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你到底是誰
隔了一日,。
鴻儒館前車隊宛如長龍,,連通著隔壁的國子監(jiān),,浩浩蕩蕩,。
和博士倒是閑來無事,,可袁蚌卻忙得腳打后腦勺,,嘴里不停地囑咐此去的三個班的先生和助教核查人數(shù),,叮囑安全,,不準吃野果,,要結(jié)伴而行等等,。
明明只出去這一日,而且是跟著國子監(jiān)的監(jiān)生沾光,,去帝王御苑的菡萏池泛舟作畫,,再去賞個山景。這袁學究卻好似是他們是要出去一年半載一樣,,謹慎的囑咐了一籮筐的話,。
不光學生聽膩了,先生們也要聽煩了,。
國子監(jiān)出的馬車,,一車可載七八人,這相熟的幾人正好坐滿了一輛馬車,。
趙承延和蘇賦賦這對剛成的鴛鴦自然是緊緊地黏在一起,。
“想吃哪個?!?p> 趙承延帶了滿滿兩大食盒的小食,,一層層拿下來讓蘇賦賦挑,,“這個?!碧K賦賦說著要去拿,,趙承延趕緊搶先拿起來道:“你未擦手,我來吧,!”說著,,將核桃酥遞到她跟前,一口一口的伺候著,,一直到蘇賦賦吃完,,他又取出白釉皮囊壺給她倒了一盞溫水遞上,趙岑怡這個親妹妹都被他酸的沒眼看了,,揉著眼睛看向了別處,。
“是不是昨夜沒睡好?看你怎么直犯困,?”
蘇賦賦點點頭,,眼睛里微有倦色的看著他道:“半夜睡得正香的時候,就聽有冰雹打在窗旁的聲音,,倒以為真是冰雹,可再一細聽不對,,我就點了燈,,可那動靜就再沒了。今晨,,我睡醒后去院里來回瞧,,也未看出有什么異常,真是奇怪,?!?p> “那應是你在夢里夢到,一時驚醒混淆了而已,?!?p> “奧,倒是也有可能,?!?p> 悠閑晃著扇子的趙與歌聽到兩人的對話嘴角閃過一抹偷笑。
只是一轉(zhuǎn)目看到她發(fā)髻上的紅豆簪子,,目中又頓生了許多不悅,。
一只平平無奇的簪子,還需天天戴著,?
那邊并肩而坐的許云宓和陳蓁蓁見兩人這般親昵,,倒是不同程度的都松了口氣。
雖說許邈昨日心里難過的很,以至于今日都未去上課,??扇缃襁@兩人成親已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海偃绾蜗矚g,,早晚也會放下的,。
只是蘇半夢別扭的厲害,她本想趁著一同上學接近趙承延,,讓他喜歡上自己,,可沒想到前后跟他都沒說過幾句話,這想法就落空了,。
她就不明白,,為何她蘇賦賦命這般的好?
蘇半夢越想目色越委屈,,擰著帕子足足纏了一路,。
……
車隊行到南御苑的門前,眾學生下了馬車,,隨著各班先生入門,,走了一刻總算到了菡萏池前。
蘇賦賦熱得耐不住,,從書箱里翻出趙與歌送的那把折扇,,就扇了起來,還時不時給趙承延也扇上幾下,。趙承延無意間看到那扇墜子,,怔了怔,問她討了過來,。
趙與歌的筆墨他自然認得,。
問她:“三哥送的?”
“嗯,,我不是送謝師禮來著嗎,?就算是禮尚往來,回我的,。說來,,我本來就不好用那女子愛執(zhí)的團扇,可你們那些折扇又太重,。如今倒是好了,,有了這把稱手的扇子,方便多了,?!?p> 在蘇賦賦眼中這把折扇最貴幾十兩,,但趙承延一瞧那玉墜子就知道,但這塊和田白玉就過了千兩,,更不用說加上這雕工,。
看來……真的不是他想的太多。
趙承延面無表情地將折扇放回了她的書箱里,,拿出自己腰間的給她起著風,,道:“我得空給你做一把更好的?!?p> 蘇賦賦未作多想,,甜笑應了聲后就被岑怡拉著去看那些國子監(jiān)的監(jiān)生了。
……
一池菡萏碧葉芬芳,,扁舟行過花葉旁,。
十幾條小船,每船載了四五人,,撐船的老者帶著遮陽的帷帽,,白紗清透,帶舟行在這池中,,還真讓人有些置身天池的意境,。
蘇賦賦瞪大了眼睛仔細看著嬌嫩嫩的菡萏,時不時回身偷看一眼趙承延的畫,,過了一會兒她才提筆,,這正有靈感涌上之時,就聽遠處一片驚呼聲,,緊而聽到連續(xù)“噗通”的落水聲。
“怎么了,?”
蘇賦賦想站起來,,可因為船上人多晃的厲害,她只好又矮身坐了回去,。
就聽那撐船的老者急色道:“有人落水了,。”
說著他便往那邊劃過去,。
“有人落水了,,快來救人呀!”
這焦急的喊聲……許云宓,?
“我去幫忙,。”蘇賦賦來不及多想丟了一句話就躍下就下了水,,她游得比老者的船都快了許多,,繞過去就見許云宓濕漉漉的在岸上著急喊著,,東邊角上,一位撐船的老人正拖著陳蓁蓁游向岸邊,,趙與歌…拖著錢燁,。
許云宓見船上人都無事,冷靜下來不再喊了,。
蘇賦賦松了口氣,,剛想游回船上,就聽眾人突然又急色道:“先生先生…先生溺水了,?!?p> 她回頭一瞧,錢燁半攀在岸邊,,趙與歌不見了,。
蘇賦賦一個猛子扎進了水里。
這邊船上的老者趕緊劃船靠近后也跳下了水,。
趙承延不識水性,,看著扎入水中不見蹤影的蘇賦賦慌了,跟趙岑怡一起喊著附近的撐船人,,他們剛聞聲趕來,,眾人就見不遠處菡萏葉下蘇賦賦拽著趙與歌浮了上來。
撐船的老者跟她一起拖著趙與歌游去了岸上,。
“先生…先生,?”
蘇賦賦湊前在一旁喊了幾聲他咳嗽著醒了。
“先生,?”
蘇賦賦想確認他真的沒事兒了,,在他眼前晃了晃手,等他回應,。
目色黯淡的趙與歌想起方才在水中腦海里閃過的那些畫面,,突然就攥住了她的手,盯著她疑惑道:“你到底是誰,?”
“我能是誰,?我是蘇賦賦呀!你嗆水嗆懵了,?”
說著她趕緊抽出那被他攥疼了的手,。
趙與歌卻一直盯著她不肯挪開視線,他搞不清楚是為何,?為何他又看到了那個跟蘇賦賦一模一樣的人,,她們的衣著不同,可她們急迫的朝自己游過來的樣子完全相同,。
難道只是自己在水中產(chǎn)生了錯覺,?
見水里的人都沒事了,,眾人松了口氣。
有的人看向錢燁,,又開始了竊竊私語,,可一位撐船人卻主動跑了過來埋怨自己道:“怪我大意了,昨日驗船之時,,見這條船有兩處極小的裂縫,,我將它放在一旁正待修補。本想著告訴其他撐船人,,可奈何年紀大了,,腦筋不明了,就給忘了,。他們也不知,,這才載了人出了之事。老朽給王爺和各位賠罪,,還請王爺責罰,。”
聞訊趕來的袁蚌聽到他的話,,忍不住斥責道:“你這做事的實在馬虎,,幸是沒有出事,這若是出了人命如何是好,?”
眾人聽是這撐船人大意了,,倒是一時對那錢燁的小話便少了許多。
反而有的人說,,是錢燁救了他們,,不然他們這一船人一個會水的都沒有,怕是總有一個要見閻王,。
眾人聽得有道理,,看錢燁的眼神也跟之前有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