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游園會大戲(三)
李煜玄聽楊貴人說來,,秦佩英和周翌就是如此秘密傳信,確定私會的,,便率先從穆晏清手里拿過來,,打開一看。
楊貴人根本沒心思分析,,抓住這棵救命稻草,,湊上前一看,立即說:“皇上您看,,臣妾沒有冤枉驍嬪,,這就是周將軍傳與她的信。驍嬪定是知道事情敗露,,才……”
“住口,!”李煜玄猝不及防大喝了一聲,周圍登時跪了一地,,他將紙條狠狠甩在楊貴人的臉上,,說:“你拿朕當(dāng)傻子?這根本不是周將軍的字跡,!你還要在這里平白污蔑,!”
秦佩英一愣,恍然大悟,,水汪汪的眼睛立即又紅了一圈,,說:“皇上,原來……原來這是有人故意設(shè)局給臣妾,,若不是……不是您來得快,,這步搖和紙條剛好被臣妾撿了拿在手里,那臣妾……臣妾今日只怕九死一生了……”
李煜玄看她幾處委屈一并發(fā)作起來,,哭得淚流滿面,,心疼得一時不知如何安慰,心里愧疚不已,,又萬幸自己來得及時,,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楊貴人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眼前的每一樣?xùn)|西都不對,仍想狡辯,,把自己耳聞目睹的來龍去脈都說一說,,卻見易桂華已經(jīng)率先跪倒在地,“皇上,,臣妾有罪,,不加分辨,,讓秦妹妹蒙受委屈,請皇上降罪,?!?p> “易妃娘娘協(xié)理六宮,素來心細(xì),,今日卻一上來就不由分說,,到底是聽信讒言,還是心有把握,?”秦佩英不依不饒道,。
易桂華心里自然是比秦佩英還要冤,如今卻只能認(rèn)栽,,“皇上,,都是臣妾不好,見妹妹不愿答話,,沒有及時了解妹妹的為難之處,,一時魯莽才與妹妹起了爭執(zhí),掃了皇上的興致,,請皇上責(zé)罰,。”
李煜玄正沉思著,,冷眼看著易桂華和楊貴人,。
穆晏清卻很快分辨出來,秦佩英和易桂華說的分明是兩碼事,,腦筋一轉(zhuǎn),,說:“皇上,驍嬪姐姐也是因為丟了與皇上的定情之物,,心中著急,,才會與易妃娘娘不和。二位娘娘素來寬厚,,堪為后宮表率,,想來都不會因此而心生芥蒂?!?p> 秦佩英看了看李煜玄的臉色,,早已不見慍怒,便沒有繼續(xù)追究,,只好擦著眼淚等一個表態(tài),。
李煜玄聞言點著頭,說:“兩位愛妃素來善解人意,,今日這等重要節(jié)日,,朕不愿再生波瀾。易妃,,你連日來協(xié)理六宮,,盡心盡責(zé),朕都看在眼里,。今日雖有疏忽,,也算及時認(rèn)清知錯,沒有釀成大禍,。就罰俸兩月,,小懲大誡吧?!?p> “謝皇上恩典,。”
“楊貴人,,以下犯上,,目無尊卑,禁足一月,,無召不得出,。”李煜玄冷冷掃了一眼,,便讓楊貴人和易妃先退下,。
穆晏清見這場大戲已經(jīng)落幕,正要跟著人群退下,,留這位渣男給驍嬪彌補過錯,,卻感覺到有一道眼光正壓過來,立即停下腳步,。
“你……叫什么名字,?”李煜玄掂了掂這只步搖,小心地給秦佩英戴上,。
“回皇上,,臣妾……穆晏清?!蹦玛糖迦允歉械綗o由來的壓迫感,,不敢抬頭。
李煜玄“嗯”了一聲,,見眼前的美人在步搖的映襯下,,別有一番國色天香,只恨自己從前未曾多留意,,眼神便一直停留在秦佩英那里,,指了指穆晏清,,說:“也是個懂事識禮的。有你在永壽宮陪著佩英,,朕也放心,。”
說完,,他就拉著秦佩英的手,,說:“朕陪你回席吧?!?p> 穆晏清心里一萬個問號飄過,,這……青天白日何苦要帶我這么大一個電燈泡?行吧您是九五至尊您愛帶就帶吧,。
一路上,,這位九五至尊耐心安慰了一路,聽得穆晏清對那些土味情話都生理不適了,,心中直罵:詭計多端的花心渣男,。
這時,一個侍衛(wèi)匆匆上前,,說:“啟稟皇上,,周將軍求見?!?p> 李煜玄正猶豫,,秦佩英撤開一步,說:“皇上要議事,,臣妾在此多有不便,,先行告退?!?p> 她正要轉(zhuǎn)身走,,李煜玄卻拉著了她,說:“無妨,,周將軍也算秦家兒郎,,論起來他還是朕的表舅?!?p> 不等秦佩英再拒絕,,李煜玄已經(jīng)讓人傳周翌上前。
“臣周翌參見皇上,,參見二位娘娘,。”周翌昂首闊步,眉眼間的確是與秦佩英如出一轍的神采飛揚,,穆晏清匆匆一眼頷首示意,,心中又是驚嘆這男子漢氣概,她站在皇帝和秦佩英的身后,,目之所及也無法清楚秦佩英此時的神情,,惟愿她撐得住這一輪考驗。
“周將軍尋到此處,,所為何事?”李煜玄仍是緊握著秦佩英的手腕,,沒有松開,。
“回皇上,臣有一事請皇上準(zhǔn)奏,?!?p> “但說無妨?!?p> 周翌抬起頭,,棱角分明的臉有些黝黑,左邊眉梢有一條刀痕,,已經(jīng)將要和額頭的皺紋融為一體,,似乎連歲月都迫不及待要抹去他長年駐軍的痕跡,也模糊了那些九死一生的時刻,。
“臣請愿,,成婚后攜妻前往西江,駐守五年,,望皇上允準(zhǔn),。”
李煜玄險些沒反應(yīng)過來,,周翌竟就如此答應(yīng)了賜婚,,說:“西江邊境雖常有流匪作亂,如今也已平息,,愛卿勞苦功高,,將逢新婚,正是留駐京城為國效力之時,?!?p> 秦佩英管不上那一句“成婚后”,另一只手已將帕子揉成一團,,說:“將軍剛從西江大勝而歸,,如此荒涼之地,何苦又要匆匆返回,?”
周翌仍是鏗鏘有力,,堅定得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說:“臣謝皇上和娘娘關(guān)懷。西江亂象由來已久,,此次雖天佑我朝,,讓臣一舉殲滅,但流匪仍有出逃,,臣擔(dān)心不日終有卷土重來之時,,望皇上允準(zhǔn)臣前往,筑起西江的強兵悍將之軍,,以絕后患,。男兒志在四方,只要是為國效力,,不必拘于何處,。”
周翌從不開口求什么,,李煜玄縱有難舍,,卻見他已經(jīng)意志堅定,親自上前迎周翌起身,,用力拍了拍他那厚實的臂膀,,說:“好,不虧是我大蔚的好兒郎,?!彼H為欣賞地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秦佩英,“也是秦家的好兒女,?!?p> 秦佩英只是淡淡道:“皇上和周將軍想必仍有事情要商定,臣妾也不便陪同,,先行告退,。”
李煜玄有些不舍,,說:“好,,朕晚些再找你?!?p> 秦佩英和穆晏清似乎漫無目的,,一路走到池邊。
草地上,,一眾宮人正忙碌著,,準(zhǔn)備午后的射柳、放風(fēng)箏等事宜。秦佩英站在池邊吹了好一會兒風(fēng),。
穆晏清思前想后,,問:“娘娘,您要不要再與周將軍見一面,,就當(dāng)是道個別,。我可以……”
“見什么?”秦佩英此刻神色平靜,,“若是祝賀他新婚,,大婚之日我自會備一份厚禮?!?p> 穆晏清知道很多個不應(yīng)該,,奈何心中仍是不忍他們就這樣猝不及防地be,“娘娘,,那日您剛拿到周將軍的信件時,眼里分明有思念,?!?p> 她看得清楚的豈止這些,這樣的真情流露,,只怕秦佩英自己都未曾察覺,。
秦佩英只苦笑,說:“晏清,,世間萬事不能盡如人意,,若總要這樣彌補遺憾,那要做的多了去了,,彌補不完的,。我與他的確有過年少情意,但是自我被選中入宮的那日起,,就不該再有任何的一絲念想和僥幸,,且不說道德倫理在上,光是這深宮中的算計,,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fù),,我不會,也不能有這些自私的念頭,。我秦佩英從不走回頭路,,過去了就是過去了?!?p> 穆晏清面對這份灑脫,,突然覺得心里空空的,也明白過來,經(jīng)此一事,,他們兩人再難相見,,過去的事情無疑都是潛伏的殺機。周羿大概就是深諳前朝后宮那牽扯不清的復(fù)雜,,才選擇用自己的遠(yuǎn)走來保全秦家和驍嬪,。
“怎么?你這些小聰明都成功了,,還高興不起來,?你不振作,等易妃卷土重來了,,我一個人斗不過,。”驍嬪釋然一笑,,反倒安慰起穆晏清,。
也是,穆晏清明白過來,,秦佩英這么說,,是真的拿她當(dāng)自己人了?;实蹖︱攱宓囊尚那丶业睦Ь?,都一下子迎刃而解,她也就成功拿下這位大花,,有主位娘娘在罩著,,日子起碼踏實一些。
可是這比娛樂圈還可怕的后宮,,沒有一勞永逸的時候,,縱觀那么多前輩老師,幸運能通過一部劇登上頂層,,隨之而來的只會是更激烈的競爭和更殘忍的暗算,,誰又能穩(wěn)坐高嶺,安枕無憂呢,?
穆晏清說:“娘娘,,其實您一直都斗得過,全在于您愿不愿意而已,?!?p> 秦佩英撥開了被風(fēng)吹亂的碎發(fā),像只是順手撫著發(fā)髻上的步搖,,指尖的冰涼一下子竄入心里,。
她從沒有像今日這樣,,真的以一個妃子的嬌柔姿態(tài)去示弱,去爭取那個人的歡心和同情,?;实鄣膽z惜和心軟,秦佩英體會得一清二楚,,也是到今日才明白,,原來這些別人爭破了頭的寵幸,是她只需一低頭,,一抹淚,,就可以扭轉(zhuǎn)局勢的關(guān)鍵。
“娘娘,,皇上為何從一開始這么輕易就把楊貴人的亂嚼舌根聽進(jìn)去了,?是因為您在皇上心里,就是一個冷冷淡淡的存在,,不爭寵,,不獻(xiàn)媚,不討好,,您在宮里做的只是自己,,而不是皇上的妃子?!?p> 采蓮和岳蘭站在身后,被穆晏清這話驚到,,榮姑姑卻只是輕輕拉住了岳蘭,,搖了搖頭。
秦佩英并沒有生氣,,只是淡淡地承認(rèn),,說:“踏入了這四四方方的天地,我也認(rèn)了這條命,,可若要我學(xué)那一套做作諂媚的模樣去討好一個把我困在這里的人,,我情愿一輩子冷清?!?p> “可是娘娘,,您今日做到了,難嗎,?當(dāng)然不難,。您就算認(rèn)命,就算厭煩,,但一定不會忘記,,您也是皇上如何對待秦家的關(guān)鍵,。若這一次的事情換成是姚妃和易妃,不會有后面的許多風(fēng)波,,因為在皇上眼里,,從來不必懷疑她們對自己的情意。冷清一輩子當(dāng)然自在,,憑娘家的本事也可保娘娘無憂,,可是您想想,若家里再一次要面對天子的猜忌和設(shè)計,,能依靠的也只有您了,。”
穆晏清覺得,,秦佩英再這樣傲嬌下去,,這樣吃啞巴虧的事情怕是沒完沒了。帶著不適合一個妃嬪的倔脾氣和強姿態(tài)混日子,,就好比強行接下一個不適合自己的角色,,天人之姿去演丑八怪,長相平平去演絕世美人,,說白了就是瞎搞,。
“娘娘,皇上也許自始至終只是盼著您放下要強的性子,,服個軟,,撒個嬌,他是這么多人的夫君,,更是至高無上的君王,,您居于其中,總要在做自己和做一個妃子之間平衡好,?!?p> 池邊的風(fēng)大,忙著籌備工作的宮人們更是手忙腳亂,,才擺好的矮桌又輕易被掀翻,。
秦佩英在這樣獨自安靜的間隙里,才發(fā)現(xiàn)風(fēng)里那些泥土花草的清香,,好像都從前未曾體會過,。她伸手把被吹歪了的步搖扶正,看見衛(wèi)凌正歡天喜地地朝她走來,。
“給驍嬪娘娘請安,,”衛(wèi)凌躬著身子,笑容堆滿在臉上,,說:“娘娘,,皇上已經(jīng)更衣完畢,,午宴快要開席了,皇上惦記著娘娘,,想與娘娘一同入席,。”
秦佩英在風(fēng)中微微揚起頭,,不假思索道:“好,,本宮即刻隨你去,勞煩公公帶路,?!?p> 衛(wèi)凌將腰背壓得更低,伸出手讓驍嬪扶著,,“給娘娘帶路,,是奴才的福氣才是?!?p> 秦佩英才往前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來,回頭看了看站在原地的穆晏清,。
穆晏清說:“娘娘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p> 見秦佩英已經(jīng)走遠(yuǎn),,采蓮才敢哼了一聲,不服氣地說:“主子,,奴婢也看出來了,,你好像幫著易妃說話。污蔑妃嬪罪名可不小,,主子為什么不一鼓作氣把她收拾了?”
穆晏清完成了大計,,想到秦佩英就此成為近期新寵了,,心情正愉快著,昂首闊步穿梭在風(fēng)景如畫的花園中,,說:“皇上自己都發(fā)現(xiàn)事情搞錯了,,冤枉了驍嬪,更何況是這些見不得人的丑事,,咱們?nèi)绻麍?zhí)意追究易妃栽贓驍嬪私會外男,,這不是踩著皇上的臉才去收拾易妃么?而且,,易妃勢大,,我們不可能一次就扳倒,。倒不如各退一步,給皇上一個下臺階,,還替驍嬪掙一個寬容大度的人設(shè),。”
更何況,,易桂華先她一步看清楚這一點,,算準(zhǔn)了皇上并不想在私會外男的事情上做深究,才趕緊只承認(rèn)了自己魯莽的過錯,。如果不是自己在提點著,,說不準(zhǔn)秦佩英就死咬著皇上的痛處不放,反而被逆轉(zhuǎn)局勢了,。
“主子,,咱們……不趕緊先回去宮宴么?這不是回去的路啊,?!辈缮徳阶咴接X得人少,才后知后覺,。
穆晏清倒是無所謂,,說:“急什么,皇上心里和眼里全是驍嬪,,楊貴人和易妃也不好再生事,,我一個小答應(yīng),這么早回去等著也是等著,,還不如先走走,。再說了,剛剛也兇險,,好歹讓我散散心啊,。”
采蓮撲哧一笑,,說:“主子,,自從您經(jīng)歷了落水后,雖和從前大有不同,,奴婢也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您的脾性,,可看您算計易妃和皇上的時候,真的感覺您仿佛只是在設(shè)計話本似的,,天不怕地不怕,,對著誰都是鬧著玩一樣,沒想到,,您還知道兇險???”
穆晏清剎住腳步,回頭瞪著采蓮,,“你這到底是夸我還是損我,?”
采蓮正要繼續(xù)說笑,突然聽見假山后有男女在低聲說話,,趕緊閉上了嘴,,眨著大眼睛看向穆晏清。
這冷冷清清的地方,,這么神秘地躲在山后面才說話,,多半是什么癡情男女,好不容易才有說話的機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采蓮和穆晏清知道不好撞破,都踮起腳走路,,只想急忙離開,。
“我……我只想知道,想看看,,你最近過得好不好,?”一把甚為凄楚的女聲傳出來。
“謝溫貴人關(guān)懷,,奴才很好,。”
穆晏清:……
采蓮也認(rèn)出這聲音,,一把捂著自己嘴巴,,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這不就是顧甯川和溫貴人,!
穆晏清眉頭一皺,,當(dāng)下決定不走了,貼著假山站在水池邊繼續(xù)聽下去,。好家伙,,才處理完一道緋聞,這又來一出,?后宮的隱藏戀情可真是不少啊。
“你不要一直低著頭,,抬起頭來,,我想看看?!?p> “奴才相貌粗鄙,,只怕驚擾了貴人和龍?zhí)?。?p> 穆晏清聽見,,溫映池的聲音已是帶著一點卑微的哀求,,“我出來一趟不容易,也是求了易妃才有機會出來走走,,跟著我的人太多了,,我……我只想……”
“貴人要看的也看了,托貴人洪福,,奴才一切都好,。時辰不早,請貴人回去吧,?!?p> 穆晏清靠著石頭,悄悄搖著頭,,沒想到這么英俊的小川居然這么薄情,。
“我知道,你去過幾次永壽宮見驍嬪,,前些日子,,我看見楊貴人過來找易妃,沒多久她們就都去永壽宮鬧起來了,,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我……我擔(dān)心是因為你,就撒了謊說身子不適,,把易妃支開,。甯川,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沒有我,,我做的這些也不求你感激我,,最起碼,能讓我看到你好好的,,就足夠了,。”
另一邊的顧甯川沉默了片刻,,只聽到一聲似有似無的嘆息,,說:“貴人將為人母,奴才斗膽,,先預(yù)祝娘娘平安和順,。”
“除了這些……你沒有什么別的要和我說了嗎?”
這一回,,顧甯川遲遲沒有再出聲,。穆晏清心里遺憾,比起秦佩英和周翌的提前be,,眼前這個單向奔赴的也是虐得不行,。
她看著采蓮示意離開,正這時突然起了一陣風(fēng),,將穆晏清的帕子從手中吹落,,眼看要往單項奔赴的那邊吹過去。穆晏清一陣驚懼,,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自己在做狗仔隊那還得了,!
她立刻躍起一大步,一把抓住帕子,,卻不妨腳下的石子路磕絆,,腳底一個踉蹌就站不穩(wěn)。采蓮原想伸手去抓住,,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碰到了手指。
咕咚一聲,,穆晏清就一頭摔進(jìn)了池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