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陸宇此時一顆心已然懸到了嗓子眼,。
他這番舉動,,無異于虎口拔牙!
若是陸宇猜錯,,他立刻就會被醒來的柳平安發(fā)現。
只是,,這回陸宇賭中了,!
床榻上柳平安被陸宇輕輕一推,身子順勢朝內側倒下,,沒有半點反應,!
陸宇在旁邊等了半晌,壯著膽子將柳平安翻過來,,只見他雙目緊閉,,面容僵硬,沒有半點呼吸,。
“果不其然,!
柳平安已然死去多時!”
陸宇抹掉額頭上的冷汗,,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若是柳平安身死,,那我們今日早些時候見到的柳平安又是誰,?’
他在仔細回想時,卻不知道黑暗中正有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就在這時,,陸宇似是心有所感,,鬼使神差地抬頭打量了一眼,正巧對上那雙明黃色的眼睛,!
“什么東西,?!”陸宇抬手擋在胸前,,倒退半步,,滿臉警惕地盯著那雙黃色的眸子。
借著昏暗的月光,,陸宇瞇著眼睛才看清,,原來那是一只羽毛艷麗的鸚鵡!
陸宇緩緩吐出一口氣,,將鸚鵡和鳥籠取下來,,順手在食盒里捏了一小撮鳥食喂給鸚鵡,“小東西,,千萬別嚷嚷,,你要是不嚷嚷,這吃食就歸你了,?!?p> 誰知,陸宇剛把鳥食喂過去,,鳥籠里地鸚鵡便扇著翅膀叫喚起來,。
“聒噪!”
“聒噪,!”
“聒噪,!”
鸚鵡吃一口鳥食便叫喚一聲,陸宇心中一驚,,恨不得當場掐死這只恩將仇報的雜毛鳥,。
他急忙將鳥籠歸回原位,剛鉆進床底下,,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門外傳來,。
“何人在此?,!出來?。 ?p> 柳二郎的聲音傳來,,陸宇透過床縫看到兩只被火光照亮的靴子,,斜著眼睛悄悄再往上面看,,就看到一柄豁口的菜刀閃著寒芒。
不能出聲,,絕對不能出聲,。
陸宇忍著心中的好奇和恐懼默默趴在床下,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雙靴子,,大氣都不敢喘,。
他抿著嘴,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只見柳二郎舉著忽明忽暗的火把在房中來回踱步,,四處探查,“難不成是這鳥半夜餓了,?怎的如此古怪,。”
陸宇看著面前的靴子來回走動,,剛松了口氣,,卻陡然發(fā)現靴子竟然消失了!
‘要遭,!’
陸宇心頭一驚,,緊接著,柳二郎那張陰沉的臉陡然出現在他面前,。
“原來你這小賊躲藏在這,!”
柳二郎滿臉獰笑,舉起菜刀便朝陸宇劈砍過來,。
“我就知道你是不會死心的,!既然你來了,那我便送你上路,!”
一連串火星從陸宇面前劃過,,幸好剛才他有所準備,抬腳踢在床沿這才賴驢打滾躲開了這刀,。
陸宇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跟柳二郎隔著床榻對視,冷聲道:“柳二郎,!你是失了智不成,!竟然還要害人性命!”
“你私闖民宅,,我不過是失手殺了你,,衙門也治不了我的罪!”柳二郎微微攥緊手中的菜刀,,冷聲道,。
陸宇瞇起眼睛冷笑:“果真如此,?
今日衙門確實不曾搜出那具尸體藏匿在何處,也治不了你的罪……不過,,那具尸首現如今還在這座宅子里,而且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
那具尸首,,正是躺在床上休憩的柳平安!”
柳二郎臉色一變,,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愈發(fā)陰沉,,“陸先生,你閑事管的還不夠嗎,?”
“不夠,!”陸宇盯著他,冷聲道:“今日你看到我和玉鳳發(fā)現尸首后,,便早早設下圈套,。
你先是將西邊耳房的血漬罪證全部銷毀,隨后又將柳平安的尸首抱回正房擺在床上,,偽裝成正在休憩的模樣,。
隨后,等何大壯等人帶著衙役前來,,你便偽裝成柳大朗,,與我們見面。
不得不說,,柳二郎你的膽子可真大呀,,仗著你們兄弟二人長相相仿,就敢來易容成柳平安,,若是換做平日里熟悉之人,,你恐怕當場就會被戳穿!”
柳二郎攥著火把,,額頭上浮現出一層細密的冷汗,,卻沒有還口,只是站在那里死死盯著陸宇,。
陸宇接著說:“你偽裝成柳平安與我們見過面后,,便假借休憩的名義回到正房卸下偽裝,改頭換面后翻出院墻,。
你巧用西側圍墻下面那個僅能通過一人的土堤離開宅子,,再以柳二郎的身份從宅子外面若無其事的回來,如此一來,,便能造成柳平安沒死的假象,!
柳二郎,,我說的可有半點遺漏?”
房間中一片死寂,,柳二郎眼神閃躲,,驚疑不定地看著陸宇嘴硬道:“姓陸的,你休得血口噴人,!
說我害死大朗,,得拿出證據來才有人信服!”
陸宇見他不見棺材不落淚,,搖了搖頭,,“問我要罪證是吧?你房中懸掛的這只鸚鵡就是罪證,!”
說罷陸宇隨手抓起鳥食灑向鸚鵡,,籠中的鸚鵡口中不斷重復著聒噪二字,那嗓音隔著門聽起來就跟柳平安的吼聲一模一樣,!
“柳二郎確實心細如發(fā),,若是我沒猜錯,你早就想要謀害柳平安,,這鸚鵡便是你提前訓好,,以備不時之需的吧?!标懹罾淅涞囟⒅?,沉聲說道。
這一刻,,柳二郎在他眼中像是衣服被剝了個精光,,再無半點秘密。
柳二郎安耐不住心中的火氣,,抄起菜刀朝陸宇撲了過去,,“不錯!柳平安是我親手所殺的又如何,!他該殺,!”
陸宇慌忙躲開菜刀,一鼓作氣直接跑出了正房,。
柳二郎起身追出,,怒吼道。
“柳大朗自打生意失敗,,便每日游手好閑,,還欠下了大筆錢銀,討債的人上門催債,,他竟然將這些債全都推到我頭上,!還要靠我來養(yǎng)他,!這種畜生就該死了一了百了!”
陸宇奪路而逃,,生怕柳二郎沒有追上來,,喘著粗氣喊道:“即便你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也不該讓你來還他的債吧,?”
二人一追一逃間,,陸宇已經被逼到正門的墻角處,柳二郎見狀提著刀步步緊逼,。
“不錯,是不該到我來為他還債,。
但大朗攥著我鄉(xiāng)試舞弊的把柄,,若是此事流傳出去,我定然仕途斷絕,,被逼無奈之下只能每日替他還債,!”
陸宇貼著墻壁,咽了口唾沫,。
“是以,,你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害死了柳平安!”
柳二郎緩緩舉起菜刀,,獰笑道,。
“正是如此。
眼下,,輪到我送你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