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去刺史府的時候,,秦冕并沒有將茶樓老板的口供告知于孟文禮,,他不想文禮叔參合進來影響他自己的判斷,。
當日茶樓老板是這么跟他說的:那人拿出了五百兩銀子包下他的茶樓三日,,三日之后事沒辦成,,他會繼續(xù)拿出五百兩銀子,,直到事成,。他還告訴秦冕,,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那幫人埋伏在茶樓,,是為了殺人。
秦冕問他來者長何模樣,,他說那人的臉上始終戴著面罩,,完全看不出長什么樣,聲音也是極為普通,,毫無辨識度,。似乎好像再也問不出什么秦冕便放虎歸山了,表面是放他回去了,轉(zhuǎn)身他就讓川子盯著茶樓老板,,有任何風吹草動馬上回來稟報,,他是衙門新來的護衛(wèi),要暗算他的人應該還不認識川子,。
但他總有一種預感,,茶樓老板并沒有道出所有實情。
另一邊文禮叔告訴他,,五王要來西陵,,這兩件事之間有無聯(lián)系尚且不知,他思忖幾日發(fā)現(xiàn)越往下想就越亂,,偏偏派出去跟蹤茶樓老板的川子沒有帶回任何有用的線索,,他在考慮是不是要換人的時候,老遠就聽到一個嘰嘰喳喳的聲音傳來,。
“秦大人秦大人秦大人……”
秦冕放下整理到一半書案,,探頭張望,遠遠就看到歲歲渾身濕透從雨中跑來,,一進來就氣喘吁吁的責問他:“秦大人你換護衛(wèi)了嗎,?你為什么要把寧大人換走?寧大人怎么了,?外面都在說你們遇到刺客了,,難道寧大人……死了?”
秦冕很想把這丫頭堆到墻壁里安靜一下:“你可真會猜啊,,我真服了,。”
“秦大人不開玩笑,,寧大人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我要去見他……”她臉上被雨水淋濕了,頭發(fā)也在滴答滴答趟著水,,看樣子是挺著急的,,不打傘就來了。
“他沒事,,在屋子里休息,。”
“他是不是受了重傷,?我可以給他治,!求你讓我去見他,秦大人……”
秦冕受不了這種苦苦哀求的眼神,,但他也知道小寧最煩歲歲,,這丫頭嘰嘰喳喳鬧一通,,他指不定死更快。
“是這樣的歲歲,,他沒事,,受了一點小傷,已經(jīng)有大夫看過了,?!?p> “那為何要換護衛(wèi)?寧大人才是西陵府第一的護衛(wèi),!”
“是,,是,,沒有換,,他是第一,他永遠是第一,?!?p> “那新來的那個莽夫是誰?他為何說自己是西陵府第一護衛(wèi),,還說自己是京城調(diào)過來的,,之前還給王府辦事?”
何明川,?
秦冕愣了一瞬,,眨了眨眼,問道:“你何時聽說,?”
“就剛才,,他跟茶樓的小二打起來了,他自己這么說的,,我一聽嚇死了趕緊跑過來,,還以為寧大人出事了?!?p> 歲歲跑過去一把抓住秦冕的袖子左右搖晃,,還一個勁催促:“秦大人你就讓我去看一眼寧大人吧,我要確保他沒事我才能安心的離開,,不然我不走,,我就坐在衙門前的狻猊旁邊,我是第三個狻猊,,天打雷劈都不走……”
“好好好,,怕了你了?!鼻孛釗]揮手,,對她說,“讓小馬帶你進去找他,我去一趟茶樓,?!?p> 待他馬不停蹄趕到茶樓,果然正如歲歲所說,,川子正在人群中義憤填膺的揮著長劍,,并振振有詞:“我再說一遍,西陵府來查案,,你們?nèi)舨徊皇志颓苄莨治摇?p> “小川你冷靜下,。”秦冕氣喘吁吁抓住他的手,,他甚至還想給他一拳,,看清那人是秦冕之后馬上放下劍,一五一十稟報:“回秦大人,,案子馬上就水落石出了,,再給我一點時間,馬上就能查到刺殺你的兇手,!”
“你這一聲出來,,兇手早就撤了,快跟我回去,?!?p> “不是的秦大人,我剛才已經(jīng)看到老板鬼鬼祟祟帶著個女人進去了,,我正要追上去,,這幾個不識相的狗腿妄想阻攔,我豈能放過他們,?”
這個何明川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莽夫啊,,血腥比寧憶還大,寧憶至少還懂得明辨是非,,這個川子不分青紅皂白就大張旗鼓來抓人,,搞得秦冕很是頭疼。
“小川,,這樣,,你先冷靜……”
“秦大人,兇手就在里面,,我?guī)銢_進去,。”
不久老板臉色鐵青的從屋子里出來了,,看到秦大人他先是緊皺雙眉,,然后慢吞吞的開口道:“秦大人啊,,咱不是該招的都招了么,你為何還要窮追不舍,?”
川子比秦冕火還大,,舉著劍板著臉道:“我剛才親眼看到你鬼鬼祟祟帶了個女人進去,快說她是誰,?不然把你們一起抓回去,!”
秦冕伸手擋下他的劍,耳朵都要炸了:“好了你別說話了,,讓我說行嗎,?”
“屬下怕你斗不過他們?!?p> “我謝謝你……”
“不用,,這是我應該做的?!?p> 他居然還回了,,秦冕真想此時此刻就把這小子綁在馬車上送回文禮叔那里,另一邊又傳來一位女子尖銳的聲音,,瞬間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過去。
“好啊,,你個沒良心的烏龜王八蛋,,我辛辛苦苦在家?guī)Ш⒆樱阍诘昀锿媾??我今天非剁了你不可,,叫那個狐貍精出來!”說話的正是茶樓老板的夫人,,兇的要吃人,,嚇得老板快步來到秦冕身邊,指著他說:“你別亂來啊,,縣令大人在此,,你敢動一個試試看?”
“天王老子來了都沒用,,我今天一定要討個說法,!”
清官難斷家務事,誰能想到只是派川子過來秘密調(diào)查刺客一事,,卻偏偏捅出這么個破簍子,,秦冕看著他們幾個欲哭無淚。
“秦大人你快管管,,這個女人要殺我,?!?p> “秦大人你給我評評理,他在外面養(yǎng)女人,,該不該浸豬籠,?”
秦冕站在他們中間,兩邊相勸:“倒不至于浸豬籠,,二位夫妻一場,,有話好說?!?p> “好,,我辛辛苦苦在家伺候他,他出來伺候別的女人,,這筆賬怎么算,?”女人說著說著快哭了,秦冕安慰了幾句后面向老板,,語重心長問他:“你說怎么算,?”
“秦大人你也看到了,她就跟瘋婆子一樣,,以后日子沒法過了,。”
“那和離吧,?!鼻孛嵴f完看向女子,問她,,“同意嗎,?”
女子抹著眼淚哭訴:“我才不會如此便宜這對奸夫淫婦,就算和離,,也要賠錢,!”
“五百兩夠不夠?”
“五百兩,?秦大人我哪有這么多錢,?”
秦冕朝他會心一笑,點著頭說:“你不是剛收了別人五百兩,?”
“我不是都賠給衙門了嗎,?你忘了?”
“哦,,確實有這么一茬,,那就不賠錢了,既然你跟屋里那位情投意合,,那就娶了人家,,三個人一起過日子,。”
說到娶她老板顯然不樂意了,,畢竟他在外面那么多女人,,東窗事發(fā)一個就娶一個的話,他就趕上皇帝了,。
他立刻服起軟來,,扒著夫人的肩頭說:“媳婦我錯了,除了你別的女人休想踏進我家門,,你就原諒我這次,,我保證下不為例?!?p> 她還是很氣:“別人說的,,男人只有零次和無數(shù)次,你以后要是再玩女人怎么辦,?”
“你就殺了我,,秦大人都在這里了,我今天把話說清楚,,倘若以后我再做出背叛夫人的事就不得好死,,哪怕夫人失手殺了我,也是我死有余辜,,不怪任何人,!如何?夫人,?”
“那我前幾天想要的手鏈……”
“走,現(xiàn)在就去買下來,!”
兩人卿卿我我的時候秦冕已經(jīng)帶著川子離開了現(xiàn)場,,川子還依依不舍的回頭張望,最后樂呵呵的問了句:“沒想到啊,,我竟意外撮合了一段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