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金嬸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不是葉勝這么三言兩語能打發(fā)過去的,。

　　“小葉，你這就謙虛了,，剛才還跟嬸說會偽造介紹信,，現(xiàn)在又不認(rèn)了?！?p>　　說著,，她放開葉勝的手，故意把臉一板：“可見,，你沒跟嬸說實(shí)話,！你是嫌棄嬸了！”

　　葉勝的臉比苦瓜還苦：這是哪跟哪??！

　　他正想再解釋，金嬸忽然壓低聲音：“小葉,，你幫嬸把假證辦妥了,，我給你這個數(shù)?！?p>　　說完,，金嬸伸出一個手掌。

　　其實(shí),，要想偽造證件,，葉勝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只是這當(dāng)中風(fēng)險較高,，他并不想做,。

　　這時，見金嬸只出五十元錢,，他更不感興趣了,。

　　見葉勝在那猶豫著沒答應(yīng)，金嬸把牙一咬：“再加一百,，總共六百,，不能再多了！”

　　葉勝聽到是這個數(shù),，先是一呆,，然后，他心動了,。

　　“金嬸,，你太為難我了……”說到這，見金嬸臉色一變,，趕緊接著道：“不過,，既然金嬸這么有決心,、有誠心，那我就去……試試,？”

　　金嬸一聽,，馬上眉開眼笑：“我就說嘛，小葉,，我沒看錯你,，你果然是我的福星！”

　　葉勝謙虛幾句,，看了一眼在洗碗的李舒曼,，低聲問道：“那個……金嬸，舒曼也要走嗎,？”

　　“當(dāng)然要,！我就這么一個……女兒，她不走我自己去有什么勁,！”

　　葉勝點(diǎn)點(diǎn)頭：“明白了,。”

　　金嬸見偷渡的事有了一定的進(jìn)展,，信心頓時燃起來了,。

　　她站起來說道：“我去打牌，順便找個借口,，把牌友的通行證借過來,，你好有一個摹本?！?p>　　“我跟你講,，牌友的通行證是去年國慶后才批下來的，應(yīng)該是最新的版本,，用它當(dāng)摹本應(yīng)該差不離?！?p>　　“還是金嬸考慮得周到,。”葉勝贊了一句,。

　　金嬸走后,，李舒曼碗也洗完了，她走過來坐在葉勝對面,，眼里滿是哀怨：“你跟我媽的話我都聽到了,，你決定了？”

　　葉勝不敢看她的眼睛,，輕聲道：“是你母親硬要我去做的……”

　　“你這是借口,！你跟我母親攏共才見過幾次面,？你們一點(diǎn)都不熟，拒絕她一點(diǎn)難度都沒有,！”李舒曼忽然提高了聲音,。

　　葉勝低頭沉默了一陣。

　　待到他抬頭來時,，是一臉的真誠和痛苦：“舒曼,，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不得不這樣,！”

　　“因?yàn)槲夷赣H,？”李舒曼嘴角露出一絲嘲諷。

　　“不是的,，是為了你,！”

　　“你又一次推開了我！放棄了我,！竟然還有臉說是為了我,！”李舒曼聲音哽咽，眼中淚花隱現(xiàn),。

　　“舒曼,，你可知道，當(dāng)我做出這個選擇的時候,，我的心有多痛,！”葉勝雙手抓住頭發(fā)，痛苦地說道,。

　　“哼,，這我倒看不出來，我只看到,，你做出了讓我們分開的選擇,！”李舒曼的嘲諷更甚。

　　“我之所以這樣做,，小部分是因?yàn)槟隳赣H,，大部分是因?yàn)槟恪?p>　　葉勝說著，見李舒曼嘴角上翹,，還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情,。

　　他暗嘆一聲，接著道：“我問你,，拿生活條件來說,，是這邊好，還是香江好？”

　　見李舒曼嘴動了動,，不過沒說出來,。

　　“以你們的情況，肯定是香江好,，這是毋庸置疑的……我再問你,，就單單為了你母親，你愿意到香江生活嗎,？”

　　李舒曼沉默了,。

　　“我還要問你，你能保證你們家,，像前幾年那樣的情況,，就不會再發(fā)生了？”

　　李舒曼終于開口了：“我家的事,，隨著我爸爸的去世,，不是已經(jīng)過去了嗎？”

　　“現(xiàn)在是過去了,，你能保證將來,，不會被翻出來？甚至還會受到更嚴(yán)厲的對待,？”葉勝的提問咄咄逼人,。

　　“而且……”葉勝接著道，“就算是現(xiàn)在,，你的工作,、學(xué)習(xí)、進(jìn)步,，不是受到了限制了嗎,？”

　　李舒曼低下頭，再次沉默,。

　　忽然,，她抬起頭來，臉上除了嘲諷,，還有悲愴：“我明白了,，你是怕我連累到你，所以才這么積極地幫助我們偷渡到香江,。”

　　“我沒有,！真的沒有,！你若不信，我現(xiàn)在就可以娶了你！”

　　葉勝說這話的時候,，眼含熱淚,，深情滿滿。

　　李舒曼聽了,，眼睛大亮,，緊咬著嘴唇，全身在不自主地顫抖著,，顯見她此時是多么地激動,。

　　哪知片刻后，她眼神黯淡下來,，兩滴清淚從眼中滑落,，像珍珠般滑過潔白的臉龐，停留在臉頰上,。

　　她抹去臉上眼淚,，卻有第三顆、第四顆……滑落下來,。

　　“現(xiàn)在再說這些,，有什么用呢？,！”

　　說完,，她竟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來。

　　待哭濕了衣袖,，哭濕了臉下面的桌面,，她才抬起頭來，淡淡地對葉勝說道：“你走吧,，我要一個人靜一靜,。”

　　葉勝不想走,，他擔(dān)心李舒曼：“你沒事吧,？”

　　李舒曼笑了笑，盡管她笑得很苦澀,，但她還是笑了,。

　　“放心，在高邦村那么苦的條件下,，我都挺過來了?，F(xiàn)在的我，是不會去尋什么短見的,?！?p>　　“再說了,，就算為了我媽，我也要好好活著,，好給她老人家養(yǎng)老送終,。”

　　葉勝沉默一陣,，掏出自行車鑰匙：“那自行車,，你還要用嗎？”

　　“你騎去吧,?！彼⒅~勝，像要把他看透似的,，“你不會現(xiàn)在就跟我斷絕來往吧,？！”

　　“怎么可能,！只要你愿意,，我隨時都出現(xiàn)在你身邊！”

　　“我怎么就信了你的話呢,？”李舒曼自嘲地笑笑,，“你走吧，記住你剛才說的話,?！?p>　　“莫不敢忘！”

　　葉勝說完,，就向門口走去,。

　　就那么幾步的距離，他回頭望了好幾次李舒曼,，見她沒什么表示,，這才無奈地離去。

　　……

　　因?yàn)槔钍媛氖?，隨后幾天,，葉勝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一天下午,，葉勝正在工作，班組長喊他：“葉勝,，你的電話,。”

　　當(dāng)他接過電話時,，班組長問了一句：“又是那個剛認(rèn)識的女朋友,？”

　　葉勝點(diǎn)點(diǎn)頭：“謝了,，組長?！?p>　　當(dāng)他把聽筒靠近耳朵，里面就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那人自然是李舒曼,。

　　“你跟人說,，我們剛認(rèn)識？”

　　“他們又不懂我們在鄉(xiāng)下的事,，自然就這樣說了,。”

　　“我就隨口一問……今天給你打電話,，有兩件事：一是,，我媽拿到牌友的通行證了，她急著給你,；二是,，我想看芭蕾舞劇《紅色娘子軍》，但搞不到票,，你不是會造假嗎,？給我搞兩張假票?！?p>　　“什么時間給你,？”葉勝問。

　　“明天晚上在XX電影院就有一場,，你下班后,，把票帶著來我家吧?！?p>　　時間有點(diǎn)緊,，但葉勝哪能說不？

　　他回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