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麗春院
揚州城,位于長江之北,,淮河之南,,西瀕運河,,東臨大海,,自古便是繁華勝地,。
隋煬帝時,,鑿大運河經(jīng)行此地,,兩淮鹽利甲天下。漕運和鹽業(yè),,使揚州成為東南一大都會,。
無數(shù)詩人詞人提筆稱頌其江南山水之勝景。所謂“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p> 正值春夏之際,有只只游船畫舫行水中,,裝飾華美,,競相在晨霧曉煙中穿梭往來。在城中閑游,,游人如織,,滿城皆是絲竹管弦之聲。
在清軍入關(guān)之際,,曾在江南開展了慘絕人寰的屠城,,史上“揚州十日”、“嘉定三屠”,,便是在此,。后經(jīng)康雍乾三朝,政局相對穩(wěn)定,,鹽官鹽商鱗集于此,揚州城緩過氣來,,重現(xiàn)往日繁華,。
商業(yè)發(fā)達,市面繁華,,官商生活窮奢極侈,,更多歌樓妓館。
所謂“千家養(yǎng)女先教曲,,十里栽花算種田,。”,,揚州城的風流刻進了骨子里,。唐時杜牧有詩云:“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p> 據(jù)清人李斗《揚州畫舫錄》卷四載,揚州人無論貴賤皆戴花,,花院,、花市、花會甚多,,故四鄉(xiāng)名花集焉,。學(xué)樂而達到千家萬戶,不種田而改栽花,,可見當時之奢靡,。尤其是財力雄厚,、附庸風雅的鹽商們,不惜金錢,,建筑園林,,演奏戲曲,收藏書畫古玩,,乃至唱和宴集,。
鹿鼎記的故事發(fā)生在康熙初年,揚州瘦西湖畔,,青樓名妓匯集的“鳴玉坊”,,而韋小寶所在的麗春院,便是鳴玉坊四大院子中的一家,。
此時已是乾隆年間,,那鳴玉坊非但沒有倒閉,反倒越發(fā)興盛起來,,接連盤下了周邊一條街的鋪子,,成了小小一座不夜城。
陳洛和霍青桐二人只身來此,,都是第一次見到這般風流景象,,不由得雙雙目瞪口呆。
這日正是夏日,,方值傍晚,,華燈初上,鳴玉坊的各家院子里已經(jīng)點起花燈,,陣陣絲竹之聲里,,偶爾傳來姑娘們銀鈴般的笑聲。
霍青桐女扮男裝,,和陳洛一樣作富家公子哥打扮,,正自緊張地看著眼前這片燈紅酒綠的風流場,手不自覺地拉著陳洛,。
陳洛偷眼瞧了瞧她不知所措的樣子,,反手握住她的手,說道:“走吧,,我們進去,。”
霍青桐瞪眼道:“我真的也要進去嗎,?”
陳洛笑道:“來都來了,,為何不進?難道你就放心我自己進去?”
霍青桐臉上一紅,,賭氣道:“不行,!我要盯著你,可別做出什么對不起喀絲麗的事情來,?!?p> 陳洛刮了刮她的鼻尖,道:“傻子,,我既不會對不起她,,也不會對不起你?!?p> 霍青桐垂下頭去,,不再做聲。
過了片刻,,她把頭湊到陳洛耳邊,,問道:“這些院子里面都做什么呀?”
陳洛正感到頭大,,不知如何回答時,,他們已經(jīng)走近,能聽到院里猜枚行令,、唱曲鬧酒,,當真是笙歌處處,一片升平景象,。
一位老鴇上前,穿著大粉大綠的衣裳,,臉上堆著厚厚的粉撲,,卻也能瞧出當年有幾分姿色。
那老鴇上來叫住了二人,,頗為親熱:“哎呦,,那陣好風把您二位吹來了呀,咱們秋華院里的姑娘們吶,,各個要模樣有模樣,,要唱曲兒能唱曲兒,讓我?guī)晌还尤テ疯b品鑒……哎哎,,您老別急著走呀……”
陳洛一聽得“秋華院”三字,,興致勃勃,正想進去一看究竟,,但是卻被旁邊怒氣沖沖的霍青桐一把扯走了,。
他扭頭一看,身邊這位俏佳人的臉早已拉得老長,嘴里還不住埋怨道:“咱們要找的不是麗春院嗎,?”
陳洛哪敢搭話,,跟著霍青桐快步往堂子里面走去。
霍青桐皺眉問道:“你說這里隱藏著那人,,是咱們成事的關(guān)鍵,,可是這等豪杰人物怎么會住在這里?還是說你已打探好他的行蹤,,他恰好今日來此……玩耍,。”
陳洛轉(zhuǎn)過頭,,凝視著她的眼睛:“如果我說能預(yù)知未來,,算到了這人在這里,你相信嗎,?”
自己畢竟是穿越者,,知曉許多書中人物不知道的事實。自己在系統(tǒng)中還能兌換各種各樣的道具,,以后或許還會穿越去其他世界冒險,。
終有一天,要讓她知道這些真相的,。不如就在這平日的一點一滴中向她透露,。
霍青桐垂下頭去,說道:“我……相信,。從闖宮救喀絲麗的那一天開始,,我就覺得你有些不一樣了。你堅稱自己叫陳洛,,而且性格也不再優(yōu)柔寡斷,,變得堅決果斷。就像變了個人一樣,。而且,,我還有其他決定性的證據(jù)?!?p> 陳洛沒想到霍青桐的心思細膩如斯,,反倒被她掌控了局勢,緊張地問道:“是什么,?”
霍青桐噗呲一笑:“是胡子,!之前你從來不長胡子的,最近我經(jīng)常見你拿小刀刮胡子,?!?p> 陳洛又氣又笑,,反手在她那挺翹的小臀上拍了一下,笑罵道:“打你這個小妮子,,竟然連我什么時候刮胡子都知道,!”
陳洛心中也產(chǎn)生了疑問,他一直以為自己是魂穿到了陳家洛的身上,,可是最近越來越多身體上的證據(jù)顯示,,他或許連身子也穿了過來。
他嘆了口氣,,自己是越來越不舍得這個世界了,。
霍青桐,喀絲麗,,兄弟朋友們,,還有他親手締造的紅花署。
飛在諸天世界里固然很美,,但是人終究還是要有根,。
倘若這里是自己的落腳之處,也不錯,,不是么,?
想到此處,二人已經(jīng)走到了巷里,。
紛繁的花燈下,,“麗春院”的粉紅招牌格外地顯眼。
兩位老鴇滿臉含笑地把二人接進了大堂,,找了一間寬敞的屋子落座,。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上來了兩壺酒,,十三樣下酒小菜,。
霍青桐低聲問陳洛道:“人呢?”
旁邊的老鴇卻聽見了,,以為兩位公子哥按捺不住,連忙滿臉堆笑道:“這就來了,!”
一聲喊,,好戲正式開場了。
從門簾外面走進一對對的姑娘,,一共十一二人,,個個穿紅帶綠,臉上各施脂粉,,進了屋在陳霍二人面前站成一排,,施禮福了一福,齊聲道:“見過二位公子?!?p> 這一聲,,當真是鶯鶯燕燕,各有各的嬌媚婉轉(zhuǎn),。那兩位老鴇更是臉上的褶子要笑出花來,,看著這兩個富家哥兒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今晚怎么說也要狠狠地給他們榨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