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且慢,!我可以幫你!”
“我憑什么信你?”
沈秋凝不為所動,,把劍又往前遞了幾分。
這小淫賊剛才竟敢用那種眼神看她,!
那種無比淫邪歹毒,,像是看待獵物一樣的眼神,!
寧言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以至于一上來就下死手,趕忙又道:“就憑我如今生死只在女俠一念之間,,我又怎敢……”
“哦?剛才你可不是這樣,!”
“剛才,?什么剛才,?”寧言只覺得莫名其妙。
這女人是不是殺急眼了,?
“剛才你……”
沈秋凝冷笑一聲,,本欲揭穿這小淫賊的面具,,話到嘴邊卻停住了。
對方現(xiàn)在活脫脫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眼神澄澈干凈,,甚至還有幾分委屈,。
好像她才是蠻不講理的惡人,。
兩幅面孔的強烈反差讓沈秋凝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難道真要憑一己之見就斷人生死,?
“若是再有下次,,我就把你那對招子挖出來,!”
猶豫片刻,,她終究還是放下手中的劍,,憤憤地丟下一句狠話。
撿回一條命的寧言長舒一口氣,從袖中拿出還沒焐熱的工資,,拱手道:“柴氏商行就毗鄰煙柳巷,,定是逃不脫搜查,,到時候我讓行內(nèi)伙計在門口拖延片刻,,女俠可趁機從后巷離去,沿水路往西便可出城,?!?p> “此去前路未卜,帶些銀子也好傍身,,今晚之事,,我保證守口如瓶,!”
言下之意很明顯,,碰上你算我倒霉,能攔上片刻追兵我也盡力了,,您老拿了錢趕緊走吧。
沈秋凝聞言并未表態(tài),,而是在書桌前安然坐下,,指著桌上的湯盅問道:“里頭為何物,?”
“人參雪蛤湯,剛燉的,?!?p> “你喝過了么?”
“還未……”
沈秋凝點了點頭,旋即端起湯盅低頭嘬了一口,,緊皺的秀眉一下子便舒展開來,美眸中重新喚現(xiàn)出神采,,連湯勺都顧不上就這么咕咚咕咚往嘴里倒,。
寧言都看急了。
這都啥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喝湯呢,?都給你二十兩了你上哪喝不行,??
他是真不想和這種危險人物扯上任何關(guān)系,。
沈秋凝喝的很認(rèn)真,,連湯渣都不放過,直到湯盅見底了才不舍地將其放下,,“湯燉的不錯,。”
“若是仙子喜歡,,待得他日歸來,,我必掃榻相迎!”寧言說話間語速都不知不覺快了幾分,。
這女人到底還走不走了,?!
【得益于你狡詐的演技,,這仙音宮的娘們對你的警惕已降至最低,。快了,!你感到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抖,,就快成功了!只要再拖住她半盞茶的時間,,待得她體內(nèi)七劫指的暗勁爆發(fā),,屆時便能奪其元陰,筑我道基,!】
大哥這時候你就別添亂……不對,!
寧言原以為系統(tǒng)又開始發(fā)病了,可播報聲中幾個陌生的名詞讓他心中一顫,。
仙音宮,?七劫指?
他可還未來得及過問對方的來歷,!
“喂,?你在聽么!”沈秋凝輕叩了幾下桌面,眉宇間隱隱藏著不滿,。
這小子好生無禮,,竟當(dāng)著她的面就這么開始原地發(fā)呆。
要不是自己身有暗傷……
寧言如夢初醒:“啊啊,。嗯,,女俠請講……”
“我需要一間安靜的偏房,起碼一個時辰內(nèi),,不允許任何人來打擾,,明白么!”
偏房,、一個時辰……是為了療傷么,?
寧言腦中思緒萬千,面上卻不動聲色道:“這個好說,,敢問女俠師承何處,?怕布置不當(dāng)沖撞了門內(nèi)規(guī)矩?!?p> 沈秋凝不想在這種無謂的問題上多做糾結(jié),,索性道:“無妨,我仙音宮并無特殊忌諱,?!?p> “原來是仙音宮的前輩,久仰久仰,?!?p> 真是仙音宮的人!
寧言后背一陣發(fā)寒,,他隱隱察覺到自己的這個中二病系統(tǒng)好像并不簡單,。
這樣一來,所有的事情都說得通了,。沈秋凝磨蹭這么久,,不是不想走,而是根本走不遠(yuǎn),。
她的故作姿態(tài)只是為了不讓自己看出破綻,!
“少說廢話,速去準(zhǔn)備,!”沈秋凝一口銀牙咬得死死的,,她快要壓制不住體內(nèi)的暗傷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剛才還恭恭敬敬隨侍一旁的年輕人竟然直起身來,,就這么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忘了我剛才說的話了么!”
若是之前或許寧言還會被她唬住,,可現(xiàn)在他分明從沈秋凝臉上看出了幾分色厲內(nèi)荏,。
半盞茶不過五六分鐘左右,按時間推算,,對方應(yīng)該快頂不住了,。
難道被他看出來么?不可能?。∵@小淫賊分明只是個普通人……
沈秋凝只當(dāng)對方色膽包天,,耐著性子又道:“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否則我的劍可饒不了你!”
寧言摸了摸脖子處的血痕,,嘆了口氣道:“我勸你不要動氣,,還是專心壓制七劫指的暗勁吧?!?p> 沈秋凝瞳孔猛地一縮,,素手掐出一個劍指,倉啷一聲,,青鋒出鞘,!
他果然知道!
一定要在自己徹底喪失抵抗能力之前,,先廢了這小子,,否則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青白色劍光猶如劃破天際的匹練,照得人心頭發(fā)寒,!
寧言面對這勢在必得的一劍,,不閃不避,手中則在默默掐算著時辰,。
嘖嘖嘖,,到底是被人小瞧了啊,有暗傷還敢玩這么極限,。
咚,!
長劍行至一半突然失去了控制,就這么擦著他的發(fā)梢飛過,,斜斜釘在身后的梁柱上,。
半盞茶,剛剛好,!
沈秋凝噗地一聲吐出大口鮮血,,渾身一軟便趴伏在桌上,,雙手止不住地顫抖,已然是暗勁發(fā)作,,再無余力,。
寧言對此沒有絲毫同情,嘴里嘟囔道:“你是真想殺我啊……虧我還好心提醒你,?!?p>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個普通的賬房先生,?!睂幯該u了搖頭,卷起袖子向書桌走去,。
他想做什么,?!
沈秋凝猛然想起對方轉(zhuǎn)瞬即逝的淫邪眼神,,雙眸中閃過一絲驚恐:“別,,別過來!你,,你要是敢動我,,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寧言被她吵得耳朵疼,,舉起雙手以示清白:“放心,,雖然我的腦袋里有一些奇怪的聲音存在,但我好歹背過二十四字核心價值觀,,趁人之危的事情可做不出來,。”
“不過你把我桌子弄得這么亂,,我總得收拾一下吧,?”
“你要是敢起什么不該有的心思,仙音宮不會放過你的……”
“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的威脅很幼稚么,?”
“你,!”
她本欲再說些什么,可看到對方真的只是在擦拭桌子上的血跡,,整理雜亂的文卷,,一顆懸著的心好歹放了下來。
兩人久久無言,。
待得寧言收拾完屋內(nèi)的殘局,,瞥了眼仍倒在桌上的女人,一言不發(fā)地背過身,。
“你要去哪兒,?”
“還能去哪兒,?當(dāng)然是去通風(fēng)報信了?!彼财沧斓溃骸拔覀兎怯H非故,,你剛才甚至還想殺我,總不能指望我保你吧,?”
沈秋凝頓時慌了,,她并不怕死,但她還有未盡的使命,,無數(shù)同道九死一生查探到的線索絕不能斷在她手里,。
“我和你做個交易,我可以告訴你一個關(guān)于秘境的驚天秘密,!”
“你就是告訴我光刻機全套圖紙都不行,,免談?!?p> “我可以保你功名利祿,!”
“誰知道你以后認(rèn)不認(rèn)賬,,沒興趣,。”
“那我……我可以教你修行功法,!”
此言一出,,石破天驚!
寧言在門口轉(zhuǎn)了一圈又回到書桌前,,“細(xì)說,。”
“下三品的功法我現(xiàn)在就能給你,,中三品的功法得等到我脫困之后,。”沈秋凝生怕這小賊不信,,又補充道:“我可以立心魔大誓,。”
寧言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心魔大誓的含金量他還是懂的,。
這波賺大發(fā)了。
修行之道共分三關(guān)九品,,下三品合稱煉體關(guān),,象征著武者入道的三重天梯。中三品為煉形關(guān),,這個階段的高手已經(jīng)能以自身之氣勾動天地,,催使種種神通,,屬于各種民間志怪小說里出場率極高的勞模。
至于上三品煉神關(guān)就更夸張了,,根據(jù)大周邸報上的描述,,簡直是人形核彈,完全超出了他對碳基生物的認(rèn)知,。
能直指中三品的功法,,已經(jīng)是一家中型宗門的立身之本了,這女人竟然舍得拿出來,。
“成交,,功法在哪?”
沈秋凝的雙頰陡然浮現(xiàn)幾絲紅暈,,咬唇道:“在我,,在我衣襯里……”
寧言也是鬧了個大紅臉,不過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東西近在眼前,,當(dāng)即抱拳道:“前輩,,得罪了?!?p> 半餉之后,。
寧言獨自坐在一旁,手里正捧著一扎古樸的玉簡,,呼吸略有急促,。
這功法真軟……不是,真白……啊呸,,我到底在胡說些什么,!
沈秋凝撇過頭強裝鎮(zhèn)定,聲音還在發(fā)顫:“我先教你打開前三層的口訣,?!?p> “嗯?!?p> 場面很是尷尬,,往日伶牙俐齒的他此時似乎失去語言能力,只木愣愣地低聲應(yīng)道,。
【你只是略施小計便把對方的功法騙了出來,,干得漂亮!然而這天真的女人還不知道,,在前方等待她的,,會是怎樣的阿鼻地獄……】
聽到這句話的寧言表情微變,就連口訣都顧不上,,蹭地一下站起身來,,眼中透露出濃濃的警惕,。
若是以前他或許只會把這當(dāng)作一句屁話,可自從知道系統(tǒng)可能沒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廢物后,,他不得不認(rèn)真思考這句話背后的每一種可能性,。
“你要干什么……”
“噓!別說話,!”
寧言將耳朵附在門上傾聽片刻,,沉著臉將梁柱上的劍拔下,用濕布仔細(xì)擦拭干凈塞進貨箱,。
“等會不管發(fā)生任何事你都不要出聲,。”
撕拉,!
在沈秋凝要殺人般的眼神中,,寧言將她的衣服撕了個大口子,露出圓潤的肩膀,,隨后解下長衫替她披上,自己則摟著她坐回桌前,。
隱隱感到懷中美婦在使勁掙扎,,寧言皺起眉頭,附在對方柳腰上的手用力捏了捏:“別亂動,,相信我,?!?p> “我一定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你要想死我現(xiàn)在就把你交出去,!大不了我再另找他人探究玉簡的秘密,!”
沈秋凝聞言,認(rèn)命似地閉上眼睛,,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拳頭用力攥著,指甲刺破掌心滲出滴滴鮮紅,。
只有活下去,,才有雪恥的機會!
門外的火光越來越近,,就連先前模糊的人聲都漸漸清晰了起來,。
“你們……前面是柴家的機要之地,你們不能亂闖,!”
“滾,!柴家算個什么東西,,也配妨礙瑞王府辦事?”
寧言努力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他明白這是他穿越以來最大的危機,。
【豈有此理!幾個六七品的螻蟻也敢打擾你修行,!你不得不暫時放下懷中嬌蕊,,陰冷的臉上彌漫著濃郁殺氣。唯有他們的血才能撫滅你心頭的怒火,!】
中間還有六品的高手么,,果然這活不好干啊……
【你受夠了蠅營狗茍,受夠了委曲求全,,來吧,,戰(zhàn)吧!三千大道我為尊,!今日你便要以殺證道,!】
“別吵!”
腦海中的聲音直叫人心煩意亂,,寧言也被帶出幾分真火,,五官瞬間變得猙獰狠厲,但又很快恢復(fù)正常,。
這狗東西真是一有機會就要把他往反派的路子上引,。
對了,反派是怎么笑來著,?
屋外,,商行的伙計們各個灰頭土臉,剛剛出聲的來運更是被踹倒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一位骨瘦如柴的老者在近百名披甲衛(wèi)士的簇?fù)硐戮彶阶呷朐簝?nèi),,瞄了眼賬房內(nèi)隱隱綽綽的人影,朝身后示意道:“先封了這庭院,,別讓任何人出入,。”
“諾,!”
軍列中立即分出十余人將賬房團團圍住,,唰的一聲,長刀齊齊拔出,,動作干凈利落,,顯然是支百戰(zhàn)之師。
那老者點點頭,正欲領(lǐng)著剩余眾人奪門而入,,忽然聽得屋內(nèi)傳出一陣駭人的笑聲,。
“桀桀桀桀桀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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