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洗漱完了,,躺回床上,,郁江月又醒了,但估計還是沒有徹底清醒,在被子里蛄蛹了兩下,,離他近近的,小聲說了一句:“和你說哦,,這兩天可累了,。而且我沒有把金蛾她們帶出來……害得這幾天……”
怎么說話還斷斷續(xù)續(xù)?
該不會一會兒還要突然睡過去吧,?
沈沅伸手繞過她,,把被子邊角掖好,問:“害得你怎么,?”
“守門的都是士兵,。他們都是男的!”郁江月雖然是醉了,,但也不好意思說清楚,。
她從小到大的教育反而讓她沒膽子說清楚。
“唔……”沈沅大概理解了她什么意思,,張嘴“嘶”了半天,,最后說道:“不必擔心。尊卑有別,,他們不敢的,。”
確實從來沒有發(fā)生過郁江月所擔心的事情,,沈沅也不知道怎么給她解釋,。
因為之前也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的事情。至多是災民流寇,,或是北狄南蠻,,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尊卑有別,,不是安全,?!庇艚?lián)u了搖手指頭,腦袋也跟著搖,,可惜還躺著,,不是很能動彈。
“睡吧睡吧,,再晚點睡,,你明天早上會頭疼?!鄙蜚溥∷氖种?,捏了一下。
他不知道郁江月什么意思,,只想安撫她趕快睡,。
郁江月這時腦子抽抽了,真正來了精神:“我是說有另外一個地方:沒有尊卑,,沒有主子和奴才,。雖然也有社會地位的說法,可那里的階級不像這里,,那里評價一個人的社會地位,,可以通過外貌才華,也可以通過背景或者財產(chǎn),,反正人人都有變成人上人的機會,。”
一口氣說下來,,居然是沒有斷斷續(xù)續(xù)的,,這么連貫。
沈沅以為她剛做夢了,,現(xiàn)在看來一時半會兒睡不了了,,就認真聽她說。
郁江月看沈沅也這么捧場,,那肯定是更來勁了:“在那里做官,,不,是變成很厲害的人,,只需要考試就行了,,也是考校功課的意思?!?p> “我們這里也是啊,。各家子侄那么多,選去做官也是要事先考察的?!鄙蜚涞?。
郁江月伸手捂住他的嘴:“我說的,變成更厲害的人不一定是做官,!”
她說的小聲,卻很認真的樣子,,語氣也十分堅定,。
沈沅在漆黑的帳子里只能差不多看到她眼睛,雖然醉了,,卻很激動的感覺——亮亮的,,還在動。
“那能做什么,?總不能考個試就變成皇帝吧,?”
郁江月聽著話,恍然間覺得沈沅這小子也是有點叛逆在身上的,。
“可以做官,,也可以做醫(yī)官,也可以就做一個商人,,還可以做建房子的,。”郁江月想了想,,有些職業(yè)實在不適合用這里的話表述,,就不再說職業(yè)了,開始給他講她的“人人生而平等”,。
“而且不管是郎君還是姑娘,,只要是人,都能考試,,而且都要考試,,考完之后就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p> 郁江月沉醉在沈沅給她的酒里面,,也沉醉在給沈沅描述的高級世界里面。
既然是帶著炫耀和沈沅講述的,,郁江月也就不會揭露其中包含的黑暗,,只講好的給他聽。
就像那個世界里也有變相的世家,,也有永無寧日的戰(zhàn)爭,,也有災難饑荒,甚至還要多一點高科技的壓迫,多一點考試的焦慮,。
但在這里她可以肆無忌憚地描述那個世界,,用一切她喜歡的感覺去形容那個可能更高級的世界。
“姑娘還要做事,?那男人是做什么用的,?”沈沅問她。
郁江月嘆了口氣,,“男人和女人在那里都要自己掙錢,,才能活著。沒有人應該給另一個人生活掏錢,?!?p> 沈沅摟著她的手又緊了緊,“姑娘們就應該做自己想做的,,不用考慮那些的,。不然要家里男人做什么?”
他從小得到的教育就是這樣,。
郁江月也大致知道:這里的男人所執(zhí)行的真理就是讓女人歲月靜好,,男人建功立業(yè),成就自我,,超凡脫俗……
反正女人不需要太拋頭露面,,苦心經(jīng)營。
看謝家學堂教的,,就大多都是風花雪月的浪漫,,文學藝術(shù)的高級。
“女人在那里也能建功立業(yè),,甚至還能當皇帝呢,!”郁江月不打算說下去了。
這次的分享已經(jīng)是突破她的理智在和別人述說自己的不同了,,再分享下去只會更沒用,。
沈沅甚至不一定會理解。就算他理解也不會給出什么讓郁江月喜歡的反應,,那樣說也沒用了,。
或者說郁江月自己都不知道她想要別人什么反應。
“好厲害?,幀庍@么好,,說不定也能當皇帝?”沈沅在黑暗中輕輕地笑,,聲音,,傳到郁江月的耳朵里只覺得整個人都酥了,。
“不說了不說了。我要睡覺覺,!”郁江月拿手指堵在沈沅嘴前,,“噓”了一聲,輕輕說道:“明天我要早點起來……”
說著就不動了,。
只有手還在他嘴唇邊動,,描著他的嘴唇。
“睡了,?”
郁江月沒反應,。
沈沅小心地放松自己的身子,讓自己的身體在很舒適的環(huán)境里,,卻不會讓郁江月的手落空。
“你倒是睡得快……”沈沅也很快沉入夢鄉(xiāng),。
第二天一早,,沈沅被凍醒了,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背后沒蓋嚴實,,現(xiàn)在感覺都要僵住了,。
他爬下床,披了件披風,,就跑到外面看,,見已經(jīng)不是特別黑了,估摸著是凌晨了,,趕緊推了推郁江月,,附在她耳邊說道:“快起!快起快起……”
一直念叨,,聲音卻不高,,成功半喚醒郁江月——她只說“馬上”卻不清醒,也不爬起來,,還在被子里蠕動,。
“再不起來陸姑娘就醒了?!鄙蜚浒阉龔谋蛔永锿诔鰜?,艱難地給她套外面的衣服。
結(jié)果袖子實在穿不好,,倒是把郁江月勒醒了,,“你干嘛……”
“快起來!”沈沅繼續(xù)艱難地給她套衣服,,“再不起來陸姑娘不就發(fā)現(xiàn)了,?”
郁江月勉強反應過來,,點點頭,開始有意識地穿衣裳,。
折騰了一會兒,,她才徹底清醒過來,穿好了衣服,,披上毯子,,很自然地走出沈沅帳子。
沈沅原本要帶著她去的,,郁江月百般推辭,,叫他再睡一會兒。
實際郁江月是有點緊張,,才不想讓他跟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