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塵世修心
接下來一連幾日,不斷有拜帖送到李修緣的府上,。
應(yīng)付完人情世故之后,,李修緣也開始為遠(yuǎn)行京都求學(xué)做準(zhǔn)備,。
如今他考完院試,成了秀才,,系統(tǒng)也刷新了任務(wù)模板,。
今年的鄉(xiāng)試已經(jīng)錯過了,明年在白山書院參加也可以,,如此一來便能夠在京都繼續(xù)參加會試,,殿試,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京都一行關(guān)系到系統(tǒng)任務(wù),,所以李修緣是一定要去的。
進(jìn)京路上一些必要的物資儲備,,有福伯操勞就夠了,,但是家中的仆人卻必須要增添一個了,不然以福伯的年紀(jì),,再操勞下去身體也吃不消,。
所以,李修緣打算在最近幾日尋找一番,,看看能不能找一個書童,。
結(jié)束一個時辰的早課,又吃了些點(diǎn)心填補(bǔ)肚子,,李修緣起身,,忍不住伸了一個懶腰。
“收拾的差不多了,,也該準(zhǔn)備上街走走了,。”
李修緣收拾好書本,,拿上福伯賣地?fù)Q來的一百二十兩銀子,,又叫上正在忙碌的福伯,說明由頭以后,,福伯也點(diǎn)頭說道以少爺現(xiàn)在的身份身邊是該有個書童陪著了,。
福伯簡單收拾一番,,便帶著李修緣出了門前往另一邊的牙行。
李府位于金陵城內(nèi)明成坊的北側(cè),,對面的坊市不是買賣交易的地方,,要走一段路去到南城的牙行才行。
一出家門,,就能看到四周過往的行人,,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混入人群中后,,李修緣也不再遮掩,畢竟不是人人都知道他這位三元秀才長這樣的,。
沿著北城街坊一直往南城方向走,一路上李修緣看的很仔細(xì),,這里的百姓雖然多,,但是大多數(shù)臉上帶著菜色,皮膚蠟黃蠟黃的,,一看就是缺乏營養(yǎng)造成的,。
金陵在整個天下十二州中只算得上中等,再加上近幾年水患蝗災(zāi)不斷,,百姓也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少爺,找個地方吃點(diǎn)東西再去吧,,一時半會估計也尋不到合意的,,得耽擱不少時間?!?p> “好,,福伯你對這城中熟悉,你尋一家吧,?!?p> ..........
酒樓內(nèi),剛一入門,,便能看到堂內(nèi)酒肉客人滿,,店小二見到主仆二人到來,又看了看穿著,,也是不敢怠慢,,連忙上前笑著招呼道。
福伯熟悉這里,,點(diǎn)了幾個小菜一個肉食,,一壺好茶便停了,,花了一兩銀子,隨后領(lǐng)著李修緣上了二樓清雅的地方,,環(huán)境也寬敞一些,,福伯卻自顧自的在桌凳上擦拭起來。
“少爺,,出門在外,,窮家富路,財不露白,,但是又不能小氣,,讓人輕了臉色,這中間也是一個學(xué)問,?!?p> “福伯說的是?!?p> 李修緣坐著,,聽著福伯傳授人生經(jīng)驗,畢竟這里面有些東西確實(shí)符合當(dāng)下的世道,。
一股淡淡的清香飄遠(yuǎn)而出,,勾人食欲。
“兩位請慢用,,茶水馬上就來……”
店小二端著木制的餐盤,,三疊小菜,一疊米飯,,兩雙筷子,,挨個放在了桌子上。
“多謝小哥兒,?!崩钚蘧壵f著,從長袖中掏出幾枚銅錢遞了過去,。
店小二笑著收過銅錢,,連忙道謝,躬身退走了,。
一碟炒菜,,雖簡單,卻味道鮮美,,吃的李修緣贊不絕口,。
茶葉雖不如自家的清香回味,但是坊間氣十足,,水管夠,。
吃飽喝足,,又坐著休憩片刻,聽著四周人群嘈雜,,只言俗談塵,,這樣的感觸似乎又有些截然不同的俗氣。
“福伯,,走吧,。”
走出酒樓,,今日的天氣太陽有些毒辣,,但好在氣溫不高,頂著太陽走了半個時辰左右,,主仆二人才慢慢進(jìn)去南城的市坊,。
四周叫賣的人群也多了起來,店鋪之類的更是普遍,,商賈之象云集于此,。
進(jìn)入坊間最先看到的,便是買賣米面糧油的地方,,福伯經(jīng)常來這里采買家中物資,對這也算熟悉,,李修緣就跟在一旁四處打量著,。
來往人群之中,李修緣屬于鶴立雞群的那種,,無論是穿著還是氣質(zhì),,讓人一眼就能區(qū)別開來,畢竟能親自出門采買的府門主人不算多,。
他也不理會旁人打量的眼光,,四處打量觀察著。
進(jìn)入南城市坊,,又跟著福伯繞過一段巷道,,直行了幾百米,這才來到另一處地方,,見到了另一番景象,。
這里得街巷沒有高聲叫賣,只有一座座木制或鐵制的柵欄,,里面關(guān)押的不是其他,,而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
更有甚者只是單純在頭上插了一根稻草,,眼神游離的看著來往的人。
面容憔悴,,眼神呆滯,,是此地大多數(shù)人的標(biāo)配。
跟著福伯來到這里最大的一間鋪面前,,正坐著一個手持圣賢書的中年儒生,,身旁跟著一個精壯漢子。
中年儒生此刻一手端茶細(xì)飲,,一手持書翻閱,,正看的津津有味。
福伯見狀,,停下腳步,,讓李修緣在此等候,自己上前與那中年儒生模樣的人說了幾句,。
那人目光從書上挪移開,,飲了一口茶水,這才緩緩看向福伯,。
“小七,,帶這位老管家去挑一挑合適的書童?!?p> 說完手中茶杯一放,,又重新看起書來。
李修緣看著四周牢籠中如牲口一般被囚禁待買賣的人,,心中也是不舒服,,但是奈何這世道就是如此。
見慣了和平社會,,在心里李修緣對這種封建荼毒還是深有抵觸的,。
“也不用如此悲天憫人,小小年紀(jì),,如果不是祖上積德,,誰又敢言今日呢……?!?p> 那位中年儒生似乎注意到了李修緣神色間細(xì)微的變化,,目光看向這里,口中聲音傳來,,神情更是冷漠,,讓人感到幾分莫名的寒意。
李修緣不答,神色依舊,,站在原地等候,。
很快,福伯便領(lǐng)著一個身材瘦弱,,神色恍惚的童子走了出來,,雖然樣子落魄,但是身上有幾分靜謐的氣質(zhì),,讓人一眼就注意到了,。
那中年儒生回頭看了一眼道:“十二歲童子一人,售價二十七兩,,誠惠,。”
“這位……”
“福伯,,給錢吧,。”
福伯覺得這人要價高了二兩,,剛想開口還價,,但李修緣卻不想在此多待,也不愿為了幾兩碎銀品論一個人的價值,,將人當(dāng)做商品,,便開口打斷了。
那中年儒生見狀,,看了一眼李修緣,,臉上帶著譏諷沉聲道:“又是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公子?!?p> ...........
一路上,李修緣的神色都很平靜,,這并不是他第一次見識這世間百般疾苦,,但之前見的那些都是大多都屬妖魔作亂,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劍斬殺罷了,,沒有絲毫心理障礙,,但對于這類,他卻感覺到了一種無力,。
“可有姓名,?”
“…………”
跟隨在李修緣身后的童子聞言,無神的雙眼抬起,,搖了搖頭,。
李修緣看了一眼童子道,“既然沒有名字,那我給你取一個,,以后就叫你持道吧,。”
小童聞言,,眼神愣了一下,,但是很快適應(yīng)了,開口低聲應(yīng)下,。
做完這一切,,李修緣并未直接回家,而是讓福伯帶著持道去采買一些衣物之內(nèi)的物件,,自己則隨意找了個借口來到了南城城隍廟附近,。
他還記得那夜從城隍廟中發(fā)出的那一道金光。
或許是那四具狐貍精的尸體出現(xiàn)在世人眼中,,以至于所有人都相信這是城隍爺顯靈了,,前來城隍廟燒香祈福的人此刻更是絡(luò)繹不絕。
好不容易順著人群進(jìn)入了城隍廟內(nèi),,李修緣也開始四處打量起來,。
四周偏殿位置供奉的,都是一些神話傳說中的陰神小鬼,,前方正殿上一座一丈有余的威武神像立于大殿中間,,受無數(shù)香客信徒跪拜的就是金陵城隍了。
李修緣一邊觀察,,一邊朝著正殿而去,。
腳步剛踏入其中,口鼻內(nèi)一股類似香燭但又有區(qū)別的味道傳來,。
“這就是香火之氣嗎,?”
李修緣心中疑惑,抬頭看了一眼城隍塑像,,發(fā)現(xiàn)塑像上面的確布滿了一層香火愿力,,阻擋他的探知,同時也從中感受到了一股不弱的氣息,,最讓他有些疑惑的是,,這城隍廟上空,居然若隱若現(xiàn)的盤旋著一道稀薄龍氣,。
“看來陰神之屬也不能直接干預(yù)人間,,與塵世有所區(qū)別,但是又牽連不斷,?!?p> 李修緣逛了一圈,,沒有從這座城隍廟中探知到一點(diǎn)邪氣,心中可惜的同時也準(zhǔn)備打道回府,。
回到家中,,李修緣在持道換洗后又去看了一眼。
或許是前世今生從未見真切過人賣人的場面,,今日所見,,讓他見識到了另一個層次的疾苦。
持道小童被福伯帶去洗漱一番,,又換了一聲干凈衣服穿上,,扎上發(fā)髻之后,模樣到也清秀,,至少看著不錯,。
似乎被福伯交代過一些規(guī)矩了,上來也能開口稱呼一句少爺了,。
“持道,,你父母還在嗎?”
放下毛筆,,看著一旁磨墨的童子問道,。
見其眼神暗淡的搖了搖頭,李修緣也不再問,。
這童子或許只是這天下千萬苦難中的一人罷了,。
李修緣覺得,自己也應(yīng)該做點(diǎn)什么,。
斬妖除魔,,行俠仗義,似乎也是一種不錯的生活方式,,況且他以后的壽命悠長,,如此這般才不會顯得無聊與厭倦。
“走吧,,從今日開始,,少爺我教你修劍!持道于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