通儲物室大小,。
在房間中央,放著一尊石臺,。
當(dāng)神宮寺注意到石臺之后的那幾片鮮紅之后,,他的視線就再也沒辦法移開了。
鮮艷如火的花朵,,在纖細的枝干上微微搖晃,。
彼岸花,開在了樹枝上,。
這是傳說中的彼岸樹,。
和自己昨天見到的,一模一樣,。
“怎么了,?”
神宮寺真轉(zhuǎn)過頭,看向八重美雪,,艱難地扯出了一個笑容,。
“八重,如果我說,,這棵彼岸樹,,我曾經(jīng)見到過的話,你會相信嗎,?”
藍與紅的色彩中,,八重美雪那令人難忘的面孔上,浮現(xiàn)出一絲令人心醉的笑容,。
“所以,,神宮寺同學(xué),這是天命,?!?p> “我們的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