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蘭鎮(zhèn)一燈火通明的宅府大院中,,一青年男子正于月下修行武道。
只見那青年男子身如游龍,渾身上下充滿了黑與紅交織的殺伐血腥之氣,,一舉一動仿佛有血霧跟隨,一拳一腳于虛空炸響雷鳴,,出手狠辣無情的同時卻又隱隱帶著一種正氣威嚴(yán),。
也正是有那蘊藏于體內(nèi)的正氣威嚴(yán)鎮(zhèn)壓,青年男子身上那濃厚的殺伐與血腥之氣才沒有擾亂了其心智,,反而讓其武道威力大增,。
這便是燭龍司天下聞名的“血龍戰(zhàn)法”,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殺伐至極,!
只是正當(dāng)青年男子熱身之際,一道赤色如龍的流光卻忽然從天而降,,仿佛瞄準(zhǔn)了一樣,,徑直落在了青年男子面前。
“龍影傳信,?是父親回信了,?”
桑子言停下動作,皺眉握住面前的赤色流光,。
這龍影傳信是他們燭龍司內(nèi)部通訊手段,,眼前的龍影傳信能在一州之地傳遞算是比較常用的,至于更高級的能在整個大秦仙朝疆域內(nèi)傳信的“真龍傳信”就稀少很多了,。
之前他將白天遇到道歸山那位“天生悟道”的少女,,對方得到夢貘遺脈內(nèi)丹的事,以及他對曲蘭鎮(zhèn)這里的情況分析都告知了父親,,如今想必是父親回信了吧,?
流光散去,出現(xiàn)在桑子言手中的是一封書信,。
拆開后,,信上那熟悉的,凌厲依舊的筆鋒讓桑子言眉頭舒展,,這正是父親的字跡,。
不過片刻,,桑子言便盡數(shù)閱讀完畢,掌心用力,,手中宣紙瞬間被震成粉碎,,隨風(fēng)落入夜色之中,不留一點痕跡,。
“只能靠我自己嗎,?”桑子言眉頭皺起。
此事甚大,,以致于連他都不得不向父親稟明情況,,希望能借仙朝之手來得到那處傳承。
但在父親的回信中卻明確告知:“此事仙朝不會插手,,道歸山那邊也是如此,。”
桑子言略加思索便清楚了父親的意思,,或者說那位陛下的意思,。
仙朝不會出手,道歸山也不會出手,,這不過是兩方勢力的兩個小輩自己發(fā)現(xiàn)的機緣而已,,誰能得手,各憑本事,。
“嗯……如果各自背后勢力不出手的話,,我反而是最不著急的那一個,?!?p> 桑子言指尖輕輕敲打著手邊的木欄桿,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
如果說之前那道歸山少女還有可能借助背后勢力,,無視鑰匙,直接強行破開“門”的話,,那如今只憑一個靈海境的修士,,想要得到傳承,無論如何都要找齊三把鑰匙碎片行,。
如今那把鑰匙三分之一在他手上,,三分之一在那道歸山少女手里,還有三分一不知所蹤,,但根據(jù)消息應(yīng)該在這蘆花洲才對,。
所以他根本不用急!
“天生悟道,,道歸山天下行走,?呵,,我倒要看看到時候你會怎么求我!”桑子言冷笑一聲,。
不過除了這個消息之外,,還有另一個消息引起了桑子言的重視。
“兩日之前燭龍司發(fā)現(xiàn)有牧羊人潛入蘆花洲的痕跡,?!?p> “牧羊人……”
桑子言眉頭皺起,那個一直活躍在暗中,,被燭龍司追查好多年都未曾徹底查清底細的委托與情報組織竟然也來了蘆花洲,?
他們來做什么?
平日不見這群以情報為生的臭水溝的老鼠,,如今他和道歸山那少女前腳剛聚到蘆花洲,,這牧羊人后腳就跟著過來,桑子言很難相信這是巧合,。
“藏頭露尾的老鼠也只配生活在臭水溝,,敢出來冒頭,想必也做好了領(lǐng)死的準(zhǔn)備,?!?p> 桑子言對這臭名昭著的情報組織根本不屑一顧,牧羊人自有燭龍司追查,,他現(xiàn)在要關(guān)注的,,只要道歸山那少女。
而此時正被桑子言惦記著的山語,,如今卻早已經(jīng)回到了撫云觀,。
苦尋一天,卻毫無線索的山語左看看右看看,,發(fā)現(xiàn)淮知安并沒有回來,,觀中一片寂靜。
再一想到白天淮知安所說的話語,,山語不難聯(lián)想出此時的淮知安在哪,。
平日在外人眼中性子有些冷淡的少女此時趁著四下無人,也稍稍釋放出了一點屬于少女的天性,。
山語抿起嘴角,,嘴巴微微嘟起,神色有些不滿:“好好一個道士,,不好好修道,,偏偏喜歡去那種地方!”
見識過淮知安出劍的山語早已將淮知安當(dāng)成了一個天賦超強的劍修,,在山語看來,,只要淮知安認(rèn)真修行,,將來“劍仙”之名未必不會落在淮知安頭上。
可如今,,本來讓她很是期待的,,頗有好感的淮知安竟然就這么荒廢修行,夜不歸宿,,流連于那種風(fēng)月場所,。
真是氣人!
山語布鞋輕輕一踢,,便將腳邊一顆石子踢飛,。
下一秒,石子仿佛砸到了什么,。
“嗷嗚……”
委屈的嗚咽聲傳來,。
“咦?”
山語疑惑看去,,只見陰影中龐大的黑影一臉委屈巴巴的走出,,額頭上被石子砸出來了一個大包。
我又不是淮知安那混蛋,,他不老老實實修道,,你砸我干嘛?
“啊,,抱歉,,我剛剛沒注意到……”
看著梧桐額頭上的大包,山語滿臉歉意和尷尬,。
為表歉意,,山語從荷包中翻出一顆橘子糖,試探性的放在掌心,,遞給面前的大狗子,。
梧桐瞥了一眼橘子糖,鼻子一哼,,扭過頭,沒什么興趣,。
拜托,,誰家狗子吃橘子糖的?
“那……牛肉粒,?”
山語試探的換了一種零嘴,。
以前在山上有師傅和師兄們監(jiān)督,以致于她連自己的一點小小愛好都要小心藏起來,。
如今下山游歷,,自然可以小小放縱一下,。
“嗷嗚!嗷嗚,!”
梧桐樂呵呵的將牛肉粒一口吞下,,滿意的點點頭。
這才對嘛,!
山語報膝蹲在梧桐身邊,,好奇的打量著面前黑白分明的帥狗狗,感覺心中有什么在蠢蠢欲動,。
“那個……可以摸摸么,?”
在左右確認(rèn)淮知安還沒回來后,山語小心翼翼,,雙眼明亮的看向梧桐,,不復(fù)往日清冷模樣。
梧桐歪著腦袋,,似乎在思考,。
“牛肉粒,還有,?!?p> 山語手掌一翻,又是幾粒牛肉粒,。
似乎是看在牛肉粒的面子上,,梧桐終于點了點頭。
山語眉眼彎彎,,剛想伸出手,,卻神色一僵。
因為此時面前的大狗狗正頂著大聰明般的雙眼,,舉著爪子,,一臉“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摸了摸她的腦袋。
梧桐可不管那么多,,摸完之后直接大嘴一張,,將牛肉粒一口炫進了嘴里。
山語哭笑不得,,淮知安這是養(yǎng)了條什么狗?。?p> 可下一秒,,剛剛還在炫牛肉粒的梧桐瞬間警惕的站起身,,看向道觀外。
“嗯?”
山語也察覺到了什么,,同樣皺眉望去,。
兩道藏于山林窺伺道觀的黑影心里猛然一驚,絲毫沒想到他們竟然會被發(fā)現(xiàn),,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轉(zhuǎn)身飛速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