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意外之喜———玄道在深處
時間流轉(zhuǎn),,半月已逝,。
落葉紛飛,,溪流潺潺,,一處隱蔽而幽靜的山谷洞內(nèi),,蕭陽一行人做好了行動準(zhǔn)備,。
按照禪意賭坊之主所提供的地勢道景,,他們橫渡跨界通道,,來到了這片小世界中,。
只不過諸神踏足各界,,正在四處尋覓,他們不得已只能先躲在此地,。
實際上這片山林中,,曾有神靈途經(jīng)過兩次,,所幸如今蕭陽道行精進(jìn),所布置的陣法自然也更加強(qiáng)大,,且“太上天機(jī)術(shù)”不僅有著推演之威,,還有遮蔽之能,外加時光經(jīng)的作用與古神方鼎的鎮(zhèn)守,,他們躲過了神靈的探查,,
當(dāng)然,蕭陽還拿出了昔年方槐所贈予的“黑色斗篷”,,雖說此物當(dāng)初毀在燼土中,,但內(nèi)蘊(yùn)的神能還有部分未散,裹在古神方鼎上,,可以做到隔絕所有氣機(jī),。
至于侵入蕭陽體內(nèi)的絲縷神明法則,在眾人的輔佐下很快就煉化殆盡,,手上的劍傷自然而然的迅速好轉(zhuǎn)起來,。
“好了?!贝丝?,蕭陽看著布滿時光經(jīng)文與天機(jī)陣紋的古神方鼎滿意一笑。
“你對陣法的造詣更加高深,?!苯痍匦χ滟潯?p> 金靈赟點頭道:“有了這尊真神鼎,,我們便不用擔(dān)心被神靈輕易察覺了,。”
“還得是蕭兄,,簡直萬能,,陣法煉丹樣樣精通?!闭顾尚Φ?。
“我不過略懂一些皮毛,跟她相比如同螢火與皓月,?!笔掙栂乱庾R的脫口而出,腦海中浮現(xiàn)出夏欣的身影,,驀地一陣愣神,。不知從何時起,往往平靜下來時便會情不自禁的想起她,,并且這種情況越發(fā)嚴(yán)重,,尤其是最近幾天,,渴望再度見到她的心意快要抑制不住了。
“嗯,?還有讓蕭兄都這般自謙的人,?”金崖狐疑。
“是,,靈地神體吧,?”金曦看似試探性的詢問,實則心中有了答案,。
“想來是了,,嗯,不對,,神體有名字了,叫夏欣,。這名字取得好,,可惜想不起對應(yīng)的詩了,不然我確想吟詩一曲,?!闭顾捎幸鉀]意的說道。
“???”忽而目光迷離,陣陣出神的蕭陽一驚,,破天荒顯得有些……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付,。
“哈哈哈,這么一想就對了,,當(dāng)初你說的那個心儀的姑娘,,就是她吧?!闭顾少v笑道,。
“你胡說八道什么?”蕭陽很不自然地說道,。怎么也嚴(yán)肅不起來,。
金崖察言觀色,笑道:“我看出來了,,平日里蕭兄可是冷如冰山,,沉默寡言,可現(xiàn)在一提到她,,連神色語氣都柔和了不少,,定然這就是真相,!”
“我……”蕭陽欲言又止,眼神飄忽,,心虛不已,,非常懊悔剛才說出的話,可為時已晚,,似是無縫天衣被抓到了破綻,,自此一發(fā)不可收拾。
展松臉上掛著笑,,打趣道:“還想藏呢,?看看你現(xiàn)在這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屬于是不打自招,,答案全在臉上,。”
金崖頓開茅塞,,恍然大悟地附和,,“難怪在某些事情上,你要刻意回避我大姐呢,,心都已經(jīng)裝滿了,。”
金靈赟老眼毒辣,,神色古怪,,對這件事他其實早有猜測,現(xiàn)在已十拿九穩(wěn),,這個家伙當(dāng)初所言之心上人,,儼然便是靈地神體。
金曦一語未發(fā),,仿佛在她心中,,于某個瞬間,人生中亮起的一抹溫暖光輝徹底暗淡下去,,覺得……有點難受,。
展松瞅了眼心不在焉的蕭陽,又生興致,,借此機(jī)會,,希冀再套路點“樂呵”消息出來,于是調(diào)侃道:“也不知那靈地神體有著何等驚艷天下的絕美姿容,,竟讓蕭兄這等人,,魂不守舍,心不在焉?!?p> 果不其然,,聽得展松再言,蕭陽明顯有些心慌,,怕這些人繼續(xù)追究下去,,急忙出聲道:“夠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辈恢醯模瑫r常間平靜冷漠的他,,此刻猶如寒冰暴露在灼熱烈日下,,漸漸融化,生出溫度,,顯得稍許難見的靦腆之色,。
他匆匆轉(zhuǎn)移注意力,抬手?jǐn)z來沉浮在邊上,、破破爛爛的黑色斗篷,,將其覆蓋古神方鼎,烙印道痕于陣紋,。妄圖以此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已然駭浪滾滾的心湖始終不得安寧,,導(dǎo)致施法動作都跟著生疏與遲緩,顯得躡手躡腳,。
不可能,,為何會這樣?
他捫心自問,,難道不是因為虧欠過多,,愧疚太深,從而極力想要去彌補(bǔ)嗎,?哪怕真的有那么些許丁點的……情愫滋生,,可,怎么會突覺如此根深蒂固,,濃郁深重,?
怎會這樣?怎能如此,?不行,,絕對不行!還有大仇未報,,還有一個深入骨髓的人在等待,,還有一個承諾需要我完成,,絕不可以這樣!
他在心中這樣想著,,但是越是克制,,心緒波動則越激烈,他甚至懷疑,,下次再見,,還能平靜相對嗎?
此時,,道果世界內(nèi)的方玲瓏同樣萬分震驚,,不曾想,蕭陽與夏欣之間會是這樣的關(guān)聯(lián),,難道最不被人們所認(rèn)同的說法成真了,?
兩位神體并立于世,乃宿命所歸,,天作之合,,同行于大道,注定要締造不朽的輝煌傳說,,彼此之間終成一世道侶,,將是一場永恒的神話姻緣?
想到這里,,她迫切想要出聲問個明白,,只可惜,前些日子絮絮叨叨被對方一陣厭煩,,所幸下了一道閉口咒,,連同神念都被封鎖!
“呵呵……”金靈赟不禁一笑,,混跡世道多年,,見慣悲歡離合,情情愛愛,,又怎會看不出真實,?當(dāng)即出聲道:“年輕人,你這是情根深種而不自知,,以至于自欺欺人,,重新審視一下自己吧,否則,,將來怕是要品盡相思苦,,誤了大道路啊。”
“怎么你也……”蕭陽牙關(guān)緊咬,,方寸大亂,,哪里還有先前威震天下之氣派,甚至生出了想要遠(yuǎn)離此地的沖動,,尋個清凈,。
“哈哈哈哈……”
金崖與展松大笑,全然沒有將要面對諸神的生死緊迫感,,誰又能想到,,三言兩語間竟有這樣的意外之喜。
這則消息若是放在外界絕對會轟動天下,,那可是靈地神體,,十年敗盡天下,集世間榮耀光輝于一身的絕世女子,。
就是不知道,,兩人之間是單相思,還是兩情相悅,。不過眾人都覺得是后者,,畢竟當(dāng)時在隔界虛空,發(fā)簪顯威時,,那親密的舉動他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最終,眾人不再出聲打趣,,由他平靜下來,。
不多時,古神方鼎大功告成,,變得虛幻飄渺,,可隔絕一切氣息,。
“現(xiàn)在只要不是真神出現(xiàn),,不與神靈照面,這原始寶界沒人發(fā)現(xiàn)得了我們了,?!笔掙柕曊f道,神色還是不太自然,,對方才之事仍心有余悸,。
眾人很識趣,沒有出聲挑逗,,都正經(jīng)了起來,。
“接下來打算如何做?”金曦問道。
“按照尹禪所言,,古神宮殿浮現(xiàn)至今已經(jīng)半年有余,,時隔這么久,金沅到底還在不在這片小世界都難說,,為今之計,,便只好先去那片宮殿處,興許還能推演出些許線索,?!苯痨`赟說道。
“嗯,,確實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展松點頭認(rèn)同,。
“如今諸神再現(xiàn),,神體出世的消息又將席卷各界,你們說,,爹會不會因此,,也在尋找我們?”金崖提問,。
“有這個可能性,,爹得知我們還活著的消息,定會有所行動,?!苯痍卣f道。
“先去那片宮殿吧,?!笔掙栭_口說道,總算是讓心緒平復(fù)了下來,。
最終,,山洞昏暗寂靜,一尊虛無縹緲的鼎無聲無息遁進(jìn)虛空中,,不曾蕩起絲毫波動,。
兩天后……
古山群立,云海青藍(lán),,諸星環(huán)繞,,顯一角蒼茫。
“如何,?”一個藍(lán)袍青年環(huán)抱雙臂,,屹立于山巔,,低沉之聲一經(jīng)響起,便卷起茫??耧L(fēng),,拂動此間星辰,如樹間群葉般搖曳,。
此人身旁盤坐著一位紅衣男子,,雙眸開闔間,星河破滅,,他輕飄飄嘆息,,“至尊禁制牢不可撼,希望過于渺茫,,想來此番又是一場空,。”
“兩位意下如何,?”藍(lán)袍青年看向天宇高處,。
“不論內(nèi)殿能否攻破,有些恩怨必須了斷,,有些人該死了,。”嘶啞的聲音響起,,說話之人盤坐在云深處,,歷經(jīng)喪妻之痛,他的神色很陰郁,,眼神帶著迷離,,但周身所彌漫的殺氣,濃重到極致,。
而不遠(yuǎn)處,,則屹立著一個儒雅男子,身著陰陽道袍,,赫然便是昔年與蕭陽,、夏欣共入神葬天坑的———玄道真人!
他目光璀璨的看了下來,,旋即再度望向遠(yuǎn)方,,道:“天地道韻流轉(zhuǎn),,距離寶界關(guān)閉之時至多不過半年,。各方神王都在準(zhǔn)備最后一次強(qiáng)闖,尤其是那幾個神道巔峰,,生命神藥已挽不回他們的命,,恐怕時日無多了,,這回必定會拼死一搏,也許有他們開路,,我們尚有一線機(jī)會,。”
“既如此便等吧,,等他們先動,。”藍(lán)袍青年說道,。
“在此之前,,還是去深處找些生命神藥,當(dāng)年的舊傷未愈,,如今又添新傷,,需要先恢復(fù)過來?!毙勒嫒苏f道,。
“嗯,此前為了殺那魔道,,真元耗損嚴(yán)重,,若現(xiàn)在被那幾個該死的家伙盯上,麻煩就大了,?!奔t衣男子點頭。
“那九座小天地還是沒下落嗎,?”藍(lán)袍青年問道,。
紅衣男子搖頭道:“九座虛空界向來飄忽不定,并不局限于隔界虛空中,,此地亦或邊緣三千界都有可能,。”
“不過,,隔界虛空中近來傳出一則消息,,玄道你應(yīng)該會感興趣?!彼蝗豢聪蛟坪V械娜逖拍凶诱f道,。
“哦?”儒雅男子側(cè)首望來,,靜待下文,。
“四年前那個被稱為燼土神體的人,半個月前又出現(xiàn)了,,只不過如今再次失去了下落,?!奔t衣男子說道。
玄道真人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光彩,,說道:“麻煩你的人幫我留意他,,必要時,出手相助,?!?p> “早已通知下去?!奔t衣男子笑道,,又帶著些不解,問道:“倒是怪哉,,此人如今也不過偽六境,,以他的實力,昔年是如何助你取得那至寶的,?”顯然,,玄道真人曾經(jīng)并未將全部實情告知于他們,僅隱晦提及些許,。
“他的事便不必多問了,,省的出麻煩,總之欠下的因,,自當(dāng)要還一個果,,此后,兩不相欠,?!毙勒嫒丝此破届o,實則心中波瀾起伏,。
昔年燼土一戰(zhàn),,他油盡燈枯,身之將死,,不得已只得拋棄夏欣與蕭陽,,獨自離去,原本以為這兩人可能真的殞落在內(nèi)天地了,,為此他心中確實有些過意不去,。
沒成想,寶界四年多前,,一個燼土神體橫空出世,,以傲人戰(zhàn)績名動天下,深處高手自然也有所耳聞,,直到有人將其真容畫像圖傳播進(jìn)來,,被玄道真人察覺,頓時心神一凝,。
原來所謂的燼土神體居然是蕭陽,,當(dāng)年沒死在內(nèi)天地,還來到了原始寶界中,,實在令他驚訝,。
同時,他也懷疑,,既然蕭陽出現(xiàn)了,,夏欣不會也在吧?但很快他就否定了這一想法,。
若是夏欣真在原始寶界,,豈容蕭陽被人往絕路上逼?早已只手橫推過去,,來到深處了,。
所以這四年來,不僅外界勢力在找尋蕭陽,,他也曾委托有人在尋覓,。既然夏欣不在,那么承蒙大恩果的他,,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畢竟如果沒有蕭陽與夏欣,自己何以能得到那神品火源石,。
只是那一戰(zhàn)他傷的實在太慘重,,形神黯淡,本源將熄,,若非生命神丹,,他早已崩殂,否則也不至于棄兩人于不顧,。
離開燼土的兩年里,,在幾個摯友的聯(lián)手相助下才真正保住性命,但修為,,卻退回了真神期,。且暗傷慘重,無法輕易出手,。
所幸這次寶界開啟及時,,憑借此地眾多寶物總算是漸漸恢復(fù)了過來,時至今日,,重回神王初期,。
這樣一想,,他不禁苦笑,當(dāng)年遠(yuǎn)走澤林深入燼土一去便是近十年,,好不容易破入神王中期,,原本以為得到了神品火源石,至少能夠踏足神王后期,。
結(jié)果一場血戰(zhàn)根基大損不說,,連本命法寶“太極圖”,都?xì)埲辈蝗?,?dāng)真是造化弄人,。
如今想要恢復(fù)談何容易?只能寄希望于至尊神殿,,聽聞里面有至尊神丹,,若能得之,必能重回巔峰,,再進(jìn)一步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再煉化那塊目前無法煉化的神品火源石,說不定真有可能觸及巔峰門檻,。
“神體,,得天獨厚,出世則無敵,,遠(yuǎn)非尋常修士能比啊,。”藍(lán)袍青年感嘆,,要知道,,他們這些人能夠走到神王領(lǐng)域,哪個不是耗費上千年,?天賦最高的玄道真人也整整花了八百余年,,那靈地神體倒好,十余年成就神位,,讓他們情何以堪,?有甚者止步此境上萬年,憑借生命神藥茍延殘喘,,相比下來,,只能嘆天道不公。
玄道真人若有所思,,他也是從燼土回來才得知一些消息,,怎能想到,在自己離開的近十年間,居然發(fā)生了如此不可思議的事,。
一個靈地神體,,從籍籍無名到震動天下,僅僅花費十年光陰,,更巧的是,,那人居然就是夏欣。
原本他以為八百余年登臨神王果位已經(jīng)是天賦異稟,,沒想到夏欣如此逆天,,十年敗盡眾生,,十余年鑄就真神位,,簡直是個妖孽。
只是不知她如今怎么樣了,,煉化掉神品火源石后,,又達(dá)到了何種程度,想想不禁有些嘴角抽搐,。
“從這燼土神體目前的表現(xiàn)來看,,恐怕又將是下一個靈地神體,同領(lǐng)域中,,可以敗盡當(dāng)世啊,。”紅衣男子沉聲道,。
“說起神體,,有個人我們必需留意?!北P坐于云海中,,一直沉默寡言的人突然開口。
“誰,?”玄道真人疑惑,。
“一個白發(fā)男子,手持一座紫塔,,身邊還帶著一個鮫人族女子,,實力非常可怕,,半年前我與他交手,,險些栽了?!北P坐于云海中的人說道,。
“那人什么修為?”紅衣男子不禁詢問。
“真神后期,,應(yīng)該是七至八重天的修為,,憑借那座紫塔,能輕易壓制我,,極有可能是一位古之神體,。”盤坐于云海中的人嚴(yán)肅道,。
“七八重天壓制神王,?嘶……,不得了啊,?!彼{(lán)袍青年倒吸一口涼氣,“十年前一個靈地神體敗盡天下,,如今有個燼土神體橫空出世,,何時又多了一個神體,且達(dá)到了真神領(lǐng)域,,此前為何一點風(fēng)聲都沒有,?”
“看來這天地間,當(dāng)真是臥虎藏龍,?!毙勒嫒顺谅暤馈?p> “罷了,,先去找點神藥做準(zhǔn)備,,無論至尊神殿能否開啟,最后一戰(zhàn)我們注定無法避免,,有些恩怨該有個了斷了,。”藍(lán)袍青年淡然說道,,眸子開闔間,,斗轉(zhuǎn)星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