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艦,辦公室,。
“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做出了這么冒犯的事情,!”
斯潘達姆跪在了地上,,腦袋卑微地伏著,以土下座的姿勢大聲道歉,。
“伊文,?”
青雉神色淡定地看著伊文,不動聲色地交予了處理權,。
“庫贊先生,,你嘗過水之都的水水肉嗎,味道十分不錯,,爽滑彈牙,,柔韌多汁,,而且沒有腥味……”
伊文不急不躁地閑聊起了昨日的見聞。
“是嘛,?原來這里還有這樣的美食,。”青雉也頗為感興趣地回應著,。
“庫贊先生,,看來你是太忙于追趕人生的行程,反而忽略了身邊的風景和美好事物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有些時候也會身不由己……”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搭著話,,斯潘達姆跪在地上,咬著牙,,臉上滿是陰影。
這兩個家伙到底在聊些什么,,沒看到我跪了這么久嗎,,為什么還不扶我起來,該死……膝蓋開始疼了,。
“對了,,庫贊先生你不覺得這座島的建筑也很精美嗎,這可不是普通的工藝設計,,而是擁有著數(shù)百年歷史的沉淀……”
為什么要聊到建筑,,混蛋,到底要聊到什么時候,!
斯潘達姆額頭上開始泌出了一道道汗水,,臉色有些開始發(fā)白。
“今天的天氣也是不錯,,風和日麗,,是曬被子的好日子,庫贊先生,,你不會不喜歡太陽吧,?”
為什么還聊得這么起勁,為什么能有這么多話可以聊,,快點結束吧,,該死的……這個小鬼,快饒過我吧,!
斯潘達姆跪扶的身體開始哆嗦起來,,臉頰上不斷落下的汗水已經(jīng)將地面打濕。
十數(shù)分鐘后,。
“好吧……庫贊先生,,這件事你看著辦吧,。”伊文終于松口,。
“那這件事既然過去了,,就到此為止吧,斯潘達因司令官,?!?p> 青雉看了看坐在沙發(fā)上一直緘默不言的斯潘達因,后者這才走過去扶起了踉踉蹌蹌的斯潘達姆,。
他臉上露出虛偽的笑容:“都怪我平時忙于為世界政府工作奔走而疏于管教,,今后我一定會好好教育他,不會讓他再做出這種事情,,兒子,,還不快謝謝庫贊中將的寬宏!”
“謝謝庫贊中將,,我以后一定不會再犯這種錯誤,!”
斯潘達姆因為體力消耗巨大而努力抑制著喘息,他諂媚地朝著庫贊說完后,,深深地望了伊文一眼,。
……
送走了斯潘達因父子后,青雉看向伊文:“那家伙也沒你說得這么差吧,,知錯能改,,而且也沒任何怨言,不是也挺好嗎,?”
“庫贊先生,,你太年輕了,總是會被一些表象欺騙,?!?p> 伊文站在一旁,無奈地搖著頭,。
“這一副長輩的語氣是怎么回事,?你沒有資格說我年輕吧!”青雉眼角微微抽搐,。
“庫贊先生,,如果你能想得明白就應該知道,哪有什么做錯事后才想著如何去道歉,,如果真的有誠意,,就應該及時彌補過失才對?!币廖恼f道,。
躬匠精神,,不過是流于表面的形式主義罷了。
“話是這么說沒錯,,不過說起來,,這個道理真的是一個十歲小孩能夠參悟的嗎?,!”
“該怎么說呢……活得久的人也不一定活得明白,,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是有著不少‘笨蛋’這種生物的存在?!?p> “為什么我感覺被莫名地嘲笑了……”
青雉額角滴下一滴冷汗,,對于被說教這種事情,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指著辦公桌上厚厚一疊文件資料,逐漸眼睛帶笑地微微瞇了起來:
“既然你認為自己不在笨蛋的行列,,那就把這些材料承攬合同和行程安排文件拿去研讀,,然后將你的想法和意見匯總給我吧,這也有助于你工作能力的培養(yǎng),。”
“明明是找借口把自己的工作交給別人完成,,卻說得這么大義凜然……”
伊文將文件抱起,,嘆息著,“沒想到庫贊先生……也挺喜歡耍小孩子脾氣,?!?p> “這家伙……”
青雉嘴角微微抽搐地看著伊文消失的背影,“有時候總覺得大十幾歲的那個人不是我,,而是他……”
軍艦在港口又停留了兩日,。
因為本部的催促,這幾天青雉一直忙著審查合同,,這份合同文件包括各類人工和材料費用,,內(nèi)容長達一百多頁,涉及上百億貝利的金額,。
如今海軍財政十分吃緊,,對于每筆款項的支出也慎之又慎。
雖然有著專職的文員會進行整理和校對,,但庫贊還是決定謹慎地再過目一遍,,確保沒有差池。
“庫贊先生,,聽說司法船今天會來水之都,,我可以去看看嗎,?”
伊文走進辦公室,向正在辦公的青雉詢問道,。
“是那件事吧,?”
青雉愣了愣,然后稍稍思索,。
因為處理合同文件的順序更加靠前,,所以本部并沒有加重他的任務。
關于清洗海賊王相關人員的行動事件,,應該會由專門從司法島調(diào)來的海軍配合執(zhí)行,。
想到這,青雉并不阻攔地說道:“那你去看看吧,,回來記得把結果告訴我,。”
得到青雉的同意,,伊文允諾了聲后便離開了,。
……
海風徐徐吹過。
水之都的海灣和城市水道的交界處站滿了人,,紛紛遠眺著,。
司法島出發(fā)的司法船將于今日到達的消息已經(jīng)在水之都傳開。
對于如何處置罪人湯姆這件事,,這座城市的所有人都十分在意,。
而那些船匠們抱著更是如此的心情,站在人群的前沿,,忐忑不安地望向遠方的海面,。
“是那艘船嗎?”
“那一定是司法船,!”
視野盡頭的洋面上出現(xiàn)了一個黑點,,沿岸的人們爭先恐后地向前擠去,發(fā)出嘈雜的喊叫聲,。
而不等視線中的黑點變大,,海面開始翻騰起來,海浪一重推著一重,,緊接著一道二十米長的巨影從海里鉆了出來,。
這是一條巨大的海蜈蚣,布滿恐怖紅斑的上半身軀直立在海面上,,近百道鉤狀的長足在半空中瘋狂地狂舞著,。
它的神色十分憤怒,口中發(fā)出了刺耳尖銳的尖叫,。
“是海王類……它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一定是我們的喧鬧打擾了它的休息……”
“大家快跑,!”
人們目光驚恐地望向幾乎遮蔽天空的巨影,在怔了幾秒后,,頓時作鳥獸狀四散而逃,。
“嗤嗤!,!”
海蜈蚣憤怒地發(fā)出咆哮,,身軀俯沖下來,將巨大鉤爪拍向人群,。
轟,!
一陣炸雷般的巨響后,地面上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坑洞外圍一圈泛起了一層綠色的粘稠腐液,。
處于攻擊范圍內(nèi)的人們險而又險地躲開了這致命的一擊,驚恐地看著眼前一幕,,渾身開始發(fā)軟,,雙腳也不聽使喚了。
海蜈蚣重新探起腦袋,,巨大的豎瞳猙獰地望向一個正在放聲大哭的男孩身上,。
它口中泛著綠色的腐液,正要伸長軀干,,卻被一柄飛來的鐵錘砸在了胸腔部位,。
海蜈蚣轉過頭顱,望向另一邊昂首站立的耋耄老者,。
“帶著你的孩子離開這里!”一號造船廠的老雷迪握著扳手,,從容不迫道,。
母親連忙沖上前抱起了孩子,害怕地向遠處跑去,。
“區(qū)區(qū)海王類,,居然敢這么放肆!”
老雷迪大喝著沖了上去,。
然后,,被海蜈蚣搖擺的巨大軀干掀飛出去,口中狂吐鮮血,。
“社長,!”
望著倒地不起的老雷迪,一號造船廠的船匠們焦急地大喊了起來,。
而在看到海蜈蚣開始俯身沖向毫無反抗之力的老雷迪后,,他們更是拼命地將手中的工具全都砸了過去,。
“你想做什么!”
“離我們心愛的社長遠一點,!”
“滾開,,怪物!”
海蜈蚣不為所動地用鉤狀爪足拍開像是撓癢般的攻擊,,朝著老雷迪張開了血盆大口,,要將其吞噬。
“風焰丸,?!?p> 就在這瞬間,一掠而過的殘影抓住了老雷迪,,同時將白球狀能量打入了海蜈蚣張開的口中,。
“嗤嗤!,!”
頓時,,海蜈蚣露出了極為痛苦的神色,它的中央軀干呈巨大的球狀向外隆起,,白色的風焰猶如慶典的祭祀火焰,,由內(nèi)而外地在它身體的鱗甲上燃燒起來。
感受死亡不斷逼近,,海蜈蚣發(fā)瘋似得擺動受傷的軀體,,幾乎只是幾個眨眼,便掉頭完全鉆入了大海,。
在海蜈蚣消失的海面上蒸汽騰騰上升,,形成了一片薄霧。
“它逃跑了……”
“太好了,,沒有人受傷吧,!”
驚魂未定的人們發(fā)出劫后余生的喜悅聲。
伊文扇動雙翼,,緩緩落地,,將手里的老雷迪丟到了地上。
“疼疼疼,!”
老雷迪吃痛地大聲叫喊,,“喂,對腰骨不好的老人家放點尊重??!”
“這不還挺有活力的嗎,還有,對救命恩人就是這種態(tài)度嗎,?”
伊文斜視著老雷迪一眼,,解除了人獸形態(tài),恢復成少年模樣,。
“區(qū)區(qū)救命之恩而已……”老雷迪犟著嘴,。
“社長,你沒事吧,?”
船匠們連忙圍了過來,。
“當然沒什么事,我可是和這家伙一起趕跑了海王類,?!?p> 老雷迪雙腳顫巍地站了起來。
“是你……是那位提出了海上列車構想的少年,!”
船匠們看到伊文后先是驚訝,,然后面懷感激,“少年,,多謝你救下了我們寶貴的社長,!”
“只是順手而為?!币廖牡故遣辉谝獾財[了擺手,。
“無論如何,我們一號會社一定會記住你的大恩大德的,!”船匠們再次發(fā)自肺腑地道謝,。
“剛才就是他趕走了海王類的嗎?”
“真是太好了,,我們都是因為他才得救的,!”
原本四散的人群也重新靠攏過來,頗為高興地議論著,。
“司法船靠過來了,!”
終于,有人喊了聲,。
人群的注意力這才從伊文的身上轉移,開始跟著緩緩駛入城市水道的司法船一同移動,。
“你也想去司法船吧,?”
被船匠們攙扶著的老雷迪看向伊文,面色不自然地哼了聲后道,,
“這里水道復雜,,你跟著我們一起吧,這樣應該能夠比其他人更快地跟上司法船的行駛速度?!?p> 伊文沉吟了一秒,,點了點頭,“也行,?!?p> “社長……居然會這么主動邀請地別人?”
“果然社長心里還是很感激這份恩情的,?!?p> “不愧是外冷內(nèi)熱的社長!”
船匠們滿臉竊笑地低語著,。
老雷迪臉上稍稍一紅,,大喝道:“你們這群家伙,給我閉嘴,,等今天事件結束后,,都給我工作到晚上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