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章 被蛇咬了
當(dāng)初若非他靠著一張人皮面具,,偽裝成身死的模樣,,騙過了女鬼,,怕是他如今已經(jīng)轉(zhuǎn)世投胎了,。
路姚清雖然有本事,,但修為拖了她的后退,,只怕不是那女鬼的對手。
更別說,,她還要費(fèi)心保護(hù)硯塵燼,,只怕更不樂觀。
江七白無聲的祈求道:“我愿用我的性命奉獻(xiàn)神靈,,只求天道庇佑阿清和硯公子能平安渡過今夜,,護(hù)佑江公子能盡快脫身?!?p> 江銘昀提醒道:“大概我們要被困在這里很久,,盡量避免緊張激動,放平呼吸,?!?p> 少女點(diǎn)點(diǎn)頭。
江銘昀靠在石壁上,,閉上雙眼,,休憩片刻。
隱約間,,江銘昀感覺到一道視線從對面的石壁上穿透過來,。
他猛然睜開眼睛,從先前他戳開的指洞中,依稀瞧見了一只黑色的眼眸,。
只是單憑頭頂路姚清留下的業(yè)火照耀,,并不能很確定。
那眼眸一閃而過,,隨之而來的是一條蜿蜒的蛇順著那石壁上的圓洞爬了過來,。
江銘昀騰身而起,,想要?dú)⑺滥菞l蛇,,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蛇蜿蜒著爬向江銘昀,,這一跳比先前的那一條更細(xì)小,,加上光線昏暗,雙生蛇動作又格外靈敏,。
江銘昀一擊未中,,想要再刺過去,那蛇已經(jīng)爬到了江七白的眼前,。
他無暇思考,,拉起江七白的手臂將人攬進(jìn)懷里,趁機(jī)挑起已經(jīng)爬至墻邊的小蛇,,甩進(jìn)方才挖出江七白后留下的土坑里,。
江銘昀連忙用法術(shù)收起地上的石塊,嚴(yán)絲合縫的將人形土坑夯實(shí),。
江七白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出聲提醒,“江公子,,你……先放開我,。”
少年自己都未察覺,,方才一緊張,,便將江七白抱進(jìn)了懷里。
他連忙松手,,面上飄起一抹可疑的紅暈,,“抱歉,形勢所迫,?!?p> 江七白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明白,,江公子救我,,我心存……感激。”
地面上,,下著雪,,十分寒冷,寒氣滲透到地下,,江七白不由得凍得瑟瑟發(fā)抖,。
江銘昀穿的也不多,加上外袍被點(diǎn)燃了,,定格在頭頂,。
他輕咳一聲,問道:“江姑娘,,很冷嗎,?”
江七白不想給江銘昀添麻煩,便低聲說:“還好,?!?p> 說罷,她靠著石壁坐下,,身子蜷縮在一起,。
雖然寒冷,可江七白這一日經(jīng)歷的太多了,,也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嚇壞了,,故而沒多久便睡著了。
江銘昀不敢睡,,生怕夜里還會有什么異動,,尤其是那道光滑的石門。
那黑洞幽深幽深的,,江銘昀試圖用石子將洞口堵住,,可對面陰風(fēng)陣陣,總是將石子吹開,。
再加上對面的那間石室和外界相同,,若是堵了個結(jié)實(shí),怕是空氣會更稀薄,。
于是乎,,江銘昀沒了辦法,只能守著,,不敢懈怠,。
身旁的少女在睡夢中仍舊打著冷戰(zhàn),江銘昀將自己的中衣脫下,,蓋在少女身上,,自己只剩下一件單薄的里衣,。
他施法給江七白驅(qū)寒,但這一日耗費(fèi)的靈力太過,,他自己也所剩無幾,。
很快,江銘昀便也感覺到了寒意,,待到忍無可忍,,也只好收手。
清吾一覺睡到天亮,,醒來的時候,,懷里抱著毛茸茸的小狐貍。
地上的火堆已經(jīng)不知什么時候熄滅了,,好在被子很厚,,緊緊的把兩人裹了個嚴(yán)實(shí),倒也不覺得冷,。
小狐貍乖巧的趴在她心口,身子暖暖的,。
到底是有皮毛的,,這么暖!
清吾輕悄悄的掀開被子的一角,,想要起身,,可冷風(fēng)剛灌進(jìn)來一點(diǎn)點(diǎn),小狐貍便嗚嗚咽咽的抖了抖,。
她趕緊蓋好被子,,輕輕的揉著他的小腦袋。
如此嬌氣,,怕是得等他醒過來,,她才能起身了。
可清吾心里擔(dān)憂,,江銘昀那家伙能不能照顧好七白,?
這么冷的夜,七白會不會凍壞身子,?
正擔(dān)心著,,懷里的小狐貍動了動,搖搖晃晃的從被子里鉆出一個腦袋來,。
清吾戳了戳他尖尖的小耳朵,,問道:“冷不冷?”
小狐貍搖搖頭,,仰著頭嗅了嗅她的手腕,,伸出小舌頭來舔了下。
清吾想起手腕上被蛇咬的傷口,連忙把手收回來,。
下一刻,,手腕被幻化成人形的少年握在掌心里,他輕輕的拉下清吾的衣袖,,瞧見了那兩點(diǎn)結(jié)痂了的紅痕,。
“這是什么?”少年問她,。
清吾笑著搖頭,,“沒事,只是昨日掉進(jìn)地下,,被一條蛇咬了,。”
少年立刻緊張了起來,,“那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不舒服,有沒有……”
清吾見他如此激動,,又怕說出實(shí)情后,,他吃江銘昀的醋,連忙扯謊說:“那蛇沒毒,,我沒事,,要是有毒的話,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毒發(fā)了,,阿燼別擔(dān)心,。”
硯塵燼的眸子暗了暗,,像是沒聽到她說什么似的,,問她,“你在忍著嗎,?”
清吾愣了愣,,見他眼眶微微泛紅,連忙抱著他親了一口,,道:“我沒忍,,我真的沒中毒,你看,,我流出來的血都是紅的,。那蛇一咬我,我便把它殺了,,即便有毒,,也來不及放,,你說是不是?”
少年沉默許久,,才點(diǎn)點(diǎn)頭,。
哄好了硯塵燼,清吾還有更要緊的事做,。
她起身出門,,外頭已經(jīng)被厚厚的積雪覆蓋,那雪足有一尺半厚,。
清吾回頭看了眼也跟著起身的硯塵燼,,道:“你在屋里待著吧,外面太冷了,,別出來,。”
少年搖搖頭,,“你昨日答應(yīng)我的,,不留我一個人?!?p> 清吾嘆了口氣,,沖他招招手,等到那人把手伸過來,,她便緊緊的握住,“那你在門口看著我,,地上雪太深了,,別弄濕了你的衣裳?!?p> 這才合了硯塵燼的心思,,裹著厚厚的披風(fēng),站在門口,。
清吾走出去兩步,,怕他跟上來,回頭看他一眼,。
少年病弱的臉上沒什么血色,,一襲雪白的披風(fēng),白色的毛領(lǐng),,跟小狐貍的皮毛很是相似,,這是清吾特地給他挑的一件。
雪白雪白的衣裳,,配上如玉的面容,,若非垂下來的烏發(fā),,竟顯得這人不似真的。
少年見她轉(zhuǎn)頭,,淺淺的一笑,,狐貍眼微微彎出一個弧度,更顯得勾人,。
清吾突然就有點(diǎn)挪不開步子,,站在原地看了他許久。
直到少年不解的開口,,“清姐姐,,你……”
話還沒說完,清吾已經(jīng)邁著步子跑回來,,捧著他的臉迫使他矮下身子,,在他唇間親了一口。
硯塵燼許久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倒也并不反抗,,由著她親吻。
一吻作罷,,清吾倒打一耙,,“別勾我?!?p> 少年面上紅了紅,,更顯得嬌俏,“我……我沒有,?!?p> 清吾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里也開始疑惑,,是不是昨日的蛇毒真的沒清除干凈,?
一瞧見他那張臉,一聽見他說話,,她忍不住想把他抱進(jìn)屋里,,也不管這是什么荒郊野嶺,也不管什么光天化日,,只想好好的收拾收拾他,。
但清吾沒這么做,一來還有兩個生死不明的人等著她救助,,二來……若真那么做了,,怕是要把嬌氣包嚇哭了。
她無奈的搖搖頭,,轉(zhuǎn)身往走進(jìn)院子,。
清吾施法攻擊地面,,但這一下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絲毫沒有掀起波瀾,。
她將手掌按在地上,,給地下傳音,“江銘昀,,江銘昀……七白,,七白……”
沒有回應(yīng)。
看樣子,,這地下的結(jié)界很是厲害,。
清吾如今魔氣不高,再加上原本這山頭就有禁錮法術(shù)的結(jié)界存在,,她的魔氣只會越來越弱,。
方才那一下子,消耗了不少魔氣,,身體驅(qū)寒的魔氣都牽動了,,以至于清吾被凍得打了個冷戰(zhàn)。
她正要進(jìn)屋,,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清吾沖著站在門口的硯塵燼喊了一聲,“阿燼,,你還記不記得昨日,,我是朝哪個方向掉下去的?”
少年伸手指了指他自己,,“朝我這邊,。”
清吾面向硯塵燼,,仔仔細(xì)細(xì)的回憶,昨日她掉進(jìn)地洞之后發(fā)生了什么,。
可她掉下去之后,,便倒在江銘昀身上了,江銘昀催著她起身,,她當(dāng)時起身太快,,忘記了自己面向哪邊。
思索良久,,清吾想起了昨日女鬼沖石門后穿出來的時候,,直奔她而來。
清吾想起來了,,昨日她一上來,,便瞧見硯塵燼坐在樹下,。
這么看來……
她站在樹下,昨日硯塵燼坐著的位置看過去,,正是他們昨日休息的那間屋子隔壁的屋子的方向,。
清吾閉上眼睛,按照記憶里石門的方向走過去,。
等她到達(dá)石門所在的位置,,便已經(jīng)身處隔壁屋子的房門前。
硯塵燼走過來,,問她:“清姐姐,,你想到辦法了嗎?”
清吾搖了搖頭,,她心里倒是有一個主意,,但是……太過危險。
推開房門,,這祠堂屋內(nèi)的格局和隔壁屋子沒什么太大區(qū)別,,除了供桌之外也沒什么東西了。
這下面陰氣很重,,若是能為她所用,,一定能充沛魔氣。
可是,,這樣做有很大的難處,,清吾現(xiàn)在的身體不似從前的身體,對怨氣和陰氣的容納并沒有以前那么好,。
一般的尸體倒也還好,,只是這底下的陰氣,即便隔著重重阻礙,,清吾也不寒而栗,。
倘若不能融合的當(dāng),她怕是會走火入魔,。
眼下除了這里的陰氣可以利用之外,,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若是冒著雪下山,,去華光門求救,,一來一回,怕是江銘昀和江七白早就熬不住了,。
當(dāng)初硯塵玨調(diào)查后,,懷疑的對象都死在了華光門,其中也包括混沌門的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老,。
彼時,,外面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的那般厲害,,事到如今,即便那些酒囊飯袋有膽量上山,,能幫得上忙,,怕是也不會真心實(shí)意的救助,一位華光門弟子和一位離開混沌門的弟子,。
清吾沒法子只能賭一賭,。
她把唯一的供桌砍掉一條桌腿,遞給硯塵燼,,“阿燼,,你聽我說,等下如果我走火入魔的話,,你就用這跟棍子敲我的腦袋,,知道了嗎?”
少年看著她,,沒接桌腿,,搖了搖頭。
清吾把桌腿塞在他手里,,哄道:“乖,,只是打暈我,憑你的氣力,,也不足以打死我,,不要怕,我頂多睡一覺,,便沒事了,。”
可少年委委屈屈的看著她,,低聲喃喃著:“不要,,我不要?!?p> 清吾抱了抱他,,道:“寶貝,聽話,。”
硯塵燼道:“你不是可以從我身上得到魔氣嗎,?你可以用我身體里的魔氣,,不要用這么危險的方法?!?p> 清吾揉了揉他的臉,,道:“寶貝,,先前是別無他法,你身體里既然壓制了那些魔氣,,便有與之抗衡的禁錮,。偶爾拿一點(diǎn)倒也還好,若是魔氣消失的多了,,和禁錮之間形成差距,,你會被反噬的?!?p> “我不怕被反噬,!”少年倔強(qiáng)道。
清吾親親他的唇,,“寶貝,,你不能被反噬,你要是死了,,要讓我當(dāng)寡婦嗎,?”
硯塵燼眸子顫了顫,耳根子紅透了,,輕輕的搖了搖頭,。
清吾好說歹說勸了他一陣兒,免不得多叫幾回寶貝,,多親上幾口,,硯塵燼才紅著臉,勉為其難的答應(yīng)了,。
盤腿坐在地上,,清吾將指尖探向地面,便察覺到陰氣一股一股的往上冒,。
她咬破手指,,在地上畫出一條條符咒,手掌按在地面,,引出陰氣,。
奇怪的是,那陰氣雖然濃烈,,卻并不難控制,,相反,輕而易舉到讓清吾懷疑這些陰氣和她有什么淵源,。
陰氣轉(zhuǎn)化成魔氣,,瞬間便能和清吾的身體融會貫通。
打坐大半日,直到晌午過后,,清吾才緩緩地睜開雙眼,。
彼時,身體里的魔氣十分充沛,,清吾不由得看了看自己雙手,。
方才被咬破的手指已經(jīng)愈合了。
清吾心里納悶,,這世間陰氣千萬,,書中記載能夠?yàn)槿怂玫纳僦稚佟?p> 即便是汲取得法,也只能容納少量的陰氣,,可這地下的陰氣像是為她而生的一般,。
硯塵燼在身后顫抖著聲音喚她,“清姐姐,,你……還好嗎,?”
清吾回神,突然想逗一逗他,,于是背對著他撥弄了下頭發(fā),,遮掩住連忙,張牙舞爪的騰身而起,,轉(zhuǎn)過身來,。
少年手里緊緊的握著木頭,卻不停的后退,,嘴里喊著,,“清姐姐,你入魔了嗎,?清姐姐,,你醒醒?!?p> 清吾也只是逗逗他,,沒想嚇壞他,正要撥開頭發(fā),,卻見少年扔掉了手里的木頭,,一把抱住了她,“醒醒,,清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