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奴哥兒,,我是小騾子啊
回長安城的車輦上,。
恢復了皇帝威嚴的劉徹緊緊的閉著雙眼,。
滿腦子都是這兩日劉破奴說過的話,雖然人看著不靠譜了點,,但畢竟流落民間幾十年,。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以工代賑,,養(yǎng)殖和耕種,,這些只能算是一個小驚喜,真正讓劉徹感覺到欣慰的是,,他感覺到了劉破奴身上有一種熟悉的氣息,。
讓劉徹有了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在遇見劉破奴之前,,身為皇帝的劉徹內(nèi)心是極其壓抑的,,那股沉重的壓力無處釋放。
當皇帝這么多年,,雖然也做出了不少的功績,,可不理解自己的人照樣有很多。
大臣們反對,,就連太子也都跟著反對,,他們渾然不知朕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什么?
唯有劉破奴,!
支持不算支持,,反對也不全是反對,。
明確的說出了為什么要打,理由與劉徹心中所想的幾乎一致,。
又明確的指出了應該怎么打,,劉徹雖然不太認同,但現(xiàn)如今靜下來仔細的想一想又發(fā)現(xiàn),,若是按照劉破奴所說的方法進行,,進度可能不會太快,但絕對夠穩(wěn),。
忽然之間,,劉徹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陛下,末將已經(jīng)查到了……”一名羽林軍軍官騎著馬與車輦平行,。
“進來說,!”劉徹緩緩的睜開雙眼,朝著車外說道,。
關(guān)于劉破奴的事情,,他暫時還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
一個人若是太優(yōu)秀了,,有時候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陛下,劉破奴生于元朔二年(前127年),,元狩三年(前120年)在陽陵縣落戶,,祖籍廣陵,其母為王溫,,于元鼎二年(前115年)去世,,年齡三十三歲,元鼎六年(前111年)劉破奴進行集訓,,時年不足十五歲,,元封二年(前109年)受召出征朝鮮,元封三年(前108年)受征北上草原,,戰(zhàn)場經(jīng)歷暫時還沒有查到……”
“此事就此作罷,!”劉徹點了點頭,朝著將領(lǐng)擺了擺手,。
陛下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去關(guān)心一個陌生人的經(jīng)歷,,而恰巧的是,元朔元年的時候,,年輕時候的將領(lǐng)也正好跟著劉徹路過了廣陵,,并且在哪里待了一段時間。
“在長安城外找一處莊子,兩千畝地,,五歲以下耕牛十頭……”劉徹稍稍停頓了下,,繼續(xù)說道:“從羽林軍中挑選五十個二十來歲的子弟伴做家僮,他若問起就說朕最近在朝中得罪了人,,不便說的太多……”
將領(lǐng)會意的點頭離開,,不過卻并沒有回到自己該回的位置,而是再次折返回了陽陵,。
……
劉破奴依舊躺在那張?zhí)刂频纳嘲l(fā)上,,身上依舊披著那張從草原上繳獲而來的獸皮。
生活雖然勉強能過下去,,但一向喜歡安靜的劉破奴也不由覺得有些無聊了,。
因為是外來戶,很難融入本地的村子,,所以盡管落了戶,,他也只能在自己的地頭上搭建個草屋居住。
一天兩天的倒是還能忍受,,可幾個月下來,,劉破奴覺得自己整個人好像都快要被悶死了。
而人一旦閑下來,,就總是會情不自禁的胡思亂想。
一道身影悄悄的摸到了小院側(cè)方,,伸手摸了摸藏在腰間的匕首,,就在準備行動之前,那道身影卻忽然愣在了那里,。
“奴哥兒,,是你嗎?”
剛才升起的思緒被門口的一道聲音忽然打破,,劉破奴不由的抬頭望去,。
門前站著一個衣衫破舊的乞丐,腳上厚厚的草鞋被磨的跟個刺猬似的,,隱隱的還能看到絲絲猩紅的血跡,。
這聲音聽著怎么有些耳熟呢?
“奴哥兒,,是我啊,,小騾子……”乞丐兩眼淚水的看著滿臉迷茫的劉破奴。
“小騾子,?你……”劉破奴忽然瞪大了眼睛,,腦海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幅熟悉的畫面,有些難以相信面前的這人竟然會是小騾子,。
印象中的小騾子是個話癆子,,很少見他生氣,,出征途中又是不停的為大家?guī)砀鞣N各樣的歡樂,所以很受大家的歡迎,。
雖然意外,,但劉破奴還是很快便猜出了小騾子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他家就是關(guān)東的,,現(xiàn)在這行情,,出現(xiàn)在這里不也很正常的嗎?
不過心中還是有些疑惑,,小騾子的性格和為人方式,,即便是在災年,也不至于混到這一步,,一定有問題,!
“吃啊,怎么不吃了,?不夠鍋里面還有呢……”看著只吃了一碗就停下來的小騾子,,劉破奴一臉關(guān)切的問著。
“奴哥兒,,吃的差不多就行了……”小騾子收起了先前的心思,,雖然心中有些傷感,但意外能見到自己的戰(zhàn)友,,興奮的情緒還是掩蓋了一切,。
“怎么?覺得你奴哥兒管不起你一頓飯嗎,?”劉破奴一臉淡定的看著小騾子,。
“奴哥兒,這不是打仗養(yǎng)成的習慣嗎……”小騾子尷尬的撓著頭,,只能用以前的習慣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關(guān)東到這里也不近,餓了那么久只吃一碗就滿足了,?”劉破奴微笑著看向小騾子,,忽然說道:“小騾子,你奴哥兒雖然不怎么聰明,,但也不是什么笨蛋,!”
“哎……”小騾子滿臉懊惱的嘆了口氣,先前遇見舊人只顧著興奮了,,卻忘了當年的戰(zhàn)友當中,,就屬劉破奴最難纏,他若是發(fā)起狠來,能把整屯人忽悠的擋在他前面,。
小騾子當然不會主動告訴劉破奴自己的事兒,,也更不會告訴他若是換成陌生人的話……
“奴哥兒,這事兒你別問了,,就當我沒有來過……”
見狀,,劉破奴心中大概有了數(shù),這模樣十有八九是犯了事兒,,小騾子這么說自然是不想拖累自己,。
但是小騾子這性格和為人,劉破奴打心底還是挺喜歡的,。
別的不說,,眼疾手快,心思靈活,,說得通俗點就是有眼色,,會來事兒,身邊若是有這么一個好幫手跟著,,將來也能省下不少的力氣,。
“我最近遇上了位能通天的貴人,在長安給我安排了一份生計,,過幾天就要走了,!”劉破奴先是炫耀了一番。
他還是就這么不想放棄,,不管怎么說小騾子也是跟著自己一起打過仗的人,,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回想了一下前身的做事風格,,劉破奴緊接著說道:“有啥事兒你直說就行了,若是能解決的,,我?guī)湍阋黄鸾鉀Q了便是,,若是解決不了,那就當我們兩個今天沒見過面就是了……”
“奴哥兒,,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但這事兒真不能說……”小騾子很是感動,還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奴哥兒,。
劉破奴看了眼小騾子,將身上的獸皮丟了過去,,沉聲道:“你自己先找個地方躲著,,我去把糧食賣了,我把錢放在門上,明日你來這里拿錢跑路……”
“奴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