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p> 他放下手,不經(jīng)意與她的目光撞到一起,。“謝謝,?!彼邼膭e過臉拿包裹,那里面裝著沉甸甸的書本,,他俯身接過她的包裹,,掂量了下,問道:“你每天都要提這么重的書本出門嗎,?”
“并非每天,,只是今天比較多,挺重的,,給我吧?!彼胍焓帜没刈约旱陌鼌s被他阻止了,。
“還是我來拿吧?!?p> “這怎么行,?秦大人,,若是被別人看到……”
“別人怎么知道是誰的東西?”他將包裹背到肩上,,大大方方走在大街上,,江柔跟在他身后,他故意放慢腳步等她上來,。
“秦大人還有要事在身,,今天換我送你回西陵府吧?!?p> 他慢悠悠的走在她身邊,,不急不慢的說:“要事就是送你回家,順便打聽幾件事,?!?p> “秦大人要問什么?”
“關于陸浩軒的,,聽說他為了救你弟弟,,導致半身殘疾,小寧擔心他們家以此事要挾,,所以我想親眼過來看看,,順便聽聽你怎么說?!?p> 果然是因為那件事,,她內心激動無比,難掩欣慰的神色,,望著他關切的眼神一五一十回道:“小寧懷疑陸浩軒的傷是裝的,,但是我去看過他,他身上的傷確實存在,,我娘偶爾也會去照顧他,,也沒看出任何異樣,我想應該不會有人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只不過,,沒有報案確實令人起疑?!?p> “你弟弟是怎么說的,?他應該看到那些劫匪了吧?”
“他看到了,,但是那些人蒙著臉,,完全不知道長什么樣子?!?p> “按照太師府一貫的作風,,面對如此風波不可能輕易善罷甘休,。既然你弟弟沒看到對方的樣子,那么估計陸浩軒也沒有看到了,?!?p> “是的,他醒過來的時候那些人也已經(jīng)跑了,?!?p> “奇怪,既然要打劫,,為何不讓自己人去太師府通風報信,,而要放你弟弟回去,偏偏他又在你弟弟不在的時候被人打成重傷,?!?p> “承志說了,是陸浩軒求他們放他走的,,一來是為了保護承志,,二來呢,也是因為我們家沒有錢為他贖身,?!?p> 聽了她大致的解釋,秦冕心里大致有了底,,盡管嘴上沒說,,心里已經(jīng)決定,陸浩軒若只是裝可憐博得江柔的同情倒也罷了,,他要是還有其他無理的要求,,那他也絕不會讓他輕易得逞。
他跟寧憶一樣,,直到目送她進屋才離開,,這幾日連夜研究那些藥方確實讓他身心俱憊,好不容易走到西陵府,,卻見文禮叔的馬車停在門口,,他似乎早有預感他會來,趕緊打起精神走進他的馬車,。
只是數(shù)日未見,,文禮叔看上去又蒼老了不少,臉頰也十分明顯的凹陷了下去,,秦冕心知肚明,,卻還是顧左右而言他,故意打趣:“文禮叔該不會是因為半夏不在身邊,,想她想的如此這般憔悴吧,?”
他凹陷的雙眼憂心忡忡的盯著秦冕,口中念叨著:“是擔心半夏,,但更為你著急?。 ?p> 秦冕給兩人分別倒了水,,笑著說:“我不是好好的嗎,?”
“聽說你抓了張?zhí)t(yī)?還逼他親自給皇后服藥,?”
“文禮叔消息好靈通啊,,不過傳話的人沒說清楚,不是‘抓’張?zhí)t(yī),,而是找他聊聊,,特隨意的那種?!?p> “寧護衛(wèi)都把人的手給捏腫了,,還不算抓?小冕,,你好大的膽子啊,,張?zhí)t(yī)是什么人你也敢動?”
“為了查出皇后的病因只能出此下策,,我已經(jīng)提醒小寧輕點了,,否則按照他以往的力度張?zhí)t(yī)的手估計得廢?!鼻孛崧聛?,人已經(jīng)困得要命,還要在這里跟文禮叔周旋,,“不過我倒是好奇,,文禮叔究竟是從哪里得知的消息?”
“你自己做過的事還怕別人知道嗎,?你現(xiàn)在好不容易在西陵立足腳跟,,就不要因為其他事再一次讓自己身陷囹圄,你想過沒有,,皇后要是有任何差池,,你該當何罪?”
孟文禮急的一口茶也沒喝,,臉頰似乎也比之前更加凹陷了,,秦冕看著他汗如雨下的樣子只是微微一笑,玩著茶杯說:“已經(jīng)家破人亡了,,還能更糟嗎,?大不了,,跟家里人團聚,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p> “你……”
“可萬一皇后的病治好了,那就另當別論了,,事實上皇后這幾日沒有服用張?zhí)t(yī)開的藥,,身體確實有所好轉?!?p> “那只是碰巧罷了,,她都病了幾十年了,怎么可能一夜之間治好,?”他老人家閉著眼睛沉思了一會,,再開口依然還是那句,“我是真的為你好,,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早就把你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來看待,半夏神志不清,,念冬又這么小,,以后我要是走了,能托付的人也只有你了,?!?p> “文禮叔你身體硬朗,一定會長命百歲的,?!?p> “我這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一聽到你抓了張?zhí)t(yī),,又嚇走半條命,。”
“好,,下次不抓了,,下次請他來?!彼Φ?,孟文禮拍了拍他的肩,無奈的搖搖頭,。
“最近你也受累了,,人也瘦了不少,改日帶半夏來我府上吃飯,我讓他們做幾個你愛吃的菜,,怎么樣,?”
“再好不過了?!?p> “你對半夏的好,,我會記著?!?p> 他滿目真誠的望向孟文禮,剛才的頑皮已經(jīng)消失不見,,言語中滿是感恩:“我對半夏的好,,遠不及文禮叔你這么多年來對我的好,我甚至覺得自己做的還不夠好,,如果有機會,,我再好好報答你的恩情?!?p> 年過五十的孟文禮竟被他說的有些動容,,心中一抹愧疚翻涌而來,要不是半夏在門口喊了他一聲“爹”,,恐怕他這次會很難收場,。
才幾日不見,半夏的狀態(tài)比在刺史府的時候好了不知多少,,她手里拿著自己做的娃娃,,娃娃也是干干凈凈的,孟文禮慢慢走下馬車,,一步一步朝女兒走去,,她卻猶豫著后退了一步。這一微妙的舉動秦冕全都看在眼里,,但他沒有說,,他只是看著孟文禮步履蹣跚的走向女兒,嗓音沙?。骸鞍胂?,爹想你了,你想爹了嗎,?”
半夏沒再后退了,,可她的眼睛飄忽不定,最后停在秦冕的身上,,他不動聲色的朝她點點頭,,她才幽幽的看向父親,輕輕的回答了一個字:“嗯?!?p> 今日短暫一見,,孟文禮也算安心了,問她是否想回家去,,她的回答依然十分堅定,,她哪里都不想去,只想留在小冕哥哥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