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時分,丞相府內外燈火通明,,警戒層層,,而譚鏡瑞悠然坐在房間里喝茶,正思索著什么,。奇怪的是南門汐的兔子從門縫里鉆了進來,,一直纏著他,,非常調皮地在他身上跳來跳去,。
“不要跑啊——原來你在伯伯這里?!蹦祥T汐一把推開了門,,走了進來。
兔子看了看她,,搖了搖豎起的兩只耳朵,。
“我要走了,既然你這么喜歡伯伯,,就讓他照顧你一下好了,。”南門汐摸了摸它的頭,。
“我可從沒養(yǎng)過兔子,?!弊T鏡瑞笑著說,“不過可以試試看,。對了,,汐兒,你要去哪里,?”
“回時空島找爸爸,。”南門汐望了望窗外的夕陽,,有些傷心地說道,,“懷鳳哥哥一直把自己鎖在房間里生悶氣,一點也不理我了,?!?p> 譚鏡瑞沉默不語。
“對了,,丞相回來了沒有,?”他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剛回來,,看起來很高興,。”南門汐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沙漏模樣的東西,,里面緩緩流轉著藍白色的光亮,,看上去十分神秘。
“這是空間沙漏,?”譚鏡瑞一驚,,“世上只有四個,一個被霍羽靈和星瑤用掉了,,剩下三個都在吳島主那邊吧,?你怎么拿到的?”他一想起星瑤,,心中就傷痛不已,。
“當年爸爸失蹤之后,我一直被太師父養(yǎng)大,。他見到我孤苦伶仃的,,害怕我一個人遇到什么危險,就從沙漏塔中取出了這個空間沙漏送給我,,可把我哥哥羨慕壞了,。”南門汐不停地把空間沙漏倒來倒去,,說,。
“可是現(xiàn)在并不危險,,對吧?”譚鏡瑞問道,。
“待會兒就要打起來了,,我一點武功也不會,又沒有人和我在一起保護我……”南門汐似乎要哭出來,,“還不如回家算了,,至少爸爸媽媽還能和我說說話——”
譚鏡瑞以充滿敬畏的眼神看著她手中的空間沙漏,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卻還是把話縮了回去,。
一聲巨響過后,一片藍白色的光芒以南門汐為中心散開,,仿佛云與海一般在她身邊緩緩涌動,。譚鏡瑞看到她的身體漸漸暗淡了下來,顯得越來越不真實,,最終消失在和了銀河一般明亮光流中,,只留下淡淡的霧氣。
譚鏡瑞閉上了眼睛,,回想起了二十三年前的鳳凰火山,,當年星瑤跟著霍羽靈用空間沙漏來到時,就是一模一樣的一番情景……
“星瑤,,星瑤,,如果你知道我現(xiàn)在已經是一個廢人了,你會笑嗎,?”他摸著兔子,,自言自語道,“你會給我的徒弟做飯吃嗎,?你還會像當年一樣喝一杯就醉嗎,?你真的還活著嗎?”
他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了另一段記憶——在鏡湖的西岸,,他和八歲的劉宇榮跪倒在了劍神蘇鬼谷的面前,。
“我曾經答應過她的母親,,不泄露這其中的秘密——你要自己追尋,。”
“師父,!師父,!我求求你了!告訴我她在哪里,!”
他的恩師搖了搖頭,,就化為了那一棵三石樹,,再也沒有回來。
“師父,,你真的沒有騙我,?”譚鏡瑞閉上了眼睛,似乎在與過去對話,,“已經二十三年了,,當年和我一起跪倒求你的那個小孩子現(xiàn)在已經比我還高了,我依舊沒有找到他的師娘,?!?p> 他沉默了片刻,又說:“或許這只是一個謊言,,是你想讓我活下去的借口,,星瑤其實早在鳳凰火山上就死了,是不是,?她只留給我了她的吊墜……”
想到這里,,譚鏡瑞腦中一閃,從袍子里取出一塊清澈透明的菱形水晶,,而上面的細繩早已不在,。
“月神的遺物,和她的眼睛一樣好看,?!?p> 就在這時,一個人突然開門闖了進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師父,剛才這里爆發(fā)了什么能量,?你沒事吧,?”許懷鳳“砰”的一下關上門,大口喘著氣,,問道,。
“懷鳳,你急什么,?”譚鏡瑞看了他一眼,,“是南門汐,她用空間沙漏回時空島了,?!?p> 許懷鳳吃了一大驚,抓著頭發(fā)說道:“難道我在她身邊時感受到的那股氣場就是空間沙漏,?,!”
“這么一說,,的確很有可能?!饼埳褚灿行@訝,。
“什么氣場?”譚鏡瑞不解,。
“第一次,,我在她的小屋里療傷,死神和龍神都說她身邊有類似于圣劍的力量——我想空間沙漏是時空神的遺物,,當然有神的力量,;第二次,我和他們兄妹倆還有錦豐公主動身去萬春莊,,走的時候感覺到那股力量越來越遠——肯定是南門汐把沙漏放在了屋里,。”許懷鳳越說越激動,,“第三次,,昨晚我和她一起去日之塔的時候,也覺得那股力量漸漸消失——那就是她把空間沙漏留在了丞相府——對了,!對了,!就是這樣!”講到這里長出一口氣,,臉上浮現(xiàn)出抑制不住的興奮,。
“可是空間沙漏那么寶貴,她難道不應該隨時都帶著嗎,?”譚鏡瑞問道,。
許懷鳳的高興頓時被澆沒了一半。
“那……那到底應該怎么解釋,?”他問道,。
“不知道?!弊T鏡瑞說,,“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等一下,董丞相剛剛回來說什么了,?打聽到什么消息了嗎,?”
“丞相說不久之前南海軍的統(tǒng)領帶著一支一千人的先鋒隊到了皇宮,高老太監(jiān)就向皇上假意說要帶著二皇子出去玩,,要和南海軍碰面,。沒想到——”許懷鳳說到這兒突然就笑了起來,“沒想到皇上這一次表現(xiàn)十分反常,,平時都是擺擺手就準許了,,這回卻叫人給高老太監(jiān)和二皇子在宮中安排了個看戲的活動,硬是把他們扣在了皇宮里,。他還叫來兩千御林軍守在自己身邊,,隨后發(fā)出圣旨,召見南海軍統(tǒng)領進宮商議——明擺著就是要抓他了,。那人心機極深,,當然也看出來情況不對,可是倘若他不親自進宮的話,,皇上就有借口把他抓起來,,到時候南海軍必定大亂;倘若他直接起兵謀反的話,,大軍還在幾十里之外,,光憑這一千人是完全不可能打下隱川城的,因此只能乖乖進宮去,,結果自然是被御林軍控制住了,。”
譚鏡瑞不禁喜出望外,,說道:“這都是真的,?皇上怎么突然清醒了?”
“我們都不知道——我猜是有高人在暗中指點,?!痹S懷鳳猜測道,“不管怎么樣,,太子的軍隊也馬上就要到達隱川,,這邊暫時是安全了?!?p> “太好了,,太好了?!弊T鏡瑞站起來踱步道,,“三杰山那一邊怎么樣?”
“蔣浩寧蔣大哥回來了,?!痹S懷鳳頓時沒了好心情,低頭回答,,“他說三師弟用計殺了鄧慕濱,,又引鄧慕江前來挑戰(zhàn),結果小師妹被鄧慕江抓走了,現(xiàn)在不見了蹤影,?!?p> “什么?”譚鏡瑞吃了一驚,,“到底怎么回事,?”
“蔣大哥說小師妹偷偷溜出來看他們和鄧慕江動手,被他抓住機會擄走了,,軍中殺出一個戴面具的人追了上去,,到現(xiàn)在他么倆都沒有消息?!痹S懷鳳如實回答,。
“這戴面具的人又是誰?”譚鏡瑞垂頭喪氣地坐了下來,。
“不知道,。”許懷鳳沉著臉說,。
“唉,,現(xiàn)在好了,星韻不見了,,語默還被抓去,,宇秦更是死了?!弊T鏡瑞閉上了雙眼,,流下兩道眼淚,“平天和羽靈都死了,,星瑤找不到,,師父還變成了三石樹……我不如也去死算了?!闭Z氣中滿是絕望,。
南門汐的兔子蹦到了桌上,溫柔地盯著他,,似乎在安慰眼前的人,。
“師父,你可真的千萬別——”
許懷鳳一句話還沒說完,,兩人就聽見窗外有人高聲大喊,,把他們嚇得不輕。
“許懷鳳,,你小師妹就在這里,!”
譚鏡瑞和許懷鳳對視一眼,,眼神中都充滿了驚奇,前者還想朝外面問一句,,后者就已經等不及地從窗口跳了出去,,環(huán)顧著四周。
“還是那么冒失,?!弊T鏡瑞嘀咕了一句,,隨后從門口緩緩走過去,。白兔看到他離開,一蹦一跳地跟在后面,,似乎對他很不舍,。
許懷鳳來到后院中,透過四周的火光看到了一個高大的人影,。這人戴黑面具,,穿白色袍子,背上一柄巨大的重劍把脊骨都壓彎了不少,,看上去十分駭人,,正是弒神者的后人,凌,。而旁邊一個纖瘦的女子一直拉著他的左臂,,嘴里說著什么,自然就是林語默了,。
“你不要害我大師哥啊,,求求你了?!绷终Z默哀一邊用力拉著他,,一邊說道,“我給你做好吃的,?!?p> “走開點?!绷栌糜沂滞崎_了她,。
許懷鳳看著凌的樣貌,不免倒抽一口冷氣,,想:“這不就是蔣大哥說的那個戴面具的人嗎,?他和黑白道人又有什么關系?”于是問道:“閣下是哪一位,?”
“他姓凌,,沒有名字。”林語默搶著回答道,,“大師哥,,他是來殺你的,你快走吧,!”
“弒神之鋒,?”許懷鳳頓時明白了什么,“你知道我是龍神傳人,?”
“我還知道你就在丞相府,。”凌“唰”的一下拔出重劍,,將它重重插在后院地上的石板中,,冷冷地說。
譚鏡瑞緩緩走了過來,,站在了許懷鳳的身邊,,將白兔托在手里。他雖然一句話也沒有說,,但凌感受到一股威嚴迎面而來,,知道此人絕非等閑之輩。
林語默一下子也站了過去,,搖了搖譚鏡瑞的肩膀,,親切地叫道:“師父,師父,?!?p> 譚鏡瑞摸了摸林語默的頭發(fā),一邊輕撫著白兔的背,,一邊說道:“年輕人,,你不能害我徒弟?!?p> 凌看了看他蒼老的臉,,總覺得有些熟悉,但最后還是一只手提起了弒神之鋒,,冷笑道:“你是三石劍圣,?”
許懷鳳是個急性子,此刻已經看不下去了,,從腰間抽出了長劍,,指著凌喊道:“你沒資格和我?guī)煾刚f話!既然要殺我,,那我就奉陪到底,?!?p> 話音未落,他釋放出了龍神的力量,,頓時院子里金光閃耀,,四人在沖擊下隔開了不少。
“懷鳳,,慢著,。”譚鏡瑞走到了劍拔弩張的兩人中間,,凝視著凌,,“年輕人,你打不過他的,,他身上有全部死神之力,,萬一待會兒爆發(fā)出來,,后果可就嚴重了……”
許懷鳳此時也明白了師父的用意,,臉上直冒冷汗,心想:“師父說得對,,我控制不住的,。”于是緩緩退下,。
“別擋道,。”凌只是冷冷地說了三個字,,而后舉起弒神之鋒,,將劍刃對準了譚鏡瑞的心臟。
“別動我?guī)煾?!”林語默突然攔在譚鏡瑞面前,,“凌,我們是朋友,,對不對,?我?guī)湍銡⒘肃嚹浇 ?p> “我從來沒有朋友,?!绷枵f。
“你師父難道沒教過你嗎,?千萬不能殘害武林前輩啊,。”林語默著急地勸道,。
凌左手按住林語默的肩膀,,一下子就將她甩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上。
“讓開,?!彼麕缀醪粍幼齑降赝鲁隽诉@兩個字。
還沒等譚鏡瑞反應過來,,他揮舞起弒神之鋒,,一劍就砍了下去。
這一下許懷鳳和林語默都傻眼了,,想:“師父經脈寸斷,,根本手無縛雞之力,這一劍下去豈不是……”許懷鳳沒有細想,,挺劍刺上去就要為譚鏡瑞解圍,。他這一招是“萬靈劍法”中“清秋劍”第一百四十九招“鳶鶴翔天”,是鬼谷門劍法里最迅疾的招數(shù),,幾乎是同時就來到了師父的身邊,,可惜凌的出手速度實在太快,重劍劍刃已經劈在了譚鏡瑞的脖子上……
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譚鏡瑞手心猛地爆發(fā)出一陣刺眼的白光,,在一瞬間籠罩了周圍的一切。
就在凌將要得手的時候,,他的劍上反沖過來一股強大的阻力,,身體也仿佛被推了一把,整個人倒飛出去十幾丈遠,,手中重劍“當”一聲掉落在地,。
“不,不,,你不能傷害他……你不能,。”
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在譚鏡瑞身邊響起,。
就在這一刻,,他感覺自己隨同時間都凝固了,腦海中無數(shù)幕過往紛至沓來,。
“敢問姑娘如何稱呼,?芳齡幾何?”
“星瑤,,十九歲,。”
“嗯,,星瑤,,真是個好名字,。”
……
“昨晚我喝醉了,,是你把我抱到床上的,?”
“不是我還能是誰?難不成是神仙,?雖然說是無奈之舉,,但是既然占了你便宜,還是要向你賠禮道歉,?!?p> “好啦,我不怪你,。要是讓我睡一晚上的地板,,那還不如殺了我吧?!?p> ……
“不行,,不行,你要是又喝醉了,,難道我再抱你上床?。俊?p> “我就要喝,。”
“好了……你現(xiàn)在可以抱我了……”
“我……我……”
“我愛你,?!?p> ……
和二十三年前一模一樣的星瑤出現(xiàn)在眼前,那一襲白色的袍子,、一雙清澈的眼睛,、一頭順柔的長發(fā)、像月牙一樣微彎的眉毛,、像櫻桃一樣細小玲瓏的嘴……她看上去很迷茫,,似乎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但的的確確是真實的,。
“二十三年了,,我的星瑤一點也沒有變……我很高興?!弊T鏡瑞此刻已經滿面淚水,,只是靜靜看著星瑤。
“這是……真的嗎,?你怎么這么老了,?”星瑤緊緊抱住了他,,泣不成聲,“我……我……”
許懷鳳,、林語默,、凌三個人放下了手中的兵器,面面相覷,,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后還是許懷鳳壯著膽子問道:“難道師娘就是南門汐的……兔子?”
譚鏡瑞摸了摸星瑤的頭發(fā),,低聲問:“星瑤,到底是怎么回事,?”
星瑤并沒有回答,,走到許懷鳳身邊,仔細而溫柔地看了看他,,嘆氣道:“懷鳳簡直和他父親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沒想到這么多年了,你都比師娘高了不少……”說到這里開始哽咽起來,。
許懷鳳跪下對她拜了三拜,,說道:“師娘,,你終于回來了,我們時常想念你,?!?p> “大家還記得我……我,,我其實一直都在,?!毙乾庨]上了眼睛,,緩緩說道,“那一天的鳳凰火山,,你父親被死神俯身后,我為了保護你師父,,就召喚月神之劍和他同歸于盡了……當時我也沒想到,不知道為什么活了下來,,但是力量受損,,只能變回原來的樣子?!?p> “原來的樣子……”譚鏡瑞嘀咕道,,“難道就是那一只白色的兔子,?”
“鏡瑞,你好傻,。”星瑤朝他微笑道,,“你師父既然能變成三石樹,,我為什么就不能是兔子呢?”
譚鏡瑞一怔,,頓時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隨即大笑道:“你說得對,,我真的好傻,好傻……”
“我變回兔子之后,,回到了北芒山里面的那間小屋子,,想要通過修煉恢復原來的功力——這樣就能變回人來找你了……沒想到半路上被一個進山里采藥的年輕人發(fā)現(xiàn)了——他是南門汐的哥哥南門潯。他高高興興地把我?guī)Я嘶厝?,把我送給了他妹妹南門汐當寵物——那時她只有一歲不到,。”星瑤一邊回憶一邊說道,,“后面二十三年,,我每晚都在月光下修煉,,功力雖然有恢復,,卻一直變不回人的樣子,。剛才我看到這么危險……就……就突然釋放了月神之力,,終于變了回來?!?p> 譚鏡瑞吻了吻妻子的嘴唇,,微笑道:“師父沒騙我,你沒死,,你真的沒死,!”
“看來,,我在南門汐身邊感受到的那股力量就來自師娘,。”許懷鳳說,,“我還一直搞不懂……看來南門汐的空間沙漏也只有在使用時才會放出強大的氣場,。”
“你和南門汐在一起的時候,,我一直在關注你,?!毙乾幱H切地看著他,,說,“你和你父親真的很像,,甚至你們走路的姿勢都一樣瀟灑——除了這雙藍色的眼睛,?!?p> 許懷鳳想起了母親,沉默不語,。
“師娘,,師娘,,你做的飯好吃嗎,?”林語默湊上去問道,,“我常聽師父說你做飯比我好,我很不服氣,?!?p> “你是林語默……嗯……南門汐也跟我提起過你……”星瑤思索了一會兒,“我做的飯其實不好吃,,只是對你師父的胃口罷了,,是不是?”
譚鏡瑞微笑不語,。
凌看著他們四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正高興,,已經完全忘記了他前來挑戰(zhàn)的事情,不免有些無奈,,突然胸中一悶,,竟然吐出了一大口血,,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怎么回事,?”譚鏡瑞聽到他吐血的聲音,,把頭轉了過來,。
“他受不住我月神之劍的力量?!毙乾幓卮?。
譚鏡瑞見到凌倒地不起,,整個人動都動不了,,不免有些心痛,上去抓住了他的手,,將他一把拉了起來,。
“我……不需要你幫忙……”凌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
“得了吧,,年輕人,。我送你去養(yǎng)傷?!弊T鏡瑞說,。
“我要……殺……許懷鳳……”凌伸出右手,想要拾起地上的弒神之鋒,。
譚鏡瑞拉著他的手,,忽然感覺他體內一股內力流了過來,沿著自己的手腕穴道涌入體內,,剛要掙脫,,卻沒想到這股內力竟然在他的經脈中快速流轉起來。
“等一下……這是……,?”譚鏡瑞感覺到經脈中一陣舒適,,變得越來越驚訝。
凌同樣察覺到了異樣——在他的記憶中,,他從未有過這樣的一股內力,,這時卻真真切切地流了出來。他感覺到譚鏡瑞體內的力量和自己很像……似乎是他喚醒了自己體內隱藏的內力……
“自然之力,,世界上除了我之外只有一個人有,。”譚鏡瑞注視著凌面具下的眼睛,,“宇秦,?!?p> “小師弟?”許懷鳳一個箭步就跳了過來,,“真的嗎?”
譚鏡瑞閉上雙眼,,仔細享受著這種感覺。他渾身上下的經脈從來沒有這么通暢過,,那些斷掉的地方也漸漸合在了一起,,仿佛是將要干涸的湖泊突然得到了源源不斷的河水……就是自然之力,,絕對不會錯,。
凌感覺頭痛欲裂,,腦海中的記憶出現(xiàn)了本來不應該閃過的碎片——他是一個孤兒,,從小就無依無靠,,直到……直到一個男人收留了他,,教他……教他……
想到這里,無數(shù)塵封的記憶又回到了心里,。
凌眼前一亮,,只覺得眼前的幾個人都無比熟悉,,說出了已經來到嘴邊的兩個字:
“師父?!?p> 就在此刻,,譚鏡瑞的七經八脈終于打通,他感覺身體無比輕盈,,那曾經的力量又回到了四肢百骸中,,自己又變回了那個縱橫江湖,,打遍天下的三石劍圣,。
他和孫宇秦對視一眼,十分默契地放開了手,。
“小師弟,!”許懷鳳上前抱了抱孫宇秦,“你也沒死,!你哪里搞來的面具和弒神之鋒?”
孫宇秦此刻已經想起來了過去的所有,,答案也頓時涌上心頭,,笑道:“大師哥,我被黑白道人救了,?!?p> 譚鏡瑞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看上去格外歡喜,,問道:“一年前的那一天,黑白道人在時空島上和我交手后就乘船離開了,,難不成大戰(zhàn)時你落入海中,,他正好把你撈了上來,?”
孫宇秦閉著眼努力思索了一會兒,笑道:“我不大記得了,。我就記得醒來的時候,他把我泡在一個滿是黑水的缸里,,我的皮膚都仿佛要被撕下來,,還動彈不得,,后來就成了這樣?!彼咽中臄偨o譚鏡瑞,。
譚鏡瑞摸了摸他的皮膚,,只感覺堅硬至極,,不免皺了皺眉頭。
“醒來之后,,我問黑白道人為什么要救我,,他只回答要收我為徒,,否則就殺了我,。當時我真的什么也不記得了,,只能聽他的,就這樣跟著他稀里糊涂地學了大半年的功夫,。黑白道人說我天資極佳,,武藝已經遠勝于他自己,于是兩個月前把弒神之鋒傳給了我,,讓我繼承他的衣缽,,去殺了龍神傳人,。我已經被他洗腦了很久,,當然就這么做了,差點釀成大禍,?!闭Z氣中有些自責。
“原來是這樣,。”譚鏡瑞嘆了口氣,,“讓你受苦了,。”
孫宇秦摘下自己黑色的面具,,露出一張殘缺的臉,,看上去十分冰冷堅硬,已經完全不像他當年英氣蓬勃的樣子了,。他對著星瑤拜了三拜,,說道:“弟子拜見師娘?!?p> “好孩子,,起來吧?!毙乾幮χ^他的手,。
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是喜不自勝的表情,。這兩下意外的驚喜屬實突如其來。
就在眾人都沉默不語之時,,周暮誠卻舉著火把快步跑了過來,,跟他們打了個照面。
“周大哥,,發(fā)生什么事了,?”許懷鳳急忙問道,。
周暮誠彎著腰,大口喘著氣,,答道:“兄弟,,不好了,不好了,,左丘哲突然率軍從西邊偷渡了過來,,現(xiàn)在已經兵臨城下。乾坤教教主楊冕全正在陣前挑戰(zhàn)——快,,快……”
“對了,,怪不得昨天闖軍營的時候,里面一個人也沒有,?!睂O宇秦一拍大腿,“我們中計了,!”
林語默瞠目結舌,。
五人又對視了一眼,眼神中充滿了默契,。
“走吧,,一起去西門?!弊T鏡瑞摟著星瑤,,和她并肩站在一起。
孫宇秦一把扔掉面具,,撿起弒神之鋒,,忽然說了一句:“我們是一家人,對嗎,?”
“我想,,永遠是?!痹S懷鳳“唰”的一下將長劍收回了劍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