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學(xué)堂日雜篇)

　　翌日早學(xué),，班內(nèi)半數(shù)學(xué)子哈欠連天,！

　　先生提高了嗓音，“早上提起精神來,！”戒尺在講桌上噼啪作響,！小武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班長為首,，起帶頭作用,，早讀的聲音從此起彼伏到整齊洪亮！

　　先生緊鎖眉頭,，一派肅穆,，一打聽方才從學(xué)子口中得知，原來昨日端午,，縣老爺活動上對對子,，書院好多學(xué)子都參加了,，吟詩作賦飲酒作樂，余醉未解,。

　　于是計上心來,，不如第一堂課就對對子吧，正好抖擻精神,，也好看看這幫學(xué)子都學(xué)成如何,。

　　先生踱著步，背著手,，出上聯(lián)“東風(fēng)有意綠野舒青”,，對下聯(lián)。

　　小武首當(dāng)其沖,，對出下聯(lián),，“明月多情紅塵笑春”。先生點點頭,，莞爾,。

　　“月照白蘇春來燕紫”，山伯按耐不住,，脫口而出,。

　　“楊柳多情藍(lán)天展黑”，英臺不甘示弱,，對出下聯(lián),。

　　先生思慮片刻，又出上聯(lián),，“一卷離騷賦”，下聯(lián)……

　　謝思蘊(yùn)拍案而起,，對答如流,，“三江屈子魂”。許是昨日端午對過此聯(lián),。

　　“十年心事燈”,、“萬古楚詞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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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言我一語，氣氛好不活躍,！先生滿意的點點頭,，末了又出上聯(lián)，“蒲酒一壺,，情釀千秋屈子淚”,，對下聯(lián)……

　　英臺略一思考，對出下聯(lián),，“龍舟萬槳,，浪飛四海楚辭歌”,。

　　先生拍手叫好，其他學(xué)子也爭先競對,。

　　對仗雖算不上工整,，押韻也恰如其分。但課堂的氛圍變得融洽,、愉快,、和諧！先生很是欣慰,！

　　就這樣,，歡樂的上午時光總是匆匆。午間,，山伯和英臺共進(jìn)午餐,。山伯見英臺行走不便，問其原因,，英臺支支吾吾,，加以掩飾。

　　無奈山伯作罷,，扶英臺去寢室休息,，剛上臥榻，只見山伯不顧英臺拒絕便把英臺的褲管擼上去,，挽上至膝蓋上方,，紅紅一片擦傷，雖已止血,、部分結(jié)痂,，但傷口紅色部分仍觸目驚心！

　　“怎么回事兒,？”山伯抬頭對上英臺目光,，英臺如實娓娓道來，“昨晚你醉酒廚房,，我把你扶回寢室時不小心磕碰到地……”

　　山伯心疼的看著英臺,，站起身坐在英臺身側(cè)?！澳信谑懿挥H”,，英臺雖扮作男兒身，但是女則還是謹(jǐn)記在心,。于是把身子往旁邊挪了挪,。

　　山伯不語，只是注視著英臺的眼睛,。

　　英臺不敢迎上山伯目光,，便閉上眼,。說，“吾困了”,，作勢要休息,。

　　山伯反應(yīng)過來，自己離英臺只五公分距離,。心想都是男子,，怕什么，便撓撓頭回到自己的臥榻上,。臉上一片陰翳,，看不出表情。

　　回到鋪上的山伯翻來覆去,，午睡不著,。腦子里滿是自己與英臺被罰站的那個場景，香汗淋漓,，風(fēng)吹燥熱,，衣袂紛飛，素手拭汗,。山伯坐起身,，不經(jīng)意瞥見那個身影，徒生煩躁,。無端郁悶起來,，小武在山伯眼前擺擺手，山伯一把拍開,，遂撅起嘴,，竟定定出神！

　　英臺翻了個身,，感覺有一道目光盯著自己,。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睜開眼,，掃視一圈，無人注視,，便起身整裝,。

　　午后時光總是難得清凈，上午對對子,，下午便是從容得很,！

　　到了晚上，寢室一眾提議：今晚夜色尚好,，去賞花敘雅,，便是文人的消遣了,！

　　英臺擺手拒絕，作罷,，小謝問小武,，小武欣然接受，山伯卻搖頭,，直言不去,。

　　于是屋內(nèi)只英臺、山伯二人,。

　　英臺為了掩人耳目,，偷偷拿了換洗衣物去澡堂，準(zhǔn)備洗澡,。

　　大澡堂霧氣朦朧,，山伯這邊也泡好澡，從一片氤氳水汽中出來,。身上只一條褲衩,。

　　等到山伯一走，英臺慢慢吞吞,，扭扭捏捏,，方才出來。一瘸一拐,，腿上傷勢仍在,，拖著木屐，啪嗒啪嗒,，濕漉漉的發(fā)絲貼在頭上,，頗有些好笑！

　　擦拭完頭發(fā)身子,，換上衣服,。回寢室,。

　　山伯惦記著英臺傷勢,，便在英臺對桌枯坐干等。英臺出現(xiàn),，山伯兩眼放光,，像星星般倏忽點亮。

　　英臺穿戴整齊,，一絲不茍,。山伯毫不在意，直問：“英臺,，你腿傷好些沒,？”英臺點點頭,，答道，“好多了,，并無大礙,。”

　　山伯放心的點點頭,。

　　英臺躡手躡腳地爬上臥榻,。

　　午夜時分，一眾男子歸寢,。

　　英臺本是半夜未眠,，現(xiàn)在更是難以入睡。

　　呆呆望著月亮,，床榻正巧對著窗子,，英臺雙目渙散，迷迷糊糊地嘟囔一句,，月光真亮,，像眼睛……

　　眼睛？誰的眼睛,？,！

　　一

　　六月八日，兄長大婚,。

　　前一日,，英臺便向書院先生請假一日，參加兄長婚禮,。

　　成婚當(dāng)日,，英臺特地打扮，恢復(fù)女裝,！

　　只見其略施粉黛,，紅唇細(xì)眉，櫻桃小口,，明眸善睞,！微微瞇起的雙眼，上揚(yáng)的嘴角,，無不顯示出她的好心情,！

　　她走出閨房，去了正堂,！

　　廳堂內(nèi)，正在舉行婚禮,，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英臺前前后后看到兄長和嫂子也就不到半日，上午二人梳妝打扮,，直至傍晚成婚,，晚上夫妻二人送入洞房，共度良宵,！雖兄長去陪酒,，二人碰見。但這一天基本上沒怎么打過照面,，英臺恍恍惚惚度過了一天,。沒搞明白成婚的禮節(jié)和過程，便匆忙度過了一天,。

　　英臺連夜坐船回去,，卸了妝，衣服還沒來的及換,。銀心把英臺送上了船,，便打道回府。英臺在船上匆忙換裝,，扮成男子,。

　　船小二正巧路過，看得目瞪口呆,，進(jìn)入船艙,，驚訝地嘆，“你竟女扮男裝,？,！”英臺趕忙捂住小二的嘴，“不得宣揚(yáng),！”小二這才緘口不言,，閉口不提此事。

　　船?？堪?，船家一聲吆喝，小二把英臺送出去,，英臺朝小二眨眨眼,，示意禁言。小二點點頭,，也眨了眨眼,，保持沉默。

　　相安無事，英臺徒步趕往書院,。已是清晨,。

　　地上濕滑，英臺三步并作兩步走,，終于在早讀前感到書院,。

　　路上盤纏有余，干糧尚存,，還帶了一些特產(chǎn),，分給室友。

　　給山伯時,，還附贈一句,，“謝謝這些天梁兄提攜。這個點心是家母親手做的,，嘗嘗看,！”

　　山伯接好，笑盈盈地,，一整天笑意不曾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