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好人好事
店小二恍然大悟,,點頭道:“李言蹊李公子啊,,那在我們太原府那是誰人不知誰人不曉,?!?p> 李言蹊有一種荒誕的錯覺,,那就是那店小二在說這話的時候,隱隱竟然有驕傲的語氣,。
俊美妖艷的公子哥和那長相清秀的小廝對視了一眼,,小廝接著問道:“他,紈绔嗎,?”
店小二還沒有回答,,旁邊一桌的幾位客人先嗤笑起來了,“哈哈,,瞧你說的,,有哪個官宦子弟不紈绔的?”
這話倒是蠻有道理的,。小廝被嗆了一嘴,,臉漲的有點紅。
這廂里李言蹊偷偷的問新寧王,,“你說這丫頭打聽我干啥呢,?”
“誰知道呢?可能是思春了,?想先打聽打聽夫君的為人,。”新寧王撇撇嘴,。
“然后聽到自己未婚夫人品不好,,接著趁機退婚?”李言蹊接過話茬,。
這李言蹊還真是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御史梅國楨上奏懇請圣上重新起用李成梁,雖然失敗了,,但這本就是緩兵之計,,李成梁資歷深,,在遼東威望極高,被一朝扳倒,,非特殊事情,,輕易不會啟用,梅國楨早就料到他的奏折會被反對,,所以早早的備好了第二份奏折,,以退為進,奏請沒有受牽連的李成梁長子李如松圍剿哱拜叛軍,。
李成梁當然也投桃報李,,準備讓自己的小孫子,李如松的幼子李言蹊娶梅國楨的獨女梅婧怡,。
御史的主要職責就是監(jiān)察百官,,梅國楨的品秩并不高,從五品的侍御史,,符合監(jiān)察制度“以卑察尊”的原則,,且并沒有什么實際權力,依附大的政治團體就是最好的出路,。
而李成梁雖然短暫被罷免,,但東山再起并不是沒有可能,這是梅國楨做的政治投資,。
李言蹊和梅婧怡這一對年輕的男女自然也就成了政治聯(lián)姻的犧牲品,,可憐的是二人至始至終都不知道自己突然多了一門親事。
李言蹊是被自己的好友告知,,梅婧怡則是待父親回家之后做了一個簡單的通知罷了,。
雖然深受程朱理學影響,熟讀《女誡》,,但作為京城才女的梅婧怡更加向往才子佳人的愛情故事,,并不甘心自己的婚姻就這樣被草率的決定。大吵一架之后,,梅婧怡被父親關在府中軟禁,,大婚之前不準出門。
為什么又能在太原府碰到了梅婧怡呢,?
梅國楨作為監(jiān)軍御史,,被皇帝派往寧夏,監(jiān)領李如松的部隊,。如今已經離開京城,,在寧夏待了兩月有余了。梅婧怡的母親心疼自己的女兒,,于是偷偷將她放了出來,。
梅婧怡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離家出走,她曾在京城打聽過自己這個莫名其妙有了的未婚夫,,是個騎馬遛狗斗雞的紈绔子弟,,打心底里是一千個一萬個的不愿意,于是她的想法是去山西暗中觀察一下這個人,,如果真有什么失德之處,,也好將來作為退婚的理由。
“他在太原府是怎么作威作福的,?”清秀的小廝不死心的問道,。
“作威作福?”店小二徹底的擺脫了男色的誘惑,,也沒有了市儈的嘴臉,,“誰和你說恩公作威作福的?”
他橫眉冷對,,怒視著那個清秀的小廝,,這一時間只覺得他面目可憎。
新寧王偷偷的問著李言蹊,,“你認識這個店小二,?”
李言蹊搖了搖頭,,“記不清了,,我印象中不認識啊?!?p> 小廝被人連懟兩次,,這次臉漲的通紅,都快要哭了出來,。
那個為首的公子趕忙圓場道:“小哥勿怪,,我這下人打小就不會說話,那李言蹊對你有恩,?”
“去年恩公剛來太原府的時候,,恰逢家母病重,我想盡了法子,,賣光了家里的一切,,可還是沒有足夠的錢來給母親治病。于是我就在大街上背母賣身,,想把自己賣為奴仆,,用這錢來老母治病?!钡晷《貞洶愕恼f道,。
“可那些主家們都想要那些了無牽掛的奴仆,,像我這種拖著老母的情況,沒有一家買我,,我在街上背著老母流浪了一整天,,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當天晚上,,恩公派人帶著一位大夫來到我住的草屋里,,專門給母親治病,還留下了一些錢財用于后續(xù)的開銷,?!?p> “因為有了恩公,我的母親才得以活命,,我一直以來都不知道恩公的姓名,,只知道他是李總兵的公子,想去道謝都沒有機會,,今天才知道恩公原來叫李言蹊,,今天回去就刻一個長生牌位日日供奉?!钡晷《秸f越激動,。
“你怎么就能斷定救你母親性命的就是李總兵的公子呢?”二樓的食客們都留心傾聽這邊的對話,,當下有一桌的客人就質疑道,。
“本來我也不清楚恩公到底是何人,但恩公初來太原府時,,很是高調,,日日帶著部下當街縱馬玩樂,他有一個親隨,,就是那日來我家送大夫送銀子的人,。”店小二解釋道,。
“原來你小子做好事不留名?。俊毙聦幫跖呐睦钛怎璧募绨?,輕聲說道,。
“我好人好事做的多著呢,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李言蹊撇了撇嘴。
絕色公子好像抓住了什么要點,,“那李言蹊當街縱馬,?就不怕撞到行人?”
一開始懟人的食客接過了話茬,,“要說起騎馬,,這些武將世家真不是蓋的,那李公子和他的部下各個騎術極佳,,雖然在鬧市騎馬,,但駕馭極為嫻熟,一年多了,,從沒聽說他有縱馬行兇的事情發(fā)生,。”
那位公子卻找茬似得說道:“縱馬在鬧市總是不妥,,萬一馬受驚了,,豈是他李言蹊能控制得住的?”
“你看這丫頭不依不饒的,,是不是不想嫁給你啊,,你要是不想娶就和我說,我給你攪黃咯,?!毙聦幫跤行┞牪幌氯チ耍低档膯柕?。
李言蹊不可置否,,聳聳肩道:“我是無所謂咯?!?p> “要說李公子,,在座的應該就屬我們兄弟二人熟悉了,,那是天天騎馬打獵,,逗鳥遛狗斗雞的頑主啊,教坊司里夜夜笙歌,,什么時候缺過我們李公子的身影,?”朱鼐鈞突然朗聲說道。
所有的人都都向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女扮男裝的梅婧怡看向了朱鼐鈞,,突然皺了皺好看的眉頭,半餉才沉吟著說道:“這位兄臺看著極為面熟,,又是京城口音,,我們是不是見過?”