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分兩種不在乎,,一種是在乎到發(fā)了瘋,,結(jié)果落了一地哀鴻遍野,。還有一種是幡然醒悟自覺矜貴,,自此不再想著與誰并肩同行,,尋回了自己的滿地驚鴻,!”
“你本就知道,,我屬于后者,。卻三番四次干擾我的感情,,如今我又變得不喜不悲不動容,!”
“難道這就是我的宿命嗎?與人離心,,并不親近,!”
詩婕靜靜看著宋清淺,,她想要開口阻攔什么,卻發(fā)現(xiàn)說什么都顯得蒼白無力,。
如今宋清淺不止是事業(yè)已經(jīng)如日中天了,,就連資源也是頂配,這些是她自己掙來的,,但她同時又是矛盾的,,明明得到了最想要的,偏偏過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她近來總說自己是某一位作家的替身,,就連某些記憶都開始混亂,詩婕總是理解不了,,她身上總是發(fā)生那些奇怪的事,,若不是親眼所見,她都很難相信,,李政可以變成了宋清淺的樣子,。
十二小時前,凌晨一點,。
當(dāng)時宋清淺正在和李政在房間說起什么,,然后李政不知為何,有些憤恨離開了,。
詩婕是因為聽到了房門的響動,,才起身撞見了李政急匆匆離開的背影。
那一刻,,也不知為何,,詩婕的第一反應(yīng)是,屋內(nèi)的宋清淺出事了,。
她沒來得及穿上鞋,,就跑去了宋清淺的房間。
此刻的宋清淺,,蒼白無力靠在床邊,,甚至因為門口的響動,微微抬頭眼中期待過什么,,只是她一般過分難受的時候,,情緒就被包裹得很嚴(yán)實。
比如現(xiàn)在,,當(dāng)宋清淺知道是詩婕慢慢靠了過來,,她便裝作若無其事,拿著一旁手機把玩,而她的視線中,,明明含著淚光,,好似要把多余的情緒都要吞沒。
“阿淺,!”詩婕淡淡叫了一聲,,然后便打算離去。
倒是宋清淺太習(xí)慣獨處之后,,如今便顯得有些弱不經(jīng)風(fēng),,她抬眸看向詩婕,慢悠悠道:“你坐下,,陪我一會兒!”
瓷白的臉上,,如今冒著些許冷汗,,額前幾縷發(fā)絲貼近她的臉上,看上去破碎又凄涼,。
在詩婕記憶中,,宋清淺少有這種模樣,哪怕她整日貼近,,也只見過一次,,這是第二次了。
滴答,、滴答,、滴答、,、,、
眼淚墜地的聲音如此清晰,可宋清淺臉上的幻滅,,卻比她的眼淚,,顯得更加決絕。
“旁人的涼薄,,對于你而言,,其實算不得什么,阿淺早就知道的事,,何必總是躍躍欲試,!”
詩婕說的時候,也陪同宋清淺哭了起來,。
這一刻,,宋清淺也不管不顧了,屈膝抱著自己,心中的好像被插了一根刺,,哪怕如今被人取出了,,但留下的窟窿卻全是血,她很想知道,,這場幻滅是不是會帶走她,,但她多想停留,久一點,!
“小詩,,我就是覺得冷,好冷,,從身體里面不斷出來的冷氣,,快要把我淹沒了?!彼吻鍦\說到這里的時候,,她抓緊了床上的被子,往自己身上攬,。
可惜,,被子的溫度,遠(yuǎn)遠(yuǎn)不夠捂熱她,。
宋清淺裹著被子,,探出一個腦袋,喃喃道:“我感覺我要碎了,?!彼f完,就摟著被子失聲痛哭,。
詩婕看著她那呆滯的模樣,,又忍不住心疼她,同她一起哭了起來,。
宋清淺明明在歇斯底里哭泣,,偏偏發(fā)不出聲音來。
凌晨三點的時候,,宋清淺情緒稍微穩(wěn)定了些,,在詩婕的照料下,她同意回到床上去睡覺,。
雖然宋清淺沙啞著喉嚨,,對著詩婕說了話,但她已經(jīng)失了聲音,,詩婕看著她的口型,,也猜出了她說的什么,,便安慰她道:“我陪著你!”
這一夜很漫長,,漫長到,,詩婕看了幾次時間,都發(fā)現(xiàn)時間定格一般,。
宋清淺卷縮著身子,,呼吸淺淺的,只要外面有任何聲響,,她都會驚嚇到身子,,然后卷腹成一個小圈,把自己保護(hù)起來,。
——
第二天早上,,宋清淺醒來的時候,還有些迷糊,。
她緊了緊頭皮,,然后松散在披肩的長發(fā)垂落在床沿下,她睜眼便覺得眼淚又要逃出來了,。
其實她一整晚都沒怎么入睡,只是裝作讓詩婕放心的樣子,,她整個思緒和腦海都在不斷重造自己,。
可惜,無論在被窩里面哭泣復(fù)盤多少次,,她都會覺得蒼白無力,,她的精神在匱乏中死去,而精神是她唯一的支柱,,她就那么一個焦點,。
一早,李政就來到了別院樓下,,他沒有敲門,,而是一直站在那里。
詩婕本想同他說些什么,,一想到昨晚宋清淺的模樣,,就對他十分生厭。
“一個人的難過,,可以是低鳴的,,甚至啞口無聲,你承受不起阿淺的情感,,那就放她自由,。
她時常忘記自己吃的苦,可能是記性差,也可能是她本就沒什么值得回憶美好的事,,所以她都選擇忘記痛苦,,由此顯得,得到一些東西不費吹灰之力,,其實她背地里吃了好多苦?。?p> 她除了是那個站在舞臺會發(fā)光的女明星,,私底下也是一個小女生而已,,她談過一次戀愛,丟了半條命,,如今在你這里,,也算丟下了剩余的半條。
她這么至誠至善的人,,可惜就是冷入了骨子,,可她獨獨是蝕骨自己,并非旁人,,你們?yōu)楹味歼@么不愛惜她,。
李政,你比她小七歲,,這樣的距離感,,讓我覺得你們從來不會有什么,可后來我才知道,,是我錯了,,是我高估了宋清淺,她怎么可能舍得,,你單向念念不忘,,她何嘗不是跨過了歲月,與你在并肩同行,!”
“我話說到此處了,,昨晚我不管你們發(fā)生了什么,但是你們之間確實是平等的,,付出和回報都是,!”
李政聽了這些話,朝著里面鞠躬后離開了,。那決絕的樣子,,讓站在陽臺上的宋清淺瞧見了,這就有了后來那一幕,,宋清淺和詩婕爭執(zhí),。
但宋清淺又十分拎得清,,自己能任性什么,不能任性什么,。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有《幕青鶴》最后半場戲,導(dǎo)演說下午去,,但我還是想早一點去對劇本,,詩婕你去準(zhǔn)備一下吧,我隨后就到,!”
聽到宋清淺這么說,,詩婕一開始有些猶豫,她擔(dān)心現(xiàn)在宋清淺的狀態(tài),,不過是一夜之間,,她好像又清瘦了許多,臉看上去又精致了些,。
是了,,這就是宋清淺每次過度消耗自己,得來的籌碼,,每次她的撕心裂肺換來的,,都是容貌絕佳狀態(tài)。
外人不知她經(jīng)歷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次復(fù)盤后,她又許了一身傲骨,。
當(dāng)詩婕讓司機把車開到別院門口的時候,宋清淺穿了一身黑色的小香風(fēng)套裝,,就連她手提的包包和鞋子,,都是統(tǒng)一的黑色。
她那套衣服,,是“奴娜天使”最近出的高定,,一出來就為她量體裁衣定制了,如今她穿在身上在合適不過了,,正逢初秋,,那個衣服上的金色的山茶花紐扣,顯得極為應(yīng)景,,外加她自身也很會搭配,,在她頭上有一頂黑色的蕾絲禮帽,將她的面容擋住了半分,,看上去倒是像極了“亂世佳人”,。
當(dāng)宋清淺坐在車?yán)镏?,詩婕才越發(fā)覺得,宋清淺真的很吃明星這碗飯,。
就像現(xiàn)在,,宋清淺身上的那套衣服,半身裙正好隨著她纖細(xì)的腳裸散落,,外加她腳上那單鞋,,上面有一塊正方形的水鉆,看上去十分名貴,,就這么單看她局部一眼,,便覺得她是個傲骨的美人。
不過,,宋清淺出道,,也是踩著個“冷艷冰山美人”這個稱呼出道的,后來隨著演戲,,哪怕塑造性很高,,依舊是冷艷臉,被粉絲公認(rèn),,她就是那種基調(diào),!
好在,如今粉絲和路人都很愛這一款,,與生俱來的那股疏離勁,。
——
彼岸花火海一片,獨獨忘川之水,,自成一派不曾沾染,。
在長生殿的那座宮殿,早已被廢棄,,如今堆滿了人的頜骨,,在漫長的歲月里,長出了蔓藤,,結(jié)滿了果實,,開滿了花海。
幕青鶴端坐高堂,,手中握著一盞金樽酒,,看著堂下那些人,怒目而視望著她,,她便笑得更加冷漠起來,。
她立下誓言手刃仇人,并將他們拖入火海,,如今誓言應(yīng)驗了,,她自然是順應(yīng)天道,。
“你們欺我那時,可曾想過,,惹上的是活閻王,?!”幕青鶴說罷,,伸開手掌便徒手從廢墟中,,拈來一根白骨,放在手心中把玩,。
她興致頗高,,甚至專門穿了一身白衣。
如今堂下之人,,都在小聲討論她,,說她;“雖為天羨國一人之下的宰相,,實際卻是殺人如麻的十煞修羅,,徇私舞弊只為了翻案十年前的幕府滿門屠殺!”
不由得他們細(xì)細(xì)說個明白,,幕青鶴便掐住了一個人的脖子,,隨著她用力一掐,那人的脖子便斷了,。
那失掉頭顱的身體,,血流不止,甚至沿著幕青鶴的廣袖滴入黑土中,。
在場的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死法,每個死法都是幕青鶴親自下手,,直到最后一個人慘死后,,幕青鶴方才收手,朝著那堆白骨堆砌的高堂走去,。
快要到椅子前,她因為周圍的撥動力量,,忽然想起了什么,,便朝著北方跪拜。
隨即她一口用力,,血染紅了她蒼白的唇瓣,。她輕輕用指腹染了嘴上的血,用血畫了血咒,,然后才喃喃道:“恭迎血皇歸來,!”
此刻,,地面的白骨開始紛紛而起,這些白骨中的血氣,,被吸食后,,漸漸遁化為人形,從無數(shù)個身影中,,匯聚成了一個如雄鷹一般的男人,,他一直背著身,卻對幕青鶴下令道,;“這血骨塔不過才百萬血骨堆積而已,,若是想要修復(fù)我的修為,還是得尋找月神遺落的殘魂,,此事就交給你了,,人間使者!”
——
導(dǎo)演叫卡的時候,,宋清淺有那么一刻出神,,總覺得這個剛才那些畫面在何處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