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戈蘭的字句寫定,。
這片空間凝滯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但它停滯的時間有點過于漫長,,就在戈蘭的靈性快要堅持不住時,,這一頁內(nèi)容才終于脫離了書本,,開始燃燒,,金色的火焰騰空而起,。
【命理認定?!?p> 書,,作出了判斷。
戈蘭心情一松,,當他低頭時,,那棵代表自己未來之死的大樹已經(jīng)被伐倒,灰敗的果實成了一地砂礫,,漸漸沉入湖水中,。自己與那些天外神祇間產(chǎn)生的聯(lián)系也隨之而去,不復(fù)存在,。
一棵枯樹在湖中重新長出,。他的未來,那無數(shù)的可能性重新化為漫天的飄絮,,等待他的下一次觀測,。
‘嘭!’
做完這一切后,書本自動閉合,,重新沉入戈蘭手背的徽記中,,任憑他怎么呼喚也不再響應(yīng)。
呵,,還鬧情緒了,。
這本書叫“阿卡夏目錄”,。當它出現(xiàn)時,就像“命理之樹”一般,,戈蘭自動知曉了它的名字?,F(xiàn)在他能確定的一點是,只要付出代價或者足夠‘合理’,,它就能修改命定的未來,。
戈蘭的靈性這時也剛好見底,些微的殘余已經(jīng)無法支持他展開這處空間,。于是他決定回歸現(xiàn)實,,但有一股無形的力道拉住了他,讓他無法如愿,。
隨著他靈性逐漸枯竭,,黑湖也開始翻騰,整個空間如抽象畫一般迅速扭曲失真,,自己即將失控,!戈蘭猛然抬頭,沖著天空保證道:
“戈蘭已死,,但格蘭丁已經(jīng)重生,。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是格蘭丁,格蘭丁·歐德,!”
在他說完后,,那股無形的阻力瞬間消失,他被踢出了這片空間,。
黑湖之上,,只剩那棵代表格蘭丁未來的枯樹在微微搖曳。
現(xiàn)實中的時間恢復(fù)了流動,,一切又鮮活了起來,。連火車輪子碾過鐵軌的噪音在格蘭丁耳中都非常美妙。
他眨眨眼,,但還沒等他適應(yīng)環(huán)境,,在晉升‘怪物’后,那過高的靈感就讓他感覺到在極高遠處,,有人淡漠地往這掃了一眼,。
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但他寒毛直豎,,在心里直呼僥幸。就差一點,自己就被祂抓到了,。
自己腦子里的知識實在是太過危險,,哪怕他懷揣著‘秘寶’也頂不住啊。
事實上,,在度過穿越最初的迷茫后,,隨著他對世界了解的深入,他的思緒也越發(fā)不受控制,,像剛剛那樣的意外也越來越多,。他現(xiàn)在迫切的需要尋找到一個安全地點,來封印他腦子里的危險知識,。
這方面“命理之樹”完全幫不上忙,。“阿卡夏目錄”倒是能把記憶制成書頁封印起來,。但他制作書頁時必然會回想起這些知識,,到時候引來的污染和窺探“阿卡夏目錄”是不會管的。
他甚至有種感覺,,“阿卡夏目錄”在故意推動他,,讓他接觸神祇和污染,并讓他盡快的和這個世界產(chǎn)生更深刻的聯(lián)系,。
無論最后的結(jié)果是好是壞,。
他思考著,腦海中原先還只是模糊的計劃逐漸清晰起來,,他在心里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
但隨著時間一起流動的,,還有姑娘的眼淚,。
他現(xiàn)在不得不面對另一個麻煩。
“塞勒姆小姐,?!?p> 格蘭丁輕聲呼喚,在確定自己已經(jīng)引起姑娘的注意后,,他才彎彎嘴角,,臉上的表情忽而扭曲猙獰,忽而迷??斩?。最后,他扯出一個稍顯苦澀的笑容,,讓自己看起來更憂郁一些,。
這番表演成功讓姑娘畏懼地后退了一步。
希望將來在貝克蘭德不會傳出過于離譜的謠言,畢竟我還想做一位體面的紳士,。
格蘭丁一邊在心里這么想著,,一邊用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語氣真誠的繼續(xù)說道:
“如您所見,,我這里有點問題,,有時候說話不受自己控制。哎,,命運對我如此苛刻,,所以在疾病治愈前,任何愛情對我來說都是奢侈的,?!?p> 格蘭丁用近乎詠嘆調(diào)的語氣說出了這番話。他精彩的表演,,徹底打消了姑娘對他的懷疑,。
“哦,我很抱歉,,格蘭丁先生,。但您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艾爾雪?!?p> 這位來自因蒂斯的姑娘心都快碎了,。她哀嘆于自己在愛情道路上的艱辛,也對格蘭丁的遭遇抱以最大的同情,。
但很快她就強打精神,,開始給格蘭丁出謀劃策,“我在貝克蘭德認識一位非常厲害的心理醫(yī)生,,也許可以幫上您的忙,。”
她說著,,側(cè)身從自己的小坤包里拿出了名片,,名片帶著香風(fēng)一起被送到了格蘭丁的手中。
格蘭丁低頭接過,,名片上寫著這位姑娘的姓名和住址,,地址位于貝克蘭德的皇后區(qū)。
“如果您一切順利,,那么……”
姑娘說話期期艾艾,,她垂著眼,雙手絞著,。
“當然,,艾爾雪·塞勒姆小姐,。到那時我會期待一份完美的愛情,也許是和……”
格蘭丁略帶笑意的雙眼直視姑娘,,把她看得臉頰通紅,。
他適當?shù)牧舭祝o了姑娘無限的遐想,。
在接下來的旅程中,,格蘭丁很快就用自己的博聞與風(fēng)趣再次征服了她,好感度甚至高到塞勒姆小姐完全忽略了格蘭丁時不時展現(xiàn)出來的精湛顏藝,。
等侍立在艾爾雪身邊的管家輕聲提醒她終點站快要到達時,,她才戀戀不舍地起身從格蘭丁的包廂中離開。
臨走前她還一再叮囑格蘭丁,,讓他在貝克蘭德安頓下來后就去找她,,她會幫忙聯(lián)系那位心理醫(yī)生。
格蘭丁禮貌的答應(yīng)了,。
在姑娘離開后,,他仍在包廂中一會兒焦躁跳腳,一會兒沉默頹廢,,靈性被抽干后的間歇性頭痛讓他的表演更富神韻,。
他就這樣一個人在包廂中折騰了好久,才終于放松下來,。燕尾服被他搭在椅背上,,領(lǐng)結(jié)松開,襯衫袖子卷起,,露出了結(jié)實的小臂,。
他用手肘支著窗沿,視線透過玻璃投向遠方,。
在遠處,,那座擁有500萬常住人口的雄都已經(jīng)初顯輪廓。它和城市上方的淡黃色霧氣一起,,慢慢遮擋住了格蘭丁的全部視野,。
1349年4月1日,,地球的戈蘭死去,,在戰(zhàn)場上被子彈穿胸的格蘭丁重新活了過來。他辦理了退役證明,,變賣了全部房產(chǎn),,獨自搭上了去往魯恩首都的火車,準備向黑夜女神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