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哥們兒臥底的身份暴露了,?
“聽我爹說,,我陳家原本是瀛州開海之后,,第一批響應(yīng)朝廷號召,,下海闖南洋的海商,,趁著大政風(fēng)口賺了大錢,。一時風(fēng)光無限,,可也因此惹來了垂涎,。
“當時的瀛州水師統(tǒng)制官,,暗示我爺爺要求給他上供干股??晌覡敔斪允验_海是朝廷大政,,開海之初正是樹立榜樣之時,,豈容官吏肆意破壞?海商又是受海關(guān)衙門管轄,,我家照章納稅,,又豈用看地方武官臉色?就沒理會這茬,。
“哪知那水師統(tǒng)制居然勾結(jié)瀛州府尊,,用隨便抓來的幾個出云國海寇做偽證,,誣陷我家,,給我家定了個勾結(jié)海寇的罪名,,把我家給抄了,。
“不僅財產(chǎn)全被水師統(tǒng)制、瀛州府尊,,以及一干大小官吏侵吞瓜分,,我爺爺他們那一輩的,無論男女還全被斬首,,其余男丁押至礦山終生服苦役,,女眷則打入教坊司……
“我爹當時二十四歲,正是年輕力壯的小伙,,可半年苦役下來,,也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幸虧遇上了礦奴暴動,,又有義士在外接應(yīng),,我爹才沒死在礦山中,僥幸逃了出來,,后來又借著以前跑海時的一點人脈,,偷渡下了南洋……”
聽到這里,沈浪真有點無話可說,,對自己“朝廷鷹犬”的身份,,都感覺有點別扭。
封建皇權(quán)時代,,多的是官逼民反,。
官和兵很多時候,比匪還要兇殘,。
不僅貪得無厭,,還手握“大義”,執(zhí)掌刀兵,隨便一次小小的任性,,就能明目張膽地將一家家良民百姓碾成粉碎,。
沈浪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
“鈺姐,,當年迫害你家的水師統(tǒng)制和瀛州府尊是誰,?”
“喲,眼神這么兇,,你想幫我家報仇呀,?”
陳鈺娘咯咯一笑,指尖彈琴一般,,輕點著沈浪胸膛:
“你有這個心,,姐姐很高興呢。不過還是算了吧,,我爹都沒法兒報仇,,也不敢讓我報仇,既沒對我說過那兩個混蛋的名字,,也從來不許我打聽……
“所以,,姐姐我真不知道那兩個混蛋是誰呢。再說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他們是官,,我們是賊,難道我們還能報官喊冤不成,?”
我可以幫你報官喊冤,,我頂頭上司是頭鐵手硬的神捕堂慕清雪!
就算你現(xiàn)在是賊,,你家當年也是蒙冤受誣,,被害得家破人亡的良民百姓。
慕清雪連瀛國公都敢查,,以她的性子,,一旦知道這樁陳年冤案,必會追查到底,!
沈浪心里說著:
甚至你不知道仇家是誰都沒關(guān)系。等我回去瀛州,,按照時間線索,,很容易就能查出當年任職瀛州的水師統(tǒng)制、府尊是誰,。
心里這般想著,,他面上卻沒流露太多表情,只輕嘆一聲:
“要不是遭了這等不白之冤,以鈺姐你的天賦,,說不定已在大楚拜得名師,,修成神功,成為天下知名的武道新秀了……”
陳鈺娘卻不以為然地一笑:
“那可未必哦,!我爹要是不曾流落南洋,,做了海賊,就不可能搶到我娘,。那沒有我娘,,就算我爹娶妻生子,生下來的,,也不會是我陳鈺娘哦,!”
“……好吧,鈺姐你說得對,?!?p> “哎呀,怎么不知不覺,,就扯到我身上來了,?剛才不是在說瀛國公嗎?”
沈浪點點頭:
“嗯,,我正要說,。雖然鈺姐你先前說,海盜勢大之后,,會不聽瀛國公號令,,但我覺著,此事沒那么容易,。
“瀛國公府乃是世鎮(zhèn)瀛州百余年的老牌勛貴,,底蘊之深,遠非我們可以想象,。
“他只需以家人為質(zhì),,或是用毒、蠱,、巫,、咒等手段,將海賊首領(lǐng),,及其團伙中的重要骨干控制住,,那整伙海賊,就能為他所用,。
“所以,,盡管遠在南洋,,盡管勢力壯大,那伙海賊,,恐怕還是無力擺脫瀛國公控制,,必須對其俯首貼耳,言聽計從,?!?p> 陳鈺娘秀眉微皺,嘟噥道:
“有沒有這么厲害呀,?”
“就有這么厲害,。”
沈浪肅然點頭:
“你家的仇人,,還只是統(tǒng)制,、府尊這樣的流官,你爹便無力報仇,,甚至不敢告訴你仇人的名字,。瀛國公府可是世鎮(zhèn)瀛州、底蘊深厚的百年勛貴,,只會比流官更強,。”
陳鈺娘笑道:
“可就算如此,,瀛國公府控制的那伙海賊,,難道還能找到你不成?這里可是南洋,,你只要隱姓埋名,,小心一點,有我掩護,,想找到你,,可不容易哦!”
沈浪沉聲道:
“如果瀛國公府控制的那伙海盜,,正是這鯊?fù)鯈u之主,,鯊?fù)跎橙f里呢?”
“什么,?”陳鈺娘微微一呆:“這不可能,!”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p> 沈浪兩手一攤:
“此次英雄大會,,估計也是瀛國公府的籌謀。要利用此次大會,,將南洋群盜擰成一股,為他所用。
“一旦事成,,南洋群盜盡為國公府掌控,,身為國公府仇人的我,即使在這偌大南洋,,恐怕都將沒有容身之地,。鈺姐你若跟我在一起,你和飛魚號的兄弟,,也必會受我牽連,,甚至招來殺身之禍?!?p> 陳鈺娘連連搖頭:
“怎么可能,?鯊?fù)跆锰煤I洗簖堫^,豪邁義氣,,有口皆碑,,縱橫自在,無拘無束,,怎會甘心做大楚勛貴的走狗,?”
沈浪一把抓住她的手,凝視著她的眼睛:
“鯊?fù)趸蛟S是條好漢,,但我剛才說過,,瀛國公府,有的是控制人的手段,。鯊?fù)跏芷淇刂?,身不由己之下,也只能遵命行事,?!?p> 陳鈺娘皺著眉頭,與沈浪對視:
“我雖然是個海賊,,但也是讀過書的,。以你的年紀、地位,,怎可能知道這么多秘密,?
“連我都不知道鯊?fù)跏清瓏娜耍渌乒?、龍頭們也從未透露過類似風(fēng)聲……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沈浪一臉坦然,與她對視:
“我殺了瀛國公的小舅子,,還能出海逃到南洋,,自然是在公門里有朋友,。在那位公門朋友的幫助下,我才成功逃離瀛州府,。我知道的這些秘密,,也正是那位朋友透露給我的。
“事實上,,瀛國公府與海賊勾結(jié)之事,,至少在朝廷已經(jīng)不是秘密了。今年年初,,朝廷就曾得到某不堪國公府盤剝的海商密報,,還曾派遣南洋海軍前來剿匪,試圖抓住瀛國公與海盜勾結(jié)的證據(jù),。
“可惜瀛州府衙,、瀛州水師,乃至南洋海軍內(nèi)部,,都有國公府的眼線,,沙萬里因此提前得知海軍進剿的消息,躲進千星群島深處,,借群島迷宮似的航道躲過了圍剿,。
“但朝廷并未就此放棄,仍在繼續(xù)追查,,只是一直未能抓住鐵證而已……”
“所以你想做什么,?幫朝廷找到瀛國公府勾結(jié)海盜的證據(jù),扳倒國公府,,借機解決這個仇家,?”
陳鈺娘警惕地看著他:
“哼,我看你不是被你那公門朋友私縱的,,而是領(lǐng)了那位所謂公門朋友的差使,,來此做臥底密諜的!”
沈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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