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折紙成兵,。
蠟炬成灰,，金雞報曉,。
崔公讓捧著《紙人術(shù)》的秘典鉆研了整整一宿,，書中的內(nèi)容弄懂了十之八九,。
簡略地說：
施展“紙人術(shù)”需要制備一種名為“通感軟膏”的東西，拿著“通感軟膏”給紙人點上眼睛,，即可操控紙人,。
嗷——
拉了個長長的呵欠。
磨刀不誤砍柴工,，困頓的崔公讓暫且合上了秘典,，躺上床睡覺。
午時醒來,，打了兩枚雞蛋,，炒了一碗金黃噴香的蛋炒飯,，一邊吃飯，一邊繼續(xù)研究,。
關(guān)于“通感軟膏”的配方,，書里是有明確記載的：
決明子、石斛,、熟地,、蒼術(shù)等一十八味藥材，研磨成粉,。再加入牛的眼淚,，調(diào)制成軟膏狀即可。
吃完飯,，崔公讓拿著配方到藥鋪買藥,。
“老板，按照這個藥方,，每種藥材各抓九錢,。”
藥鋪大夫手碾胡須,，面色凝重,，問：“小友，敢問這是什么藥方,？老朽行醫(yī)多年,，尚未曾見到過?！?p> 不知如何解釋,，搪塞說：“我爺爺給的，具體也不清楚,?！?p> “是藥三分毒，小友,。鬧不清藥理,，可不能胡亂吃......”藥鋪大夫啰里啰唆地講了一大通。
片刻,，遞來藥包,。
“除了最后一味的‘牛眼淚’外，其余一十八味藥材悉數(shù)配好,，共計三百六十文錢,。”
結(jié)賬。
崔公讓問道：“老板,，‘牛的眼淚’該去哪里搞?。俊?p> 藥鋪大夫回答：“去找胡屠夫問問,，興許他知道,。”
“多謝,?！?p> 賣肉攤就在藥鋪西邊三百米遠，拎著藥包沒走幾步便到了,。
生意甚是慘淡,，晌午頭兒正是做飯的時候，肉攤前沒有一個顧客,。胡屠夫搖著蒲扇,，半躺在竹椅上納涼。
“咳咳,?！贝薰尭煽葍陕暋,！斑@肉怎么賣?。俊?p> 聞言,，胡屠夫愜意地伸了個懶腰,。“要前腿還是后腿,？”
肉攤的彎鉤掛了三條扒了皮的狗,，和半扇沒退毛的黑豬。
摸出二十枚銅錢,，排在油汪汪的肉案上,。
“店家，向你打聽個事,。去哪里能弄到牛的眼淚,？”
“牛的眼淚？嘿嘿,，你還真找對人了,?！焙婪蚰蒙茸域?qū)趕蒼蠅,。“但是你找那東西干嘛？”
“當(dāng)藥引子用的,，你能弄來么,？”
胡屠夫面露難色?！暗故强梢耘獊砼Ｑ蹨I,，只不過.......非常麻煩?！?p> 崔公讓會意,，掏出了一粒蠶豆大小的碎銀。
“我出錢買,?！?p> 見錢眼開，胡屠夫“嘿嘿嘿”笑得猥瑣,，臉上的肥肉隨著笑聲抖動,。“兄弟真是個爽快人,。趕巧兒,，下午黃灣村要宰牛，牛眼淚要多少有多少,?！?p> 等待晌午的暑氣消退。
胡屠夫扛起二三十斤中的宰牛大刀,，伙同崔公讓行了五里路,。
他們的目標是一頭老水牛。
在大魏朝,，耕牛屬于重要的生產(chǎn)資料,，明令禁止肆意宰殺耕牛。
不過,，這頭水牛已經(jīng)上了年歲,，并且還染了病，沒幾天活頭了,。所以水牛的主人才請胡屠夫前來宰殺,。
青皮水牛安靜地臥在農(nóng)田里。
跟人相處久了,，它似乎也有了靈性,。看見胡屠夫,，以及那口锃亮的宰牛刀,，老水牛隱約猜到了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哞——
青皮水牛朝向牛主人哞叫。
任勞任怨地耕田,，辛苦了半輩子,。到了垂老之年，依舊無法逃離被宰殺,，當(dāng)肉牛售賣的下場,。
哞——
叫聲愈發(fā)凄厲。
崔公讓捏著小瓷瓶,，等待收集牛眼淚,。
不過，事情沒預(yù)想的順利,，老水牛遲遲沒有落淚,。收了錢的胡屠夫在一旁干著急，催促：“他奶奶的,，怎地哭不出來,。”
宰牛刀冒著陰冷的寒光,。
等了許久,，胡屠夫扭頭沖崔公讓吩咐：“小兄弟，你搞點鹽巴來,?！?p> “鹽巴？”
雖然不清楚要鹽做什么,，崔公讓還是跑到附近的人家中,，換了半瓦罐的鹽。
胡屠夫給水牛喂鹽,。
牛的汗腺不發(fā)達,，需要通過流淚的方式排出多余的鹽分。
喂鹽的招數(shù)非常管用,。
未多時,，老水牛淚眼汪汪，咸澀的淚水順著眼眶汩汩流淌,。崔公讓早以等候多時,，用瓷瓶小心翼翼地收集牛眼淚。
大功告成,。
“多謝胡屠夫,。”
制作“通感軟膏”所需要的全部材料籌備完畢,，崔公讓立即返回家中,，緊鎖房門,，準備大干一場。
依照《紙人術(shù)》的記載,，首先將買回來的藥材統(tǒng)統(tǒng)研磨成粉。
另一邊,，因為牛眼淚來之不易,，崔公讓把它分成兩份。如果配方調(diào)制失敗,，還有備用的,。
全神貫注。
心臟提到了嗓子眼,，非常緊張,。
晶瑩的淚珠滴入藥粉中，再輕輕地攪拌,，調(diào)制為軟膏狀,。功夫不負有心人，第一次制作便大獲成功,。
遂后,，繼續(xù)按照《紙人術(shù)》的方法，用兩張草紙折成小人的形狀,。
距離最終的勝利只差最后一步：給紙人點睛,。
紙人畫眼不點睛，
紙馬立足不揚鬃,。
人笑馬叫皆不聽,，
你若不記閻王請。
按照紙扎匠的講究,，紙人絕不可隨隨便便點睛,。稍有不慎，不僅僅是前功盡棄,，甚至?xí)獾椒词伞?p> 食指蘸了蘸通感軟膏,，緩慢地去點紙人。
旋即,，天旋地轉(zhuǎn),，頭暈眼花。
恍恍惚惚間,，那只小紙人似乎有了生命,。它像是剛出生的牛犢一般，兩條腿軟綿綿的,，站不穩(wěn),。摔倒后,，又像是八爪魚那般，怪異地扭動四肢,。
良久,，回過神來。
崔公讓念出《紙人術(shù)》寫的咒語,，試圖操控紙人,。
“往前走兩步?！?p> 得到命令,，小紙人艱難地爬起來，掙扎著走了兩步,。但一個沒站穩(wěn),，又摔了個狗吃屎。
小紙人由崔公讓純手工折成的,，許多細節(jié)做得非常粗糙,，使得它無法行動自如。
“打個滾,?！?p> “磕個頭?！?p> 逗著小紙人玩了半晌,。小紙人雖說極其笨拙，但是異常忠心,，對于崔公讓的指令言聽計從,。
母不嫌棄子丑，崔公讓心滿意足,。
除了打撈尸體,，吸收魂魄兌換獎勵外，紙人術(shù)是他掌握的第一門道術(shù),。
并且,，還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他可以跟小紙人共享視覺。小紙人看到的畫面會自動在崔公讓的腦海中浮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