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北朝公主
靜謐的湖面波光粼粼,,白花花的紙馬在薄霧中游蕩,,白鷺飛過頭頂,,鯉魚躍出水面。石臺上立著四尊石像,石像的中央是一個光著膀子的少年,光著膀子的少年壓著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
“姑娘,,你醒啦?”
見女人咳出水來,,王默臉上一喜,,抹一把額角的汗珠,“好在我學(xué)過,,一條鮮活的人命就這樣被我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
女子意識朦朧的睜開眼睛,,咳了陣兒,嘴角掛著水線,。
“只是你這身鎧甲太硬了!沒辦法做胸腔復(fù)蘇,,所以我才……”
然而不等王默把話說完,,一記響徹的耳光打破了湖面的寧靜,棲息樹梢的白鷺嘩的一聲起飛,,勁風(fēng)讓水面蕩起層層漣漪,。
“放肆~”女人兇惡地推開王默,俏麗的臉上陰霾彌漫
再看看四周,,女人兇怒的臉才漸漸融化,,軍靴白衫,薄薄的嘴唇甚是煞白,。
“姑娘,,我是為了救你啊,?”王默捂著臉滿目委屈,,“更何況,我也沒把你怎么樣,,很素了好吧,。”
其實王默剛撈起她的時候,,見是個美女,,內(nèi)心里有過猥瑣的念頭。你說這荒無人煙的,,人家又不醒人世,,弄點葷的,也不可能有人知道,。
而現(xiàn)在看來,,幸好自己沒有真的三觀扭曲,否則就不是挨一巴掌這么簡單了,。
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蠻橫,,女子冷瞥一眼王默,態(tài)度有所緩和,。
輕咳一聲,,女人依舊趾高氣昂,卻冷傲的說了句:“愚民,!”
“漁民,?哦不是,,我不是漁民?!蓖跄B連搖手,,擠出笑臉,指了指地上的鎧甲問:“嘿,,你是將軍,?女將軍呀?威武呀,!”
女子傲而不語,,漠視一切地環(huán)顧四周,看到石臺邊插著稻草人的小船,,目光緊了緊問:“你的船,?”
“算是吧”
王默聳了聳肩,而事實上稻草人已經(jīng)一個多月沒有動靜了,,小船的操控權(quán)一度在王默手里,。
女人點點頭,撿起地上的鎧甲,,可能還有些虛弱,,邁前一步時一陣目眩,扶著石像才堪堪站穩(wěn),。
“誒,?姑娘你不要緊吧?”
見王默想要攙扶,,女人漠然地看他一眼,,一只手抱著鎧甲、另一只手伸向王默:“扶本宮登船,?!?p> “啊,?”
“送本宮回鹿鳴山南驪,,不得有誤!”她盛氣凌人的說,,像是在下達軍令,,有種不容置喙的威嚴。
但是王默一臉愁狀的塌了塌眉:“可是,,咱們出去呀,?”
女人不會相信,直到王默載著她繞湖泊轉(zhuǎn)悠一圈,又把自己在這里一個多月的經(jīng)歷說了一遍,。
“姑娘,,你是從哪里來呀?”王默一邊搖槳,,一邊賤兮兮的笑著問:“還有你的這個馬……,,怎么是紙糊的呀?看起來怪瘆人的,?!?p> 而現(xiàn)在的女人焦慮不安,昂頭看向高聳的崖壁,,凝著眉問:“能否攀崖離開?”
“爬不上去的,,我都試過一百遍了,,一次比一次摔的慘!”
王默打消她的念頭,,小船回到石臺邊,,水紋跌宕,白花花的紙馬順著水紋緊跟著小船,,四尊石像笑臉相迎,,一切都顯得那樣違和而詭異。
“看你說話的語氣,,應(yīng)該是當過大官,,但是這里就我們兩個人,你使喚我沒問題,,可沒必要總是冷著個臉一口官腔吧,?”
面對王默提出的意見,女子有些不耐,,但想了想,,冰冷的臉上還是多了一絲柔和。
“兄臺見怪了,!”
王默一拍大腿,,笑出滿嘴白牙:“嘿~,就知道你沒有看上去的那么難相處,?!?p> 見王默笑的開懷,女人也無奈的笑了笑,,仰望天際,,喟然長嘆道:“沒想到世間會有這么一個孤立于世的地方,可憐壯志未酬,未能為父皇分憂……”
正在船艙里翻找的王默抬起臉:“你在說什么,?是在對我說話嗎,?”
女人愣了一下,搖了搖手,,擠出笑臉問:“兄臺,,有吃的嗎?”
“我就知道你準是餓了,!”王默從小船的水密艙里撈出一條紅斑魚,,紅斑魚豐腴鮮活,拿在手里一個勁的蹦跶,?!拔覄倎淼臅r候也和你一樣,餓了好幾天呢,?!?p> 女人又驚又喜,舔了舔嘴唇,,眼睛直直的點頭道:“對,,火馬帶著我在山林里奔馳了兩天一夜,如今腹中空缺,,甚是難受,。”
王默掐魚的手頓了一下,,暗自嘀咕:‘竟然和我乘船來的時間一樣,?……不過她剛才說什么?她騎著火馬,?不燎屁股嗎,?’
……
王默把紅斑魚切成魚片,依次擺在女人的跟前,,很工整,,不帶一根魚刺。
“姑娘,,你都餓了好幾天了,,確定還要這么有儀式感嗎?”
在王默看來,,這叫強迫癥,。
女人秀眉微凝,看著石面上肥美的魚片,,咽了口吐沫,,但臉上卻依然保持著一種高貴與端莊,,見差不多了,輕一揮手道:“行了,,你說的沒錯,,非常時期當以非常對待……”
說罷,女人再也難以抑制口水的分泌,,纖長的手指嵌起一塊魚片,,簡單的用衣袖擋了一下喂進嘴里。
“不錯,!肥美鮮嫩,,難得的美味佳肴!”女人贊揚道,。
王默卻擠出一抹苦澀的微笑:“再過半個月,,我保證你不這么認為?!?p> 一個多月來,,王默把湖泊里能撈到的東西吃了個遍,缺鹽少油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種類有限,除了河鮮就是鳥蛋,,偶爾從崖巔掉下來一只野山羊就算是過年加餐了,。
“姑娘,還未請教該怎么稱呼,?”
女人吃完一整條紅斑魚,,心情大好,頗有欣賞的看了一眼王默道:“本不該冒然告知,,怕你知曉后,,心生敬畏誠惶誠恐。哎~,!可你一再詢問如鯁在喉……,,也罷,不裝了,,本宮乃是……”
只見女人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揚起肅穆的臉,甩了甩衣袖盛氣凌人的說:“本宮乃當朝皇尊長女,、錦月瓏玲玉倩汝……”
王默還真被嚇到了,,瞠目結(jié)舌。
“北朝公主,,趙倩,?”
“放肆,!”女人秀眉微怠,一甩衣袖:“鑒你救駕有功,,且不計較你的事態(tài)之罪,,若在平常,敢直呼本宮名諱可當死罪,?!?p> 王默本能的捂了捂嘴,倒不是真的害怕,,只是思想覺悟上還有些遲鈍,。
眼前的女人長相秀美端正,眉目如畫惹人心猿,,身上沒有半點珠光寶氣,,卻依舊透著一種高貴與端雅,一眼就能看出身份非凡,。
但縱使王默想象力再豐富,,也不可能想到,這家伙竟然會是北朝公主,?
七國聯(lián)縱北伐,,王默作為楚王,更是這場北伐戰(zhàn)爭的發(fā)起者,,說的直白點,,他是最大的那個造反頭子,
而眼前的女人竟然是北朝的公主,,從政治角度看,,完全是敵對狀態(tài)的首腦會晤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