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章 一茶更比一茶酸
江銘昀無奈道:“沒辦法,,眼下想要離開華光門難如登天,,你還是好好想想怎么自保,怎么保住硯師弟得好,?!?p> “你有什么高見?”清吾偏過頭,,看向他。
那人不緊不慢的說:“嵐闋長老可以幫你,,你們不是青梅竹馬嗎,?你去求他,他肯定有辦法,。嵐闋長老是師祖唯一的孩子,,雖然師父曾經(jīng)殺了師祖,但心里始終是對師祖存了恩情的,。是以,,他對師祖留下來的孩子,也是厚待的,,只要嵐闋長老開口,,師父絕對會給他這個薄面?!?p> 葉嵐闋,!
清吾沉默了,她以前誤會葉嵐闋那么久,,到頭來發(fā)現(xiàn)他為她做了太多太多,,清吾從不喜歡欠別人的,,甚至想還葉嵐闋的恩情,可他不要,。
已經(jīng)欠了的沒辦法償還,,如今還要再欠他的?
清吾著實開不了這個口,,也沒法兒恬不知恥的去求,。
可她不在乎自己,但不能不在乎阿燼,。
清吾重重的呼了口氣,,心情復雜,“讓我想想,?!?p> 江銘昀卻道:“你若是覺得為難,我可以幫你在他面前提上一提,,他定然會幫你,。”
“嗐,,他又不欠我的,,我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領他的恩情算怎么回事?你讓我再想想吧,!這事兒若是我真要求他,,我自己去說,你不要開口,?!鼻逦岬馈?p> 江銘昀點了點頭,,覺得清吾這話說的有些道理,,便也由她去了。
然,,清吾沒打算去找葉嵐闋,,葉嵐闋卻自己找過來了。
這日,,清吾正在屋里和硯塵燼下棋打發(fā)時間,,突然有人敲了門。
清吾還以為是江銘昀,,便央著硯塵燼去開門,,“我不想動,你去開?!?p> 硯塵燼心情好的時候,,性子也好極了。
可一開門,,瞧見葉嵐闋的那一刻,,他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
少年皺眉,,“你來做什么,?”
葉嵐闋顯然也沒想到開門的人會是硯塵燼,也是一愣,,片刻才恢復笑容,,抬手揉了揉硯塵燼的額頭,“阿燼,,你怎么對我敵意這么大,?”
硯塵燼躲開,眼睛里帶著戒備和防范,,“別碰我,!”
葉嵐闋悻悻的收回了手,“清清呢,?在里面,?”
他伸長了脖子往里張望,硯塵燼便故意跟他作對似的搖晃著腦袋,,擋住葉嵐闋的視線,。
直到清吾喊他,“你干什么呢,?誰?。俊?p> 葉嵐闋笑了笑,,推了下硯塵燼的肩膀,沖里面的人告狀道:“清清,,是我,,阿燼不讓我進去!”
還沒等清吾開口,,硯塵燼便氣呼呼地讓開了,。
葉嵐闋好容易進了門,瞧見清吾正盤腿坐在臥榻上,,面前擺放著一張方桌,。
方桌右邊是一盤糕點,左邊是一盤紫紅的葡萄,中間擺放著棋盤,。
他笑盈盈的走近,,盯著那下了一半的棋局,隨后捻起白子,,幫硯塵燼下了一子,,道:“清清,你輸了,?!?p> 已經(jīng)好久沒瞧見葉嵐闋了,清吾心里想著是不是江銘昀沒聽她的勸告,,把事情跟葉嵐闋說了,,否則他今日突然來了,實在沒道理,。
硯塵燼語氣不善地問道:“你來做什么,?就為了攪亂我的棋局?”
葉嵐闋笑了笑,,嘆了口氣,,故作委屈道:“小阿燼,你怎么這么仇視我,?我這可是幫你贏了棋,,你不感激我就算了,怎么還怪我呢,?”
硯塵燼臉色陰沉,,若不是他身嬌體弱,修為不濟,,清吾真懷疑,,他打算跟葉嵐闋打一架。
清吾沖少年招了招手,,“阿燼,,過來,別鬧,!”
雖然心里生氣,,可硯塵燼不想在葉嵐闋面前鬧脾氣,這樣只會正中葉嵐闋的下懷,,叫他有機可乘,。
少年乖乖的在清吾身邊坐下,委屈的埋怨,,“他把我的思路都打亂了,,好討厭,!”
清吾摸摸他的臉,哄著他,,“好好好,,我們等會兒重新下就是了,不生氣了,,乖,!”
葉嵐闋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清吾解釋說:“他要和棋的,,你這一子,,他怕是和不了棋了?!?p> 清吾并非看不出來,,黑子落敗早就成定局了,可硯塵燼讓著她,,不會贏她,,肯定要想法子和棋的。
經(jīng)過清吾這么一說,,葉嵐闋心里也酸了下,,但很掩飾的極好。
清吾問他,,“你今日來,,可是有什么要緊事?”
葉嵐闋仍舊是掛著一抹不著調(diào)的笑,,攤了攤手,,道:“我能有什么要緊事,只是好久沒見你了,,想你呢,,今日剛好得了空,來瞧瞧你,。沒想到,,趕巧兒了,阿燼也在,?!?p> 想要找一個硯塵燼不在的時候來,葉嵐闋怕是也找不著她,!清吾心里這么想著。
葉嵐闋絲毫不客氣地自己搬了個凳子坐下,,問道:“清清近來過得好不好,?”
這話問的貌似尋常,,又帶著幾分親密,聽得硯塵燼心里很不舒坦,。
清吾握著硯塵燼的手,,回答:“挺好的,我和阿燼都挺好的,?!?p> 葉嵐闋看著兩人十指相扣的手,打趣兒道:“這般不避諱,,還真是不把我當外人啊,。”
清吾笑道:“過陣子準備回妖族成婚的,,沒什么好避諱的,。”
她說著,,親親密密的看了硯塵燼一眼,。
葉嵐闋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成婚驚呆了,左右不過半年的光景,,怎么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他總覺得硯塵燼這小子年紀小,性子嬌,,清吾又是個脾氣急,,對感情高傲,需要依靠的人,。
這倆人在一處,,葉嵐闋一直以為不會長久的,卻沒想到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這一步,。
葉嵐闋沉默許久,,才僵硬地笑著說:“那真是恭喜你們了,到時候別忘了請我去喝喜酒,。再怎么說,,你們這段姻緣也算是我一手促成的,我也算得上是紅娘或者紅郎,?”
他真的沒想到,,自己當年為了讓清吾有個陪伴,竟然親手把情敵送去了清吾身邊,。
若他當年沒有這么做,,如今或許……
清吾也覺得尷尬,但她這么說也是不想給葉嵐闋留希望,。
感情這種事,,最忌諱的就是藕斷絲連,,牽扯不清,早點撇清關系,,把事情說清楚,,對誰都好。
在座的三人里,,唯獨硯塵燼心里歡喜,,巧笑倩兮,“這個自然,,到時候請你,,你可別不敢來?!?p> “阿燼,!”清吾無奈的提醒。
雖然她對葉嵐闋無心,,但總歸是要記著葉嵐闋對她和阿燼的種種恩情,,她不愿叫葉嵐闋難堪。
葉嵐闋笑了笑,,已經(jīng)把先前的錯愕和失落都收了起來,,“無妨,阿燼年紀還小,,倒是委屈了清清,,以后怕是少不得包容忍讓?!?p> 硯塵燼氣得牙癢癢,,但在清吾的眼神下,沒再回懟葉嵐闋,。
三人沉默地坐了片刻,,葉嵐闋道:“眼下華光門的情況你們也知道,一時片刻怕是回不了妖族,,若是你們著急,,我可以從中協(xié)助?!?p> 清吾心里感激,,但卻不想欠了葉嵐闋的情,從前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倒也罷了,,如今什么都知道,,不給人希望,只要他幫忙,,忒不是個東西,。
她搖搖頭,,道:“倒也沒有那么著急?!?p> 葉嵐闋笑了笑,“好罷,,但若只是因為怕欠我的人情,,清清倒是不必多慮。你知曉我的,,你喊我一聲‘葉哥哥’,,我什么都愿意為你做?!?p> 他話里一貫輕浮,,硯塵燼很不喜歡。
清吾只感激地說道:“多謝,!”
葉嵐闋沒有久留,,只跟清吾說了幾句話,問了些近況,,便走了,。
等到葉嵐闋一出門,硯塵燼便一臉不悅,,坐在清吾身旁,,一句話也不說。
清吾知道他鬧什么,,沒在人前鬧,,已經(jīng)是硯塵燼最大的忍讓了。
“生氣了,?”她伸手戳了戳少年的肩頭,。
硯塵燼氣呼呼地晃了晃肩膀,“你是不是心里記著他的情,,總覺得他是特別的,?”
清吾捏了捏他鼓起來的兩頰,笑道:“我是記著他的恩,,不是記著他的情,,這都什么時候的老醋了,你現(xiàn)在還吃,,也不怕鬧肚子,?”
少年瞇著狐貍眼,嬌氣的很,。
“這是吃了多少,?怎么這么酸,,讓我摸摸?!?p> 清吾摸了摸他肚子,,少年生氣的躲了躲,清吾一手抱著他的腰,,一手趁機在他肚子上揉了揉,,然后嘖嘖嘴兒,道:“肚子這么平,,也沒有多少嘛,,是不是藏嘴巴里了,讓我嘗嘗,?!?p> 她湊上來親他,他還躲,,可躲不過清吾的蠻力,,半推半就也就給親了。
清吾一面親他,,一面覺得他有進步,,可算是把一親嘴就不喘氣的毛病改掉了。
只要把人兒親高興了,,還會抱著她的脖子,,回應兩下,著實又乖又討喜,。
良久,,硯塵燼被親的軟軟的,狐貍眸子有些迷離的半睜著,。
清吾心滿意足的勾了勾唇,,“挺甜的,看來酸勁兒過了,,那我們繼續(xù)下棋吧,!”
硯塵燼哼哼了兩聲,但氣已經(jīng)消了,,也不矯情,,把棋子收好,重新開始下棋,。
夜里,,清吾向江銘昀問起,“今日葉嵐闋來找我,你是不是同他說了什么,?”
江銘昀搖頭,,“我什么都沒說,他只是問你怎么樣,,我說閑得要命,。”
清吾:“……”
原來如此,,看來葉嵐闋原本是來給清吾解悶兒的,,沒想到清吾身邊早有人了。
江銘昀:“之前說的那件事,,你同他提起了沒?”
“沒有,,只是,,說了我和阿燼會妖族要成婚的事情,他說愿意幫我們早些離開,,但我沒接受,。”清吾如實地說,。
江銘昀嘆了口氣,,道:“確實有點難為情,嵐闋長老對你一片真心,,你卻要跟旁人成雙成對,,遇上事兒了,又要求著人家?guī)兔?。若換成是我,,我也做不到?!?p> 清吾掃他一眼,,覺得他在說風涼話,心里不由得懟他,,就算換成是你,,你也是被求的那一個!??!
七日后,慶賀宴會如期舉行,。
整個華光門上上下下除了看門的下等修士,,全體強制參加。
即使如此,華光門能控制得了門中弟子,,但卻無法控制其他仙門的門主,。
大部分的門主還是瞧著華光門第一仙門的顏面,被迫前來,,也不乏其中有那么幾個惜命的,,不愿前來。
宴會辦的熱熱鬧鬧,,可眾人都是誠惶誠恐,,緊繃著。
自然,,清吾也在其中,,仍舊如先前給硯塵玨辦的慶功會一樣,清吾和硯塵燼是要分開坐的,。
趙錦英倒是好些日子沒瞧見清吾了,,又換了地方在她旁邊坐下。
清吾笑說:“怎么,,幾個月不見,,你又被人孤立了?”
“呸呸呸,!”趙錦英啐道:“你可別亂說,,小心一語成讖。我這不是瞧著你家硯小公主坐里面,,你沒人陪著,,怕你孤單嘛,真是不識好人心,?!?p> 清吾笑了笑,假模假樣兒地拱了拱手,,道:“那可真是有勞趙師兄了,。”
兩人說了幾句,,趙錦英又忍不住問起來,,“先前你和硯小公主吵架那事兒,怎么和好的,?我聽說,,你都氣得去混沌山了,連年都不過了,。是硯小公主把你追回來的,?”
清吾無奈的瞇了瞇眼睛,,“這才是你坐過來真正的目的吧?”
趙錦英哈哈笑了幾聲,,撓了撓頭,,道:“什么都瞞不過你,快說快說,,我好奇著呢,。這段日子,要不是江銘昀不準旁人去打攪你,,我早就找你去了,!”
難怪,清吾也覺得奇怪,,她整日閉門不出,,除了硯塵燼,也沒人來看她,。
旁人倒也罷了,,趙錦英這么個沉不住氣的,也一次都沒來過,,原來是這么個緣故。
清吾壓低聲音道:“小夫妻還床頭打架床尾和呢,,我和阿燼還能有隔夜仇不成,?自然是要和好的,他去找我,,給我臺階,,我就下唄!”
趙錦英聳了聳肩,,“雖然我知道在背后說人家閑話不好,,但咱們倆感情深厚,我也不拿你當外人,,我才跟你說這個……”
這話從趙錦英嘴里說出來,,可真是怪極了。
“年前那事兒,,可不是空穴來風的,,別說是他們幾個瞧見有女修從硯塵燼屋里出來,我也瞧見過呢,!我還以為你不回頭了呢,,這個硯塵燼,瞧著清冷高潔,,可不知背后做了些什么,,你還是防備著的好。”
清吾何嘗不清楚,,這件事硯塵燼沒有給她一個說法,,總歸是在清吾心里扎了一根刺,只要一觸碰就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