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化干戈為玉帛
“哈哈哈哈,!”李休一邊大笑,一邊撫摸著手里閃閃發(fā)光的金人,,“師君的女兒,,自然是和劉璋的兒子結(jié)親了,你怎么會以為是和劉璋,?”
“這個低級錯誤自己實在不該犯,!”姜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這個金人是匈奴拿來祭神的吉祥之物,,一定能夠庇佑治頭福壽安康,!”
李休欣慰地點點頭:“這么貴重的東西,我這個俗人是受用不起的,,你還是留著它獻給師君吧,!”
“聽其言而觀其行”的道理,在社會的大染缸里浸染多年的姜合自然不會不知道,??蠢钚葸@副愛不釋手的模樣,哪里有半分推卻的意思,?
于是他立刻明白過來,,這是李休在看似無意地試探自己吶!他現(xiàn)在資歷尚淺,,還沒有甩手當逍遙派的資格,,只能緊緊地靠著李休這座大山,別讓他覺得自己得隴望蜀才是,。
“我不過是個祭酒,,人微言輕,哪能事事都去麻煩師君呢,?”姜合笑著說,,“治頭你對我恩重如山,所以我才敢因為這些小事,,厚著臉皮上門打擾呢,!”
“你做人不忘本,這個很好,!”李休對他的滿分回答很滿意,,“這次張、劉兩家結(jié)親的事,,你要好好辦,。你還年輕,等再積累些威望和資歷,,前途一片光明?。 ?p> 姜合等的就是他主動提起這個:“關(guān)于這次結(jié)親,,我確實還有些地方不太明白,,希望治頭能指點迷津……”
“哪里不明白?”李休調(diào)侃他,“憑你的聰明勁兒,,不應該?。俊?p> “治頭說到哪里去了……”姜合也笑著說,,“我有些迷糊,,這次結(jié)親是真的結(jié)親,還是師君有別的深意呢,?”
他這話一出,,李休也被他繞糊涂了:“婚姻大事還能有假么,你想說什么,?”
姜合分析道:“師君與劉璋的關(guān)系,,治頭是知道的。劉璋殺了師君的母親,,并且多次興師來攻,,雙方前前后后鏖戰(zhàn)了好幾年吶!現(xiàn)在雖然?;鹆?,但是血仇只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深,怎么就能突然結(jié)成親家呢,?”
“我當是什么事呢,!”李休舒了一口氣,“俗話說,,敵人的敵人是朋友,,現(xiàn)在曹操雖然沒明說,但已經(jīng)暗中對漢寧動手了,。漢寧是益州的咽喉,,一旦曹操奪取漢寧,益州就成了他家的后院,,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你說,,在這樣的情況下,,劉璋還能吃得下飯么?結(jié)親的事,,就是他派使者來提起的?!?p> 李休說的雖然有理有據(jù),,但也許是因為事情的走向和姜合預知的發(fā)展軌跡大相徑庭,這讓他心里隱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一旦張,、劉兩家真的結(jié)成基于姻親的牢固同盟,,曹操的算盤怕是就要落空了。在這種情況下,,潛伏在南鄭城里的內(nèi)奸不會不行動吧,?
想到這里,姜合心念一動,,脫口而出:“結(jié)親的事,,兩邊的人全都贊成么?”
李休可能是年紀有些大了,,拍著額頭想了一陣子才開口:“咱們這邊,,我和都講祭酒是贊成的,閻治頭雖然沒有表態(tài),,但我看得出來,,他私下是和師君通過氣的。至于楊松嘛……他一向和別人對著干,,我這么說你懂了吧,?”
毫無疑問,楊松這個表態(tài),,在姜合逐漸向懷疑他傾斜的天平上又放下了一顆大大的秤砣,,這讓姜合的心里又亂了起來。
他漸漸開始覺得,,從他的角度搜集到的每一個證據(jù),,都是他設想中事件的最優(yōu)解。但要是楊松沒有這么聰明的話,,事情的發(fā)展不是就很容易偏離他的預測么,?
畢竟,楊松是一個在《三國志9》里智力值只有34點的人,。
“那么,,劉璋那邊呢?”姜合又問道,。
“這我就不大清楚了,。”李休搖搖頭,,“不過成都來的使臣還沒有走,,你正好負責籌辦送親的事,不妨去和他見見面,,認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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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璋的使臣董和是個和善的讀書人,,與他身旁面色剛毅的老將嚴顏截然不同。
他一聽姜合說明來意,,立刻客客氣氣地作了一揖,,笑著說:“幸會姜祭酒!用貴教的話來說,,應該是‘無量壽?!俊?p> 姜合與他們寒暄了一小會兒,,董和就命令下人端上來十幾樣小菜和米酒,,權(quán)作茶點。漢寧的地界里雖然禁酒,,但這些酒是董和自己帶來的,,張魯?shù)牟肯聜冎坏帽犚恢谎郏]一只眼,,姜合也才第一次有機會品嘗到酸甜的米酒,。
“姜祭酒啊,!”董和三杯酒下肚,,就徹底打開了話匣子,握著姜合的手不放開,,“為了這次結(jié)親,,我和嚴將軍可是在崇山峻嶺里跋涉了一個多月啊,!蜀道難,,蜀道難,那個苦喲,!我說出來你都不敢信,,我們竟然遇見了匈奴人!”
姜合差點兒把米酒噴他一臉:“在哪兒遇到的,?”
董和接下來說的事情,,讓姜合覺得又心疼,又好笑,。原來,,他們一行人走到梓潼與漢寧的交界時,突然竄出來一股子匈奴兵,,嘴里嗚哩哇啦地叫著,,不管三七二十一,揮刀就砍,。還好嚴顏老當益壯,,以六十歲的高齡,,親手射殺十余名匈奴兵,才把他們逼退,。
想來,他們也是稀里糊涂地撞到獨孤去卑的槍口上了,。
“姜祭酒,,”董和委屈地說,“我受這么多罪,,圖什么呀,,不就是圖個益州安寧,百姓樂業(yè)么,?我可是在劉使君[1]面前拍胸脯保證過的,,絕不能出岔子呀!”
“董太守與嚴將軍一路辛苦,!”姜合高高地舉起酒杯,,“來來來,我敬二位一杯,!”
飲下這杯酒之后,,他又繼續(xù)說:“我一向仰慕董太守的清名,也感激董太守為張,、劉兩家交好做的努力,。師君既然指派我負責這件事,我一定盡心操辦,,讓天師滿意,,讓劉使君滿意!”
“既然如此,,那就拜托姜賢弟了,!”董和樂開了花。
“但有一件事,,我卻一直放心不下,。”姜合突然把話鋒一轉(zhuǎn),,“希望董兄能為我解惑,。”
董和心領(lǐng)神會地點點頭,,轉(zhuǎn)身和嚴顏耳語了幾句,,嚴顏就帶著侍女們出去了。
“姜祭酒有什么擔心之處,,盡請講來,!”董和笑著說,。
“圣女她是師君唯一的女兒,從小受盡了寵愛,,可以說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手里怕化了?!苯席偪癜凳?,“劉家和張家以前的關(guān)系,董兄是知道的,。我這也是擔心,,她嫁過去受委屈嘛!”
“這一點不必擔心,!”董和拍著胸脯說,,“結(jié)親的事,使君的意愿是很強烈的,,咱們做下屬的,,自然都明白他的苦心。就算偶爾有那么幾個不識抬舉的小人,,也必然不敢從中作梗,!”
“哦?”姜合被他最后那句話勾起了興趣,,“不知這個小人,,董兄是在說誰呢?”
“嗨,!”董和露出鄙夷的表情,,“使君身邊有個別駕叫張松,說什么也不贊成這門親事,,當場就被使君駁斥了,。”
“張松,?”姜合心里一驚,,“不就是那個劉備入川的帶路黨么,這一點和他的人設倒是很符合嘛,!”
“所以,,祭酒大可以放心!”董和自信地說,,“你們的圣女到了成都,,一定是吃香的,喝辣的,,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用之無竭,!”
[1]使君在這里代指劉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