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揚冷冷問他：“我用木棍打你，我錯了沒有,？”

　　莊成：“你錯了,！無故打人就是錯！”

　　“好,，那這根木棍有錯嗎,？”陸揚指了指那根爛木頭的殘骸。

　　“沒有,，它只是一根爛木頭,，沒有自己的思想，是被你控制的,?！?p>　　陸揚認真看著他：“那你呢，莊成,，你是一根沒有思想的爛木頭嗎,？”

　　陸揚沒有立即殺莊成，一來是因為莊成并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暴力殺死一個懵懂的普通人,，有違本心。

　　二來,，是因為腦袋漏風(fēng)處的一句提示,。

　　“第九十三次循環(huán)，我和你面臨過一樣的抉擇,，這里殺莊成會后悔,，小宛會死?！?p>　　陸揚無法確定這句話的真?zhèn)?，只能暫時按下仇恨，再作觀察,。

　　他此時已經(jīng)隱約有感覺,，自己身份特殊，每一個抉擇都可能導(dǎo)致很大的變數(shù),，必須慎重,。

　　莊成軟趴趴地躺在地上,，反復(fù)思索著陸揚的最后一句話。

　　我是一根沒有思想的爛木頭嗎,？

　　唐馳虎是在下跪求苦苦哀求同事放女兒之后得不到回應(yīng),，才回去帶人來拿出槍威脅的。

　　他唯一的訴求是見女兒,。

　　一個父親想見女兒,，有錯嗎,？

　　我不會判斷嗎,？

　　我急著開出那一槍，真得是因為正義嗎,？

　　還是因為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自己的訓(xùn)練成果,，想要立功升職？

　　莊成變得沒有那么自信了,。

　　自己加入夜巡衛(wèi)到底是為了夢想,，還是為了一份虛榮？

　　我真有自己認為的那么高尚嗎,？

　　莊成思考了很久,，終于決定去唐馳虎的墳前磕三個頭。

　　可是他雙腿已經(jīng)沒有知覺了,，只能爬過去,，用頭磕碰地面，表達出這份懺悔,。

　　莊成挪了一下位置,，努力朝著夜巡衛(wèi)總部的方向爬去。

　　他想為唐馳虎做一件事情,，求司官大人,，放出那個叫唐小宛的女孩。

　　從這里到夜巡衛(wèi)總部大約有80公里,，莊成爬行的速度為兩分鐘一米,。

　　他很快算出了結(jié)果，但沒有放棄,。

　　他爬行了一陣,。

　　幾個衣著鮮艷的混混吹著響亮的口哨圍了上來。

　　“喲,，這不莊衛(wèi)官嗎,？那一身狗皮不穿了，現(xiàn)在喜歡狗爬,？”

　　“哈哈哈哈,?！?p>　　莊成不理睬他們，繼續(xù)向著目標(biāo)爬行,。

　　“前幾天教訓(xùn)我們幾個的時候不是很威風(fēng)嗎,？現(xiàn)在來裝高冷？揍他,！”

　　莊成咬著牙挨了一會兒打,，繼續(xù)向前爬行。

　　混混們來了真火,，一個空酒瓶爆在他的后腦勺,。

　　莊成嗚咽了一聲，昏死過去,。

　　一口甘甜的水順著口腔緩緩滑入食道,。

　　莊成睜開了眼睛。

　　一個向日葵一樣美好的姑娘,，沖著他微笑,。

　　清晨的陽光在她身后，黯然失色,。

　　“謝……謝你,。”

　　莊成翻過身,，繼續(xù)爬行,。

　　“莊成，你不記得我啦,？”

　　莊成充滿迷惘地回看了一眼,。

　　虛弱地點點頭：“謝，謝你,。下輩子,，我會記得你?！?p>　　他逐漸爬遠,。

　　陸揚在角落看著這一幕，他吊著莊成的命,，就是想看看,，這個人到底能在這場混亂的變局中起到什么作用。

　　……

　　謝天大廈頂層,，院長辦公室,。

　　陸揚的桌子上攤著一張城內(nèi)地圖。

　　羅驍?shù)皖^：“對不起陸揚，我沒能做到你離開之前交代的事情,，等救出小宛,，我就去陪唐叔叔?！?p>　　陸揚拍了拍羅驍?shù)募纾骸吧罒o常,，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控制的，這次你做得已經(jīng)夠好了,，甚至即使我本人在,，也未必有你那樣壯士斷腕的決心，別再說這種傻話,。

　　我這次出去,，也沒能保護好孟不凡，同樣欠你們揚風(fēng)組一個交代……凌澄呢,？”

　　羅驍：“凌澄在與夜巡衛(wèi)特級調(diào)查員的作戰(zhàn)中重傷昏迷,，目前還沒醒,?！?p>　　陸揚的目光緩緩飄向老金：“你重獲自由沒有馬上逃跑，這是我沒想到的,?！?p>　　老金忙著剔牙：“你們謝天好吃好喝地供著我，一出事我就跑路,，未免太跌份了,。羅驍這孩子性格很對我胃口，他求我,，我也愿意幫他,。

　　而且，我也想看看,，你究竟能不能以怒入道,，晉入上三境。那畢竟只是我的一個猜想,?！?p>　　“我是從一處瘋窟中得到了晉入上三境的機會?！?p>　　陸揚無心過多解釋自己的突破過程,，轉(zhuǎn)過身敲了敲桌面上的地圖。

　　“小宛被關(guān)在哪里,？目前有具體線索嗎,？”

　　龍笑文上前一步：“壓制紅月之心需要一定的特殊的醫(yī)護條件。目前有三個地方，可能性較高,。一是康寧集團的危險夜狂患者特護病房,，二是夜巡衛(wèi)總部的特護病房，三是黃如海家中的私護病房,。

　　有一點可以確定,，不論小宛被關(guān)在哪里，看押他的一定是夜巡衛(wèi)的特級調(diào)查員,，那些人很難纏,。”

　　陸揚點了點頭：“黃如海自己跟我說小宛在夜巡衛(wèi)總部的特護病房,，這里的概率最高，但也不能完全相信他,。做個排除法吧,，我一會兒去一趟宋家，探探宋夫人的口風(fēng),?！?p>　　老謝神情猶豫，欲言又止,。

　　陸揚：“有什么就說吧,，老謝，這里沒有外人,?！?p>　　老謝：“目前全城戒嚴(yán)，我們謝天又剛跟夜巡衛(wèi)爆發(fā)過沖突,，病人們不太敢來,。謝天的醫(yī)師們……”

　　陸揚：“謝天的門診部暫時全部帶薪休假，等局面穩(wěn)定了再回來,。至于研發(fā)部……”

　　薛如貴神情誠懇：“陸院長,，新藥目前已經(jīng)上市，在外圍幾個城市剛剛打開市場,。只要物流暢通,，研發(fā)生產(chǎn)部門都可以正常運轉(zhuǎn)。目前要做好長期作戰(zhàn)的準(zhǔn)備,，門診部已經(jīng)停了,，研發(fā)部一定得給公司反哺資金，沒錢可沒法打仗,?！?p>　　陸揚點點頭：“你說得對,，目前是僵持階段，就比誰能熬,，謝天的賬面經(jīng)濟要是垮了,，就沒有任何勝算了。物流的問題,，也是得找宋夫人,，看能不能和康寧的貨一起出去。據(jù)說黃如海是給康寧單獨開辟了綠色通道的,?！?p>　　陸揚的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深深鞠了一躬,。

　　“這幾天,，辛苦各位了?！?p>　　薛如貴笑道：“我現(xiàn)在可是熱血沸騰,，有什么辛苦的，夜巡衛(wèi)敢欺負到我們謝天頭上,，不管他打得什么算盤,，都得讓他付出代價?！?p>　　龍笑文：“陸院長你放心,，謝天揚風(fēng)組多了金老哥,，實力只強不弱,。安保隊里啟力境以上的隊員也有五十多號人，我們謝天不是紙糊的,。黃如海也不見得敢真得撕破臉,。”

　　謝天不缺斗志,，只缺陸揚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