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托克維爾只打算充當一個旁聽者,,既然不了解內(nèi)情,,貿(mào)然開口不僅招人笑話,,而且還容易擾亂他人的思路,,但此刻卻實在忍不住了,“我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上說一句,,你們剛才討論的這些,,要成立必須有一個前提——如今盛行的基因?qū)嶒灝斦媸墙⒃诒瓶嫉幕A上。當然了,,冰原科考的傳聞滿天飛,,都說在冰層下找到了非同一般的基因片段。但事實呢,,誰能肯定,?誰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樣的?”
如果連漢卡克家族都被排擠在真相之外,,還有誰能了解冰原之下的秘密,?
慕景沉吟,“有一件事,,或許可以當成佐證,,也是條線索。”
“那張護衛(wèi)隊的照片,?!钡共皇抢酌傻潞鋈荒芨夏骄暗乃悸罚沁@件事對他的驚嚇實在是刻骨銘心,,就在家族垮臺的前一秒,,雷蒙德還在擔心被諾曼興師問罪。
雷蒙德后知后覺的贊嘆,,“中將閣下,看來讓你說對了,,的確是有人利用那張照片來威脅我伯父,。”
當初第一次談論起此事,,雷蒙德怎么也不相信當真有人膽大包天的威脅到伯父諾曼的頭上,。原因無他,從小到大,,家族對雷蒙德的意義,,與其說是壁壘,倒更像是壓在頭頂?shù)囊蛔?,他根深蒂固的認為,,沒有人能夠動搖這座大山的根基。
我知道你的秘密,,你最好老實點——這實在是沒什么新意的威脅套路,,所以當時的慕景才聽了幾句,便想通了,。
此事的疑點,,或者說隱患,在其他地方,。
慕景道,,“那我就再問一遍,關于那張照片的來歷,,你有什么想法,?”
上一次,雷蒙德確實沒有任何想法,,但到了此時此刻,,卻由不得他不想。他聲線發(fā)沉的給出一個答案,,“……互助會……”
要說這一判斷有什么證據(jù),,確實沒有。但雷蒙德也找不出除此之外的第二個答案。
此刻面臨的就是一個典型的先入為主的局面,,因為剛才的討論中,,數(shù)次涉及到互助會,雷蒙德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他們頭上,。
但是,,先入為主也不見得都不對。
按照互助會的自我標榜,,他們就是一個抱團取暖的互助組織,。
那么,問題就來了,,一個自稱互幫互助的民間組織,,為什么會不斷的牽扯進與大家族有關的陰謀中?
事出反常必有妖,。道理雖然淺顯,,但無論是大事還是小事,其實都能套用,。
慕景不置可否,。
盡管自家將軍沒有給出明確答復,但這些年的跟隨也不是白白浪費了的,,梅田梨紗很清楚,,慕景這個時候的沉默幾乎就等同于默認。不管雷蒙德姓什么,,是哪個家族的人,,既然慕景今天將他召集在此地,至少對于今日探討的事,,慕景是將他視作同伴的,。
慕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同伴在歧途上越走越遠。
梅田梨紗適時跟著提問,,“難道我那個阿姨,,也是互助會的成員?”
慕景搖搖頭,,對此實在沒法給出任何判斷,。關于所謂的“阿姨”,只有梅田梨紗敘述中的只言片語,,連長什么樣都不知道,,在如此條件下去分析那位的情況,實在是強人所難,。
梅田梨紗也知道自己問了沒意義的問題,,也不說話了,。
慕景輕輕擺了下手,示意暫時翻過這一篇,。
就如今的情況,,慕景當然不會再玩什么“世間秘密只能被我一個人掌握,別人都是棋子”的戲碼,,但是關于“照片”的來龍去脈,,確實不適合與別人討論。
因為,,她自己還有一些沒想通的關鍵點,。
盡管慕景也傾向于照片來自于互助會,但是,,她捉摸不透互助會這么做的動機,。
拿個活人來打比方——
倘若互助會真如同自己宣稱的那般只是苦苦求生存的可憐人,通常情況下,,可憐人做不出威脅權(quán)貴的勾當。
而假設互助會不是什么好人,,直接把矛頭指向漢卡克家族,,也實在沒什么道理。盡管說起來有些殘酷,,但互助會的能量來自于NOAH實驗室,,漢卡克家族折騰出越多的異變者,就越給了互助會更大的力量,。但凡諾曼慫包一點,,在照片的威脅下關停了所有實驗室,互助會就等于斷了生存的根基,。
為了消亡而誕生,。
此為互助會的信條。
安蜜兒也一直說的冠冕堂皇,。
只可惜,,慕景不怎么相信。
所以,,無論慕景從哪個角度來分析,,都覺得互助會的所作所為自相矛盾。
一個活人,,或許難免有陰晴不定,,想法一天一變的情況。但組織不會,。統(tǒng)一的……呃,,說是目標也好,愿景也罷,總之需要一個共同的,,大多數(shù)成員認同的理念將組織凝聚起來,。如果這個核心不統(tǒng)一,組織的分崩離析也是遲早的事,。
思來想去,,或許只有一種情況例外,組織中的成員表面齊心協(xié)力,,實則各懷鬼胎,。不管這個組織從表面上看起來多么固若金湯,內(nèi)里早已是分崩離析,。
慕景不能確定,,互助會是否屬于這一類。
盡管慕景曾經(jīng)也與安蜜兒達成了一定的合作關系,,但這個“一定”的程度實在是淺薄如水,,因為某些不便言說的緣故,安蜜兒不可能真心誠意的當她的盟友,。
相比起來,,秦湛倒是與安蜜兒交情匪淺,如今秦湛手中應該掌握了一定的答案,。
放在過去,,一件東西,是秦湛所有,,還是慕景自己所有,,并沒有多大區(qū)別;可是如今……
如今,,不提也罷,。
思緒紛雜,但慕景自控力素來絕佳,,快速收斂思緒,,對眾人說道,“沒有根據(jù)的猜測先不提,,把你們叫過來,,主要還是因為收到了曾柏元傳來的信息?!?p> 其余三位這才慢半拍的“想”起這一茬,。
或者說,假裝想起,。
慕景自己是個行事雷厲風行的,,看得上眼的也是手腳麻利的同僚——唯一的例外,,放在過去只有家里那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男友。不過就后期發(fā)展來看,,這位也根本不是什么只會貌美如花的泛泛之輩,,可見慕景的審美觀是如何從一而終。
平常都已經(jīng)是這樣了,,更何況被聚焦在無名基地的這一群,,明眼人都能看出慕景要以此為基礎籌謀一些大事,盡管具體是什么大事尚不清楚,但肯定不需要無能之輩,難道還嫌棄局面不夠麻煩,,非要找?guī)讉€礙手礙腳的?
既然大家的能力都不差,,當然也不存在健忘的毛病。只不過,,逃避的本能卻是任何人也不能免俗,,看到堪比石破天驚的消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那些消息,,是真的嗎?”盡管措辭本身并不算尖銳,,但從本質(zhì)而言,,這的確是一項質(zhì)問,,所以只能由托克維爾提出,,他好歹是慕景的朋友。
至于另外兩位,,雖然有些話不好直說,,但表情卻與托克維爾如出一轍,混雜著驚愕和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