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踢為敬
在與李欽載行禮退下后,蕎兒帶著許自然朝學(xué)堂走去,。只剩他們兩人的時候,,蕎兒一改在李欽載面前乖巧的狀態(tài),,挺起胸膛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師兄的樣子,,煞有其事的說:“我是他們的大師兄,,你也可以這么叫我,?!币菦]看到他手里的彈弓,,還真以為他是什么正派的大師兄,。
許自然跟在蕎兒身后一臉狗腿子的表情,,說:“大師兄?!?p> 聽到許自然一點不猶豫的叫出來,,心里頓時美滋滋的,“走,,我?guī)闳W(xué)堂,,你的師兄們都在那呢?!闭f著,,蕎兒的步伐加快了許多。
許自然就在蕎兒身后緩步綴著,,也不超過,,也不遠(yuǎn)離。前不久縱馬踩踏莊稼的紈绔,,在此時顯得尤為乖巧,。
不久,兩人便到了學(xué)堂門口,。
天色漸暗,,濃墨的色彩在莊子里逐漸渲染擴散,鳥雀都已歸巢,。有一只麻雀撲騰著翅膀,,在樹枝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好像在跟媽媽訴說今日的歡樂,。它歡快的動靜成功吸引了蕎兒的注意,。
蕎兒在嘰嘰喳喳的叫聲中抬頭望去,見是一只落單的雀雀兒,,握著彈弓的左手動了動,,像是冥冥中老天贈予他的玩具。蕎兒心頭一喜,,立馬低頭開始找散落在地上的碎石子或者土坷垃,。這種東西在莊稼地里還是隨手一抓就是一大把的,蕎兒用小手篩選了一些硬度足夠的,,然后一臉興奮的拉起了彈弓,。
然而,跟在他身后的許自然,,則早已被他遠(yuǎn)遠(yuǎn)的拋諸腦后,。
許自然比蕎兒大不少,自然不會在鳥雀身上下什么功夫,。寬敞的院子邊上三面都立著房屋,,很是華貴,,但在他眼中這個學(xué)堂絲毫沒有嚴(yán)謹(jǐn)嚴(yán)肅的氛圍。因為……幾乎所有“小畜生”都在院子里三五一群的叫嚷著,,嘻鬧著,,反正很少有人在放羊一樣的學(xué)堂里還能自覺學(xué)習(xí)那些“鬼畫符”的。
就在這時,,契苾貞昂首挺胸罵罵咧咧的從教室里出來:“哼,,我還治不了你們,該,!”
說完,,他抬頭就看見正走進院子里一臉審視的許自然?!斑@貨怎么會在這,?還沒被打夠,居然還敢來,?”雖然他一肚子疑惑,,但想到這,就有點忍不了了,,敢挑釁他的威勢的人都得被揍趴下,!
“唉,!你小子怎么在這,?前幾天還沒被揍夠,又皮癢了,?”契苾貞這一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當(dāng)他們都看到許自然的時候,,心里所有的火氣都被挑起來了,。馬踏田地,鞭抽學(xué)子的景象歷歷在目,,現(xiàn)在鄭不鳴臉上的血印子還沒消呢,。
“你,你們……”許自然看到幾十個人有紈绔,,有消瘦的監(jiān)生一臉不懷好意的朝自己圍過來,,心里頓時生出一股不好的預(yù)感,說著就要往外跑去,,“你們別亂來,,我,我是……”
這些早就被李欽載養(yǎng)野了的“小畜生”們,,怎么可能讓他跑了,,沒人管他是來干啥的,,道歉也好,上學(xué)也罷,,都到這兒了怎么可能讓他安然無恙,!還沒等他說完話,契苾貞和李顯就帶頭一擁而上,,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揍他娘的一頓再說!
“唉,,別,,哎呦!”許自然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就被淹沒在拳頭的海洋里,。那群紈绔的叫罵聲要掩蓋許自然的求饒還是輕而易舉的。
“還敢來,?揍沒挨夠是不是,?”暴脾氣的契苾貞一馬當(dāng)先,揍得很是賣力,,一群紈绔熱火朝天的揍著一個人,,讓旁邊很少打架的監(jiān)生也直熱血上涌。氣不過的鄭不鳴也跟著踹了兩腳,,然后默默地收了回來,,在一邊幸災(zāi)樂禍。
過了不知多久,,可能是許自然沒再反抗了,,也可能是一群紈绔揍夠了,如雨點搬的拳頭漸漸停歇,。露出蜷在一起,,雙手護頭,灰頭土臉的許自然,。稍歇,,躺在地上的許自然慢慢松了口氣,將雙手從頭上放下,,露出一雙眼淚橫流的眼睛,。
造孽啊,!
許自然開始深刻反省自己:“我是上輩子造了什么孽,,才讓這幫混賬盯上?我又是吃飽了撐的,,才敢縱馬踩踏這里的莊稼,,打了他們的人,?要是早知道是他們這群長安頂天的紈绔子弟,當(dāng)時打死我也不來??!”
然而,現(xiàn)在后悔為時已晚,!
這群小畜生的動靜鬧得可不是一般的大,,驚的鳥兒都不敢在窩里待著了,呼扇著翅膀飛遠(yuǎn)了,。
狄博士得知后,,慌忙趕過來,剛到門口,,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學(xué)堂的那群小畜生們面目囂張的圍著一個鼻青臉腫,,涕淚橫流,縮作一團的許自然,,要多凄慘有多凄慘,。
狄仁杰來到甘井莊已經(jīng)數(shù)月,山長兼教書先生李欽載就是個甩手掌柜,,他就自然而然得成了這個莊子的大管家,。剛剛的慘叫聲隔著老遠(yuǎn)都能聽到,正直的狄仁杰看到這一幕,,怎么能忍住不說,?于是,他急忙走進學(xué)堂的院子,,一邊伸手要扶起許自然,,一邊開口道:“都跟你們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動不動就動手,,你看把人打的!到時候李縣伯知道了,,你們又得挨打,!”
“怎么樣,能起來嗎,?你叫許自然對吧,?”狄博士面向許自然,幫他撣了撣衣服上的灰,,雖然沒什么用,,但也算是安慰了。
“嗯,,是我爹讓我來向先生求學(xué)的,?!痹S自然抽噎著,跟狄仁杰說,。
周圍一圈的人,,玩味的看著他,你是來干啥的我們會不知道,?剛被揍了一頓就被親爹送到這兒來了,,求學(xué)?呵,!
“是誰帶你來這的,,怎么沒人跟我說?”狄仁杰這才意識到不對,,問道,。
“是大師兄!”許自然聲音漸弱,,他環(huán)顧四周蕎兒的身影早已不見了,。他也意識到了不對,特么得李欽載說是讓蕎兒領(lǐng)他來學(xué)堂,,就真的只是領(lǐng)來,,一句話沒有,人就沒影兒了,,害得他白挨了一頓揍,,這叫什么事兒啊,!
話音未落,,契苾貞不樂意了,“姓許的,,我告訴你,,別亂咬人,你說是大師兄帶你來的,,人呢,?自己找不痛快,別拉著大師兄一起,!”
契苾貞說完便引起了諸多人的不滿,,紛紛附和。
完了,,引起民憤了,,這可咋整!許自然暗叫不好。
這時,,李素節(jié)首先恢復(fù)理智,,打斷了紈绔們的征討:“好了,先別吵了,,我去問問先生不就知道了嗎,!”然后看向許自然,沒有一絲同情的說:“你……先離開這兒,,省的又是一頓好打,。”
此時的蕎兒正在李欽載的身邊,。他在聽到契苾貞那一嗓子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說啥都晚了,雀雀兒也飛了,。于是幸災(zāi)樂禍的看了一會兒就跑回了老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