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忍不下去了,?”
李浚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我,?我沒有,!大哥,,我······”
李湛眉頭緊鎖:“你沒有,渺渺今日看見你時怎么會是這番反應,?”他細數(shù)道,,“你從小跟著我出入陸家,渺渺哪次見你不是笑眉笑眼,?她長這么大,,連跟人爭執(zhí)都不曾有過,更不要說是像今天這樣把你晾在一邊故意尷尬冷待了,?你自己說,,究竟是什么時候惹渺渺生氣了?”
就連一向武人作風大大咧咧的李湛都察覺到了不對,,可見方才并不是自己多心,,陸煙確實是對他有了不喜。
李??嘈Φ溃骸按蟾?,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早就去找渺渺道歉了,。渺渺是我的未婚妻,我怎么會故意去惹她生氣,?”
他說得十分誠懇,,李湛見他似乎是真的不知究竟,便點了點頭,,“那大約是有旁的原因吧,。”
想到周太夫人話里話外對陸煙的不喜,,李湛臉色微沉,,忍不住又叮囑了弟弟幾句,,“吳郡陸氏樹大根深,哪怕到了如今也不是博陸侯府可以相較的,。阿娘見識有限,,有些話,我不知她在你面前說過沒有,,就算說過,,你也只能當做沒聽到,明白嗎,?”
見李浚點頭,李湛臉上的神色微松:“等到渺渺進了門,,你要懂得護她敬她,,好好待她,這才是大丈夫之舉,?!崩钫颗牧伺牡艿艿募绨颍皠e讓大哥失望,?!?p> 李浚點點頭,神情鄭重,,“大哥放心,,我自然記得我的責任?!?p> “既如此,,從明天起,你在國子監(jiān)的課程先停一停,,先幫渺渺把喪事支撐起來,。”李湛略沉吟一刻,,便安排起來,,“原想讓你去衙門幫忙盯著案情進展的,可這案子已經(jīng)移交到了大理寺,,你如今還未正式進入朝堂,,接觸太多不好。這樣,,你先搬到大相國寺去住幾天,,替渺渺打點那些念經(jīng)的僧人。
至于大理寺這頭案情的進度,,我會跟進,,你就不必太過擔心了,。”
住進佛寺里,?那豈不是意味著他要暫時和外頭的消息隔絕,?李浚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蜷了蜷,他輕輕地吐出一口氣,,面上依舊保持著溫和的笑容,,答應道:“都聽大哥的?!?p> 李浚被李湛打發(fā)到大相國寺的事很快就傳到了陸煙耳朵里,,說起來也真是人生造化無常,上輩子她被關在李家家庵里近十年,,這輩子不過是稍稍改變了一些事,,被送進佛寺的人居然就變成了李浚。
陸煙不由覺得有些啼笑皆非,。
她吩咐了廚房里的人,,每天按飯點給大相國寺送點心湯水,其中李浚的一份自然是精心另做,,不止精心,,還專門挑了個十分殷勤多話的管事媽媽。
如今陸家的下人都卯足了勁要在陸煙面前出頭,,一樁差事陸煙吩咐到了七分,,她們便恨不得做到十分,如今那媽媽就可了勁地對李浚這個未來“姑爺”噓寒問暖,,李浚被問得煩了找借口避開,,她就去糾纏李浚貼身的書童長隨,但凡捏著一二條不盡不好的,,就喜滋滋地拿過來回報陸煙,。
陸煙對這媽媽報上來的事無有不應,說佛寺廂房潮濕,,便撥了紅絲炭送去熏房,,等房熏好了,送炭的人也就順勢留在寺里了,,幫著跑腿做做粗活,。說寺里草料不豐連馬都餓瘦了,便專門挑了馬房里的熟手一同進寺,,和李家的馬夫一起同吃同住,。
如此幾日,陸煙明面上瞧著是閉門守靈足不出戶,,實際上已經(jīng)把李浚身邊滲透得七七八八,,大相國寺有個什么風吹草動,,都不必過夜,陸煙當天晚上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八月初八在大相國寺偶遇了禮部侍郎嚴家府上過來添香油的媽媽,,初十又遇見一次,次日身邊的書童借口紙筆不夠出去了一趟······帶回來的紙卻只是尋常紙筆鋪子里的松江紙,,那書童說這是他家二公子慣用的,。今天······在寺里游玩時被嚴府的丫鬟不小心撞了一下?!标憻熕[似的手指捻著從大相國寺送出來的線報,,眸色微冷。
李浚確實慣用松江紙,,卻不是尋常鋪子里能買到的那種,,而是松江府老字號天一草堂產(chǎn)的三清箋。
李浚此人看起來平易隨和,,實際上十分挑剔,若是在什么事情上有了偏好,,寧愿一概不要,,也不肯退而求次之,所以,,這其實是一個十分拙劣的借口,。
“終于忍不下去了?”
陸煙咬了一口冰鎮(zhèn)過切好了端上來的西瓜,,愜意地瞇起眼,。
看來這樣全天無候地生活在別人的視線里確實是很難熬,不看就連未來以“不動如山”譽滿朝堂的李二公子,,都寧肯冒著風險也要聯(lián)系嚴家人了嗎,?
只是不知道,他聯(lián)系的是嚴秉之,?還是嚴敏,?
如果是嚴秉之,大約會是誤入文人書生的清談茶會之類做幌子,,如今又是丫鬟又是婆子的,,想來應該還是嚴敏。
陸煙心情頗好地把這幾張紙扔進化紙的銅盆里,,看著火焰呼啦一下竄上來老高,,把守在門外的燕兒喊了進來,讓她去博陸侯府,,請李湛明日過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