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賤民竟敢偷吃
李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外面正下著大雪,自己要想辦法盡快的回到住處,,也不知道父皇和母后怎么樣了,。
此時李裕心里對這身體的父母也有了親近感,可能是原主的意識在起作用,。
他趕緊動手,,把大哥扒了個精光,能往自己身上套的衣褲就套上,,這樣也能抵御點寒風(fēng),。
作為歷史系的學(xué)生,他知道,,現(xiàn)在是唐末,,是兵荒馬亂的年代,各種死亡司空見慣,,生存才是第一位的,,既然來了,就不能空手回去,。
李裕在廚房里翻找起來,,竟然找到了小半袋黃米,這讓他很興奮,,把米袋子系在了背上,。
當(dāng)然剁骨刀他別在了腰上,,這是保命的家伙,決不能丟,。
至于幫他解決了兩個敵人的那根斷骨,,已經(jīng)完成了使命。
李裕來到門口,,通過縫隙向外觀察了一陣,,這才用手壓了壓皮帽子,拉開房門閃身進(jìn)入了風(fēng)雪里,。
身子一入風(fēng)雪,,身上那幾層衣褲就瞬間凍透了,寒風(fēng)刺骨,。
這是一處破敗偏僻的土坯房,,藏在一條小巷的深處,周圍的門戶很多都敞著,,隨風(fēng)吱呀吱呀的前后搖曳著,。
白茫茫的暴雪里,對面不見行人,。
李裕在風(fēng)雪里走走停停,,不時的背過身子,躲避一下風(fēng)雪,,再辨別一下方向,,他的腳印很快就被風(fēng)雪掩蓋,了無蹤跡,。
別說李裕對鳳翔城根本不熟悉,,就算是熟悉,,在這樣的暴雪天氣,,也是要迷糊的。
再加上寒冷的環(huán)境,,李裕覺得,,自己可能要被凍死在這里了。
走出了一段距離,,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走,,就挨著墻根處蹲下,這樣受風(fēng)面積小,,身體蜷縮著反而暖和不少,。
很快他身上就積滿了雪花,與周圍的環(huán)境融為一體,。
李裕強(qiáng)迫自己不能睡著,,否則就會再次穿越,,到那時自己就真的嗝屁了。
正在他胡思亂想時,,隱隱約約傳來了人聲,。
他一個激靈,豎起耳朵,,把眼前的積雪扒開了一條縫隙,。
就見在漫天大雪中,影影綽綽的幾個人影在前面愰了過來,。
“丁家兄弟最近貨源有點緊啊,。”
“你就知足吧,,現(xiàn)在能找到幾個活人,?”
“也是,咱們有的吃就不錯了,?!?p> 幾人在李裕的面前走了過去,明顯是去找丁家兄弟的,。
見這些人走過,,李裕趕緊起身,貼著墻壁往巷子口跑,。
說是跑,,其實比走還慢。
雪很深,,每邁一步都很費勁兒,,他不敢耽誤,誰知道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會怎么樣,?,!
費了好大的勁兒,他才摸到了巷口,,卻聽到身后傳來高一聲低一聲的呼號,。
“丁家……出事了……趕緊……”
李裕心里一緊,趕緊又蹲下了,。
此時,,巷口側(cè)面厚厚的雪堆猛地裂開,冒出床花被子來,。
被子掀開,,探出個人頭。
要不是這人主動出現(xiàn),李裕根本就發(fā)現(xiàn)不了,。
那人低聲說著什么,,然后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活動起自己的手腳來,。
李裕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在他想來,就算這里是個屠宰窩點,,也沒必要在巷子口設(shè)哨吧,?
看樣子,自己真是小瞧了古人,。
那人活動開自己的手腳,,這才去小巷子里查看。
等那人走遠(yuǎn),,李裕貼著墻壁往前摸去,。
呼~
可算是出來了!李裕抬腿就走,。
“哎,,這么快就回來了?怎么樣,?”
這句話差點把他嚇尿了,。
他扭頭一瞧,就在剛剛那人的旁邊,,又露出一床花被子來,。
李裕知道,這是他們的同伙,,此人不能留,。心里一狠,抽出腰間的剁骨刀就撲了過去,。
寒風(fēng)夾著雪花抽打著李裕的臉頰,,他只能瞇著眼睛,天空中沒有太陽,,只有慘白的亮光,。
那花被子抖了幾抖,,積雪順著滑落,,淅淅索索。
被里探出個腦袋來,,李裕和那人都看不清對方,。
那人張嘴就要說些什么,可風(fēng)雪卻把他要說的話憋了回去。
李裕的利刃在那人的脖頸處猛地劃過,,一股冒著熱氣的血泉向前激射而出,,還冒著泡泡,那人面前的積雪瞬間被熱血融化了大半,,又慢慢的結(jié)成了冰塊,。
風(fēng)雪里,那人發(fā)不出聲音,,一雙眼睛充滿了驚恐和疑惑,。
李裕僵硬的手感到了熱血的溫暖。
他把刀子在被子上擦了幾下,,這才插進(jìn)腰間,,其實他這個動作沒什么用,因為刀刃上的血已經(jīng)成冰了,,根本擦不掉,。
那人擁著被子倒下了,李裕望著那個垂死的人,。
那雙眼睛已經(jīng)失去了神采,,仰望著天空。滿天的雪花很快就把這張慘白的臉覆蓋了,。
李裕上前搜羅食物,,拉開被子,噗噗有東西掉落,。
他在雪地里用腳輕輕一擋,,有東西露了出來,竟然是一把雪亮的匕首,。
李裕心里一驚,,他知道,如果不是他先下手,,那么倒在雪地里的一定是自己,。
此時,小巷里有人聲傳來,,李裕一把抓起花被子往身上一披,,轉(zhuǎn)身就隱入風(fēng)雪里。
沿街亂走,,他早就不辨方向了,,在他的記憶里,他住的地方是鳳翔府的縣衙,。
他們一家都住在縣衙的后院,。
可現(xiàn)在他根本就不知道縣衙在哪兒,!
當(dāng)初自己偷偷跑出來就是為了好玩,現(xiàn)在看來,,這是要命的,。
不過,他回想了一下將來皇家的遭遇,,不由得嘆了口氣,,幾年之后,他們家可都死在朱全忠的手里,。
現(xiàn)在不回去也好,,就這樣消失了,做一個普通人不是更好,?自由自在的,。
對,干脆就別回去了,。
可不回去,,自己能去哪兒呢?
朱全忠包圍鳳翔府都一年了,,要是能跑早就跑了,,還用等到現(xiàn)在?
他知道現(xiàn)在跑就是個奢望,。
他走神的空檔,,耳邊傳來了喊叫求饒聲。
李裕一個閃身,,靠在了墻邊,,一動也不敢動。
街邊的一戶人家走出來兩個身著鎧甲的甲士,,手里還拉著一個人,,披頭散發(fā)。
“軍爺,,饒命?。≤姞?!”
兩個甲士面無表情,,拉著他的手臂往外拖,那人身下被拖出了兩道雪溝,。
甲士把那人推倒在雪地里,,其中一人緩緩的抽出了腰間的橫刀。
那人眼神空洞,,也不再掙扎,,而是呆呆的跪坐在雪地里,嘴里不住的呢喃,。
唰~~~噗嗤~~~~咕嚕嚕~~~
一顆人頭在雪地上滾了幾滾,,被埋進(jìn)了積雪里。
呸~~~
殺人的甲士吐了一口痰,,在那死尸上擦了擦刀刃,,還刀入鞘。
“媽的,,這些該死的家伙,!”
“走,他剛才說豬肉巷的丁家兄弟在做這個勾當(dāng),,快點去看看,,不然德王怕是有危險?!?p> “好,,希望一切平安?!?p> 兩個甲士辨別了一下方向,,就往前跑去。
他們剛才說什么,?德王,?不就是自己嗎?
可自己不認(rèn)識他們???
在李裕的記憶里確實沒有這兩個甲士,如今他已經(jīng)有了警惕心,,根本就不可能自己跑去自報家門,,萬一是個圈套呢。
剛剛那人的熱血噴灑在雪地上,,殷紅一片,,被雪花覆蓋了一層,結(jié)成了一坨冰,。
唉,,這個亂世啊,!
李裕覺得自己變了,,變得冷血了。
就在剛剛那人被砍頭的時候,,他就那么看著,,已經(jīng)沒了殺丁氏兄弟時的惶恐和緊張,,而是沒了感覺,這就是環(huán)境改變?nèi)四模?p> 有時候,,李裕有點恍惚,,覺得這些人都是游戲里的NPC,并不是真人,,可他又懷疑,,他明明感覺到噴射在手上的血是熱的。
李裕的肚子咕咕直叫,,身子極度虛弱和饑餓,,讓他已經(jīng)不堪在風(fēng)雪里跋涉了。
自己必須要找地方休息,,吃點東西了,。
李裕警惕的左右看看,見無人就溜進(jìn)了這個院子,。
院子里積雪沒膝,,他踩著剛剛甲士的腳印走了進(jìn)去。
破敗的屋子里空空蕩蕩,,門窗都已沒有了,,屋子里有一半的地方覆蓋著積雪。
可以說屋里屋外的溫度都一樣,,只是背點風(fēng)罷了,。
李裕走進(jìn)屋里,看了看這里的環(huán)境,,然后就去了灶屋,,這里的爐灶還在。
好在這戶人家還有個里間,,木隔墻還剩了點,,他用腰間的刀子摳下來幾塊木板,削下來一些小薄片,,又去門外雪地里那個死鬼身上一陣亂摸,,他找到了一個小布袋,里面是引火的火石,。
在門外干凈的雪地上捧了十幾捧積雪放進(jìn)鍋里,,然后點燃了木片。
看著一點橘紅色的火焰,,李裕趕緊把稍大點的木片放在火苗上烤著,,一會兒,也跟著燃了起來,。
就這樣,,不斷的往灶臺里添加木板,,下面的火焰就越來越旺了。
鍋里的雪水也在逐漸的融化,。
李裕把身后的小半袋黃米拿下來,,小心的捧了幾把放進(jìn)雪水里里,然后蓋上了那個漏了好幾個窟窿的鍋蓋,,就一屁股坐在了灶門口,,把花被子披在身上,,順便也烤火取暖,。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鐵鍋里的黃米香味慢慢的飄了出來,。
見差不多了,,他掀開蓋子,鍋底黃燦燦的小米飯已經(jīng)熟了,。
他伸手在熱氣騰騰的小米飯上抓了一小撮,,熱氣燙手,他趕緊用嘴把小米飯接住,,在嘴里大嚼起來,。
他一邊哈著氣,一邊吃著,,真香?。?p> 灶坑里的火,,把李裕腰間刀子上的冰烤化了,,滴滴答答的滴下來,每一滴都是鮮紅的,。
正在他大快朵頤的時候,,院子外有雜沓的腳步聲傳來。
“就是這兒,!這兒冒煙了,!”
李裕心里一緊,趕緊起身,。
門外闖進(jìn)來四五個軍人,。
這些人也是衣著單薄,可手里卻握著寒光閃閃的橫刀,。
“好呀,!你這個賤民,竟敢在這兒偷吃糧食,,真是該死,!”
其中一人咬牙切齒的呵罵,,剩下幾人根本就不理會站在一邊的李裕,而是直奔鐵鍋,,伸手抓著剩下的小米飯狂吃起來,。
幾人邊吃還邊用兇惡的眼神看著李裕,就像是看著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