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的頭是金子做的嗎?
上午時分,,何文慧來到了一處老舊的筒子樓,這里就是高俊玲的住處了,。
她剛剛走上來,,就看到高俊玲端著臉盆從屋里出來倒水。
“文慧,?”
高俊玲隨手將盆里的水潑到院子里,,然后熱情的說道:“快,快進屋坐,!”
何文慧剛一進屋,,就看到一個長相憨厚的大漢,正盤膝坐在床榻上,。
作為熟人,,她自然知道這就是高俊玲的老公——厚墩子,,對方曾經(jīng)還幫助他和劉洪昌,一起解救自己的弟弟文達,。
她笑著打了個招呼,,道:“姐夫,你在家呢,!”
“啊,,在家呢?!?p> 厚墩子笑著點了點頭,,對高俊玲說道:“俊玲,去給文慧洗個蘋果,?!?p> 見狀,何文慧趕忙推辭道:“不了不了,,你們不用這么客氣,。”
說完,,她有些焦急的對高俊玲說道:“俊玲姐,,我這次來,其實是有些事情想麻煩你,?!?p> “來,坐下,!”
見何文慧確實像是有事兒的樣子,,高俊玲忙拉著對方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后說道:“別著急,,有什么事你慢慢說,!”
“就是……就是前幾天,我和洪昌不是上你家來了嗎,?”
何文慧略作遲疑,,最終還是緩緩說道:“那天洪昌看到姐夫在幫你洗頭,然后我們就在窗外看了會兒,,也不知道怎么了,,洪昌一回去也非要幫我洗?!?p> 聽到這里,,高俊玲和厚墩子兩人皆是不由笑出聲來。
“可是……可是我覺得真的沒必要,然后我就沒讓他幫我洗,?!?p> 何文慧繼續(xù)說道:“后來……后來洪昌就在外面偷看,結(jié)果被鄰居誤會了,,把他當成流氓給打了,,洪昌一氣之下,就回他自己家了,?!?p> 此話一出,高俊玲和厚墩子面色皆是一變,。
尤其是厚墩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就不高興了起來,。
“哎,!”
高俊玲輕嘆一聲,道:“你說你這事兒弄的……”
“這幾天我都去找過洪昌了,,可是他根本就不肯原諒我,。”
何文慧一臉焦急的握住高俊玲的手,,不斷搖晃道:“俊玲姐,你幫幫我,,幫我把他勸回來,,好嗎?”
高俊玲倒也仗義,,當即便道:“走,,我跟你一起去!”
說著,,她就起身去拿自己的外套,。
這個時候,厚墩子卻是頭也不抬的輕聲說了一句:“不許去,!”
聞聲,,高俊玲只得止住身形,笑著說道:“我一會兒就回來給你做飯啊,?!?p> 厚墩子一扔手里的東西,冷聲道:“我餓了,,你現(xiàn)在就給我做,!”
高俊玲和何文慧對視了一眼,轉(zhuǎn)過身來,滿含歉意的道:“墩子,,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厚墩子從床上下來,,大聲吼道:“我說話你沒聽見?。楷F(xiàn)在就去給我做飯去,!”
見狀,,高俊玲無奈的給何文慧使了個顏色,打算讓對方先走,,自己勸好肉墩子以后再跟著過去,。
但何文慧卻是尷尬到了極致,便道:“姐,,姐夫,,那……那我先走了!”
話罷,,她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屋子,。
“你這是怎什么了嘛,你說你……”
高俊玲跺了跺腳,,埋怨的說了一句,,便要跟上去。
“怎么了,?怎么了,!”
厚墩子怒氣沖沖地走上前來,雙手不斷用力的推著木門,,碰的來回響,。
他一邊推門,還一邊喊道:“洗個頭怎么了,?我就問,!”
“難道她那頭是金子做的啊,?憑什么不能洗,?”
高俊玲趕忙勸說道:“墩子,小聲點,!”
厚墩子卻是不管不顧的繼續(xù)吼道:“她以為自己考上大學就了不起?。俊?p> “她以為自己嫁給劉洪昌就委屈了,,是不是,?她就可以騎在人家頭上拉屎撒尿了,是不是?”
“也就劉洪昌寵著她,,結(jié)婚半年了都沒有強行跟她圓房,!”
他越說越生氣,到了最后更是指著外面罵道:“我告訴你,,就這種女人,,休她十回八回都不過分!”
“行了,,你干嘛呀這是,,就少說兩句吧?!?p> 見厚墩子越說越過分,,高俊玲不得不伸手去堵他的嘴。
走廊上,,聽到厚墩子的話語后,,何文慧知道自己是無法借助高俊玲來勸說劉洪昌了。
她搖了搖頭,,邁開步伐便離去了,。
“我干嘛?”
屋內(nèi),,厚墩子一把推開高俊玲,,道:“這么多年來,我沒對你說過一句狠話是不是,?我整天在礦上累死累活,,給人做牛做馬,把腦袋夾在褲襠里過日子,,擔驚受怕,?!?p> “可到頭來怎么樣,?你們家里人不照樣還捏著眼睛看我?連個笑臉都不肯給我,,哪怕是裝的,。”
“墩子,,你不要說了……”
高俊玲一把將厚墩抱住,,哭泣了起來。
當年他們倆人私定終身,,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她的父母兄弟將厚墩子綁起來扔雪地里,整整凍了一個晚上。
從此之后,,厚墩子就變得極其的自卑,,而且總是認為她之所以不離婚,就是在可憐他,。
所以,,他今天聽到劉洪昌的遭遇之后,才會發(fā)這么大的火,。
因為,,他從劉洪昌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
何文慧獨自一人,,也就沒有去找劉洪昌,而是直接回了家,。
她剛一進屋,,于秋花便抬起頭來,問道:“誰???”
“媽,是我,?!焙挝幕刍卮稹?p> 于秋花繼續(xù)開口問道:“文慧啊,,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事情辦妥了?”
“沒有,,今天俊玲姐不在家,,應(yīng)該是去厚墩哥的礦上了吧?!?p> 何文慧害怕母親擔憂,,所以并未說出實情。
“這樣啊,?!?p> 于秋花想了想,說道:“媽覺得洪昌心里還是有你的,,要不你先寫一封信,,寫的真情實感一些,我讓文達給洪昌送過去,?!?p> “這樣的話,,洪昌應(yīng)該不會拒絕接收,等他看了你的信,,氣兒消了,,應(yīng)該就會回來的?!?p> 何文慧想了想,,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便道:“那……就按您說的辦吧,,我現(xiàn)在就給洪昌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